朱磊胡思乱想,神游云端,对门外喊声浑然不听。 更新最快那张公公却神色徒变,正要说话,老国太将拐杖往地上一戳,恨道:“这个奸贼,竟然找到这里。”说着,起身往门口走。张公公扭头看了一眼朱磊,忙搀老国太出门。

    老国太拄着龙头拐杖,立在门口,指着门外人骂道:“万年丰,你这个奸贼!你叛宗忘祖,吃里扒外,竟然引来钺廊国的豺狼残杀自己的姐妹,你还是人吗?枉你也是读书人,看你将来有何面门见你列祖列宗,又有何面门见你的子孙?你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门外高声叫喊的正是万年丰。万年丰投靠了钺廊国,暗中布置张辰西引钺廊国的士兵破了中土王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军事重镇安庆,得到了钺廊国国师西嘲风的嘉奖。又同西嘲风一道,引兵进了王城。在王城倒没遇到多少抵抗,只是在进攻内城时,遇到士兵拼死抵抗,钺廊国伤亡不小。内城被攻下后,万年丰陪西嘲风进内城,搜寻一番,除了伤兵,并无他人。一问才知,国王和大臣在得知安庆被破后,都往南宁撤了,唯有老国太死活不肯走,要与王城同存亡。一些士兵也被老国太所感动,便留下死守内城。但西嘲风令人找遍了内城,也没看见老国太,便命万年丰在王城搜查,自己忙着处理军务去了。万年丰得令,受宠若惊,立刻带着钺廊国的士兵在城内搜查。最后,查到这处破旧小屋,有人说是张公公的屋子,万年丰大喜,哈哈大笑。忙令士兵张弓搭箭,围住小屋。果然,老国太拄着拐杖,与张公公一道出门。但见老国太毫无惧色,手指万年丰破口大骂。

    万年丰被老国太骂得羞愧难当,颜面尽失,脸上红白交会。弊了一阵,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老乞婆,你还以为你现在是谁?你还是高高在上,颐使气指老国太吗?来呀,将这老乞婆乱箭射死!”

    朱磊站在小屋内胡思乱想,对门外事情浑然不知。他眼前一会儿是爹爹挥掌退敌的身姿,一会儿又是娘满身是血地挥舞短剑,,关切地望着朱磊。“不,我没有其他爹娘了。我爹娘就在海岛上。”朱磊眼中泪水打转,差点没哭出来。忽地觉得肩膀一阵剧痛,扭头一看,见一支长箭插在肩上。朱磊大惊,再一看,老国太和张公公都是身中数箭,倒在门口。

    朱磊一阵心痛,上前要扶起两位老人,但见张公公心口一支长箭穿胸而过,已经闭目而亡。再见老国太,胸腹间也中了几箭,靠坐在门槛上,嘴角流血。见到朱磊,勉强要开口说话,只说了一个“快”字,头一歪,气绝身亡。

    就听门外有人惊道:“咦,怎么还有一人?你是什么人?”

    朱磊眼见两位老人倒在自己眼前,心中怒火腾起,抬头循声望去,万年丰正手指朱磊,志满气横地大声喝叱,脸上横肉随着话音抖动。万年丰的身旁聚着一队士兵,都是腰挎弯刀,手拿长弓。

    朱磊双眼通红:“万年丰,你这个卖国贼,连老人也不放过!今天,我饶不了你!”

    万年丰被朱磊骂的一愣,仔细看朱磊,却不认识,心道,你竟敢辱骂本大人,正好也连你一起杀了。想着,手一挥,士兵们搭箭就要射朱磊。

    朱磊见状,怒道:“万年丰,你这个败类,焉能再放过你!”说着,一步跨上前去。朱磊“九凝云迴”身法中的一步,却以常人的数十步记。他话音未落,已经来到万年丰面前,伸手便向万年丰抓去。

    万年丰见朱磊身形如鬼魅般快捷,一下子想了起来,这眼前这人正是几年前在穑丰镇上差点打伤他的那个男孩。万年丰吓得大叫:“杀,杀了他!”头一缩,迈腿就要往后逃。

    万年丰身旁的两个士兵见势也快,都已经弃弓拔刀,一左一右砍向朱磊。朱磊看也不看,双手一晃,已经抓住那两个士兵前胸擅自穴处,双臂一用力,那两个士兵脑袋相撞,就听“喀吧”一声,两人软软倒地。

    万年丰趁机跑出了几步远。朱磊冷笑一声,脚下一闪,已经来到万年丰身后。伸手一抓,正抓住万年丰的脖领。万年丰吓得浑身瘫软,嘴里叫道:“少侠饶命,少侠饶……,”一个“命”还没出来,就被朱磊用力向后一甩,那万年丰似离弦的箭一般,直往小屋墙上撞去。就听“啪”地一声,万年丰的头正撞在墙上,耳听得“嘤”地一声轻叫,那万年丰半个脑袋被撞得缩进颈内,红白流了一地,命归地狱。

    朱磊甩手结果了万年丰,顺势又将挥刀杀到自己身边的两个身边抓住,也是双臂用力,那两个士兵脑袋相撞,双双毙命。朱磊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要杀尽万年丰这帮恶贼,眼前人影晃动,他便出手拿住对方膻中,再用力一撞,转眼间杀了数十人。剩余的士兵虽然经历过战场厮杀,但却没见过朱磊如此般杀人的法子,心生恐惧,纷纷逃跑。朱磊身形一闪,伸手抓住一个士兵,却没有另一个脑袋相撞,便再迈脚步,伸手又抓住一个士兵。那钺廊国的士兵嘴里“哇哇”大叫,口中吐沫喷了朱磊一脸。朱磊猛地惊醒,定神看眼前钺廊国的士兵,就见他双目流泪,一脸的惧怕。“他们也是普通人,他们也怕死。”朱磊想着,长叹一声,双手一甩,那两个士兵飞出数十丈远,却毫无损伤。那两士兵爬了起来,扭头看看朱磊,转身狂奔而逃。朱磊也不追赶,回过神来,转身来到老国太和张公公身旁,将两人的尸首抱进屋内,出了门,放火将小屋点燃。这才前来马,打马出城。

    朱磊催马出城,一路狂奔下去,直跑了半个时辰,那马猛地挺住。朱磊抬头一看,却是一处军营。朱磊来过这里,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会神使般又来到这儿。大营空空,朱磊下马来到他住过的营帐。营帐内也是空空如也。朱磊进帐,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间,想起刚才一阵发狂,下手就要了十多人的性命,“这是怎么了?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情绪?”朱磊想着,“是了,自己本就为出生之事纠结难过,又碰到万年丰伤害老国太和张公公,才将自己的狂性激起。想起来,都是西嘲风这些恶人所为,要不是他带人入侵中土,自己也不会来到这里。”转而又想,“也不能全怪他。自己本要去津口找到丑儿,再回小岛给她医治,却被一阵大风刮到泉州。”想到自己离开瀛洲,心里又是一阵凄凉:“小红妹子和丰臣秀吉结婚了,以后说不得能不能再见到小红妹子了?轩辕菁大哥也要成婚,他们去泉州抗敌,以后再见大哥只怕也没以前那么随便了。”想到爹娘的坟茔孤零零地葬在小岛的山下,认识的人又一个个离自己而去,朱磊更加悲凉,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孤单茕孑之人,朱磊不觉眼中泪流。正胡思乱想之际,忽觉有人在推自己,朱磊先未在意,只以为是幻觉,待肩上又被人推了一下,朱磊才抬起头来,眼前站在一人,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那笑容将半个脸带得歪斜开来,在常人看来,说不出的难看,但在朱磊看来,却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笑容。正是丑儿站在面前。

    朱磊又惊又喜,一把将丑儿搂进怀里。丑儿伸手擦干朱磊脸上泪水。朱磊倒腼腆起来,自己擦干脸上泪水,见丑儿衣着单薄,忙将身上棉衣脱下给丑儿裹上,又将丑儿冰冷小手放入自己怀中,道:“丑儿,这些日子你在哪里了?怎么过来的?”

    丑儿只是笑,却不说话。朱磊也高兴,道:“丑儿,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丢下了。一会儿我就带你走,到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给你治病,好吗!”

    丑儿用力点头。

    “哼!到了这里,你还想跑吗?”帐外却有人冷声说道。

    朱磊一惊,忙将起身将丑儿拉到身后护着,心道,这些天自己是怎么了,整天失魂落魄的,万年丰带人围住张公公的小屋,自己没有发觉。刚才丑儿进来,自己也没听到。现在,帐外又有人来,自己仍没察觉。按理,自己四脉已通,听觉灵敏,早就应该知道帐外有人来的。朱磊想着,对丑儿道:“你先待在这儿,我出去就来。”

    丑儿却一把拽住朱磊,死也不肯放手。朱磊知道,丑儿是担心自己离开她,心里一酸,道:“好,我带着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待着了。”说着,解下背上七星降龙剑,将丑儿背在背上,又用衣襟将丑儿系绑好,抖了几抖,见绑得牢靠了,才手拿宝剑出了帐门。四处一看,并无人影。正奇怪间,又听有人冷笑道:“老和尚,你从大漠一直跑到这里,也累了吧?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歇歇吧。”

    这人说话的声音,朱磊听来耳熟。仔细一想,正是公孙不智的声音。朱磊循声走过去,却过了几个大帐,才来到说话之处。就见公孙不智和另一个白衣人背对自己,他们俩的对面站在一人,衣衫褴褛,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一林大师!”朱磊失声惊叫。

    公孙不智和他身边的白衣人闻声转过头,见到朱磊站在他们身后,都惊讶不已。要知道,以他们的武功,身后来人,早就应该察觉才对。

    朱磊见那白衣人,一下子认了出来,正是重生教的总护法。那总护法在瀛洲吃过朱磊的亏,惊异道:“原来是你!”

    公孙不智已经不认识朱磊。他在瀛洲岛见到朱磊的时候,朱磊还是十来岁的孩童,如今朱磊已经长成一个大小伙子,变化甚大,他怎么能认得出朱磊来?更不知朱磊已非昔日阿蒙。但公孙不智却颇有心智,见总护法惊异之状,又见朱磊身背孩童,手拿麻布包裹着的长剑,情形怪异,不由心存几分戒心,问道:“你是什么人?”

    朱磊还没回答,就听一林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别来无恙?可曾到南宁一游?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小施主速速离去。”原来这一林大师记性甚好,他已经认出了朱磊。

    朱磊点头。他知道,一林大师是在问他,他在落霞谷托朱磊带的话是否带到。

    “大师,我早就见到过善能大师了。”朱磊说着,一步跨过公孙不智与那白衣总护法,站在一林大师跟前,对一林大师道:“后来,南宁王还到了王城,可惜,他的话没有人听得进,王城也被钺廊国破了。”

    朱磊淡淡地一说,却让公孙不智和白衣总护法惊惧万分。原来,他两人见朱磊起步要到一林大师身边,都各自提气运功,要给朱磊一击。但见朱磊身形晃动,脚下九凝云迴步法,人已经从两人间走过,看上去好似闲庭漫步一般,他两人却连手都没来得及抬。放眼武林,能出右其上屈指可数。但两人又不肯相信眼前事实,眼前朱磊不过十几岁,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练功,也不可能到如此地步。公孙不智见朱磊的身法,又盯朱磊看去,心道,难道是瀛洲岛上见过的那个男孩?

    一林却没看出,只以为是公孙不智他们放了朱磊过来。“阿弥陀佛,小施主,你来的正好,老衲正要麻烦你,请你再帮老衲带个话给南宁王。”

    朱磊奇道:“大师,此去南宁城不过数月的路程,你难道不一起去吗?”

    “呵呵,小施主,我倒是想去,但眼前这两位施主从大漠一只追我到这里,他们不肯放我走啊。”一林大师笑呵呵说道。

    白衣护法“哼”了一声,道:“一林大师,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别连累了无辜。”他看了朱磊一眼,道:“这位小兄弟,这里的事与你无关,你还是请便吧。”他见朱磊手拿宝剑,刚才又见朱磊露出奇异身法,更加心存忌惮。

    一林大师却不理他,仍旧对朱磊道:“你告诉南宁王,请他派一支精兵,间落霞谷画洞给毁了。”

    他话音未落,就听白衣护法哈哈大笑:“老蠢驴,你还不知吧,偌大的中土,如今只剩下南宁城。那南宁城已经被围,破城是迟早的事。南宁王自身难保,哪里还有精兵给你?”

    一林大师冷哼一声,却不理他。朱磊却道:“也不见得。北方的泉州至今仍是中土所属。”

    那公孙不智在一旁一直盯着朱磊,闻听朱磊说到泉州,猛地一跃,一掌拍向朱磊胸口,脚下同时一脚,却是踢向朱磊下腹。朱磊见公孙不智身形一动,已经到了自己身边,却不闪避,伸手一挥,一掌将公孙不智的掌风带过,顺势将掌压下,掌边斩向公孙不智的脚裸。公孙不智将脚收回,一只手中银光一闪,手中已经多了一柄软剑。就见他将软剑一抖,径向朱磊背上刺去。原来,他见朱磊背上背负一人,知道那是朱磊的薄弱之处,便出此阴招。

    朱磊虽然身负绝世内力,但临敌经验并不多。见公孙不智要剑刺丑儿,忙将手中剑一横,搁挡公孙不智的软剑,脚下却上前一步,顺势起肘,撞向公孙不智的胸口。

    就听“呛”地一声,布片四飞。跟着是一声闷哼,就见公孙不智飞身退出数十步远,而仍站在原地。

    公孙不智一手捂着胸口,“咳咳”两声,一手指着朱磊骂道:“小贼,是你害死了我二哥!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他先前见朱磊提到泉州之役,又见朱磊手中长剑以不包裹,心中已有几分狐疑,这才上前出招,一则试探朱磊武功,二则,他要看看朱磊手中长剑。这一动手,就被朱磊伤了,好在朱磊手下留情。但朱磊手中长剑上的包裹布也被公孙不智的软剑削碎,露出剑身上的七颗宝石来。

    公孙不勇在泉州城外发的那根公孙毫针被朱磊挥剑弹回,正中公孙不勇的脖颈。公孙不勇坠马昏迷不醒。当晚,朱磊带泉州城士兵破了公孙不勇的军营,公孙不勇被手下兵将保护着逃回大本营。公孙晧和他的两个儿子闻讯赶了过来,那公孙不勇已经不行了。临死前,公孙不勇回光返照,竟苏醒了过来,才告诉他爹爹公孙晧和兄弟公孙不仁与公孙不智,伤他之人乃一小将,手中宝剑七星宝剑削铁如泥,万人军中勇猛无敌,以后遇到可要小心。说罢,毙命营中。公孙不智刚才出招,正是要证实朱磊是不是二哥公孙不勇说的那个小将。

    朱磊自从与西嘲风交过手以后,现在已不将公孙不智放在眼里。见公孙不智开口骂自己,便淡然说道:“你们一家都投靠钺廊国,还带兵残害中土百姓,那是背叛的祖宗。公孙不智那是死在你公孙家的毫针下,那是死有余辜。我劝你赶紧放下屠刀,回到海岛安心度日吧。”

    公孙不智被朱磊一通抢白,更加恼怒,喝道:“小贼,拿命来!”单脚一点,右手软剑,左手成掌,扑向朱磊。

    白衣总护法见状,仰头长啸,也跟了上来,手中已经多了两柄形状怪异的短剑,正是所谓的重生教的神器。

    一林大师闻听白衣护法的长啸声,脸色徒变,当下将双掌一撮,抢在朱磊身前,道:“孩子,你快走,再有片刻,恐怕就脱不了身了。”

    朱磊却不听他,脚下一滑,已经在一林大师抢到前面,也是右手剑舞,迎向公孙不智的软剑,左手却是双指并拢,点向公孙不智的左手劳宫穴。公孙不智左手收回,右手一抖,手中软剑竟向蛇儿一般,缠住朱磊的宝剑,剑尖却刺向朱磊握剑的手指。

    朱磊一惊,他自与人交手,从未见过如此怪招。惊慌之下,松开宝剑。但朱磊四脉奇功在身,反应奇快,马上揉身贴上公孙不智。

    公孙不智见一招就将朱磊手中宝剑夺下,心里暗自得意。正要将宝剑收回手中,却见眼前人影一闪,还未看清,就觉手臂“曲池”和“偏历”穴一麻,手一松,不但刚夺来的宝剑落地,就连自己的软剑也离开了手。再一看,朱磊手中拿着自己的软剑,正端详着。

    公孙不智又惊又怕。刚才自己连朱磊的人影也没看见,就被朱磊欺入怀中,施展了小擒拿,将剑夺走,又闪到一旁拿着软剑查看,浑没将他公孙不智放在眼里,好像刚才是与小孩儿耍玩一般。公孙不智怒火中烧,却不敢再上前。刚才朱磊若是手中带剑,或者给他公孙不智一掌,他公孙不智此时恐怕已经要倒在地上了。

    朱磊从没见到过如此柔软的剑,拿在手上端详。但那白衣护法此时已挥掌拍到。朱磊头也没抬,将手中宝剑一横,剑尖正对白衣护法掌心。白衣护法大惊,忙撤掌跳了回去。

    一林大师在一旁目瞪口呆。他本是要上前帮朱磊,却没想到朱磊轻飘飘地,数招就将对面两人击退,还卸了公孙不智的软剑。公孙不智与总护法从大漠追他到此,一路上他们数次交手,一林大师虽然得以逃脱,但每次都忽轻忽重地受了伤。好不容易逃过王城,但仍没摆脱公孙不智和白衣总护法。一林大师知道这里有座军营,便逃了进来,想先藏一藏,可是,仍被公孙不智截住。待一林见到朱磊,他就想请朱磊带信回南宁,自己拼上一条命,挡住公孙不智他们俩。可没想到,朱磊的武功之高,就是他一林练了这么多年武,也没见过朱磊这样的武功招式。他却不知,此时的朱磊玄关已开,天地亲和,阴阳相溶,全身奇经八脉已通,又兼四脉奇功护体,对手的一招一式,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当世三大高手的内力输与了朱磊,当今世上,能独自与朱磊一战的人已经没有了。

    朱磊将软剑在一林大师面前一抖,笑道:“一林大师,你看,这剑是什么做的,这样软?好生奇怪。嘿嘿,给我练灵蛇剑法倒是正合适。”全没将公孙不智和白衣护法放在眼中。

    一林大师惊愕道:“原来小施主身负盖世武功!如此最好!我们赶紧走吧,若再迟了,只怕麻烦大了。”

    朱磊心道,能有什么麻烦?就眼前这两人吗?刚才自己已经见识到他们的武功,就是他们两人同时上来,自己也不惧怕。

    但一林大师却神色焦急,道:“小施主,听我一言,还是快点离开这里。”

    一林大师话音未落,朱磊耳中听得“咽呜”声响起,声音低沉刺耳。转头看去,但见白衣护法嘴边短箫,正中吹奏。朱磊猛地想起在瀛洲岛上劫杀总护法时的情景,当时,这个总护法身旁有四个白衣人,也是吹着笛箫,指挥那些僵尸战士冲杀。要不是自己出手杀了那四个吹箫的白衣人,姬先生的军队恐怕就要溃败。“难道这里也有僵尸战士?”朱磊左右张望。

    一林大师脸色突变,上前一把拉住朱磊,惊恐道:“快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四周突然出现十多个黑衣人。凛冽寒风下,那些黑衣人都是一席单衣。

    “唉,来不及啦!”一林大师叹了一声,颤抖地说道:“孩子,一会儿动手,你想办法跑吧。”

    朱磊不知道一林大师为何这般害怕。再看那些黑衣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手中也是各拿兵器,有弯刀,有长剑,还有人手中长棍,更有人赤手空拳。

    箫声忽停。白衣护法冷笑一声:“小子,赶紧抛下宝剑,本护法饶你们一死。否则,哼!”

    朱磊疑惑地向一林大师望去。一林大师手指那些人,叹道:“小施主,你看,可有你认得的?”

    朱磊定睛细看,果见有人面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一林手指一人:“你看,他是谁?”

    “觉慧大师!?”朱磊见一林大师手指的那人,赤手空拳,目光呆滞,寒冷的天却剃光了头发。朱磊一下子想了起来,惊声叫道。

    “如今,他已经不是觉慧师弟了。”一林大师神色黯然,手指另外几人说道:“这几位你也认识,他们是与你一同去大漠的。”

    朱磊仔细辨认,果然认识,其中就有河东杨、柳二位武功大家,还有关东五虎刀几位兄弟,这几人也同样目光呆滞,站立不动。朱磊疑道:“一林大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林大师脸色尽显惊恐之色,眼望远方,半饷才道:“阿弥陀佛!罪孽,罪孽!落霞谷的女教主外表美丽,心底却邪恶如魔。”

    “你胡说什么!”公孙不智已经调息过来,指着一林大师喝道。

    “哼,你让他说。”白衣护法制止公孙不智。

    一林大师望了白衣护法一眼,又对朱磊道:“那女教主骗得中土武林人士到落霞谷,或以美色,或以毒药控制他们。如果顺从他们,便做了他们的走狗爪牙。如若不然,就暗中施毒,将一众武林人士变成没有知觉,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一林大师手指周围的黑衣人,叹了一声,道:“当初,觉慧师弟已经察觉到落霞谷恶毒阴谋,为了一探究竟,觉慧师弟一面服食毒药,一面借参佛之名运功助我将毒药排出。直到有一天,觉慧师弟自觉不好,让我学着他的模样,待弄清楚落霞谷的秘密,再设法逃回中土告诉师傅。那一天,画洞内忽然来了一个白衣人,手持笛箫吹了起来。觉慧师弟,还有画洞内的所有人,闻听笛箫声,都起身围住那人。我也学着觉慧师弟的样子,站在那人跟前。那人吹奏笛箫,竟将画洞内的人引到画洞地下。”

    “画洞地下?”朱磊一下子想起沈一萍临死前,对他说过画洞地下,但那句话还没说完,沈一萍就死了。

    一林大师点点头:“画洞地下还有一个更大的山洞。我进去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全身汗毛耸立。就见地上躺着数百俱尸体,都是青壮年。再往洞内走,见不少中土的士兵和百姓被关在木笼内。我们进去后,有人打开木笼,那白衣人笛箫声一变,跟随去的这些人象中了邪一样,扑上去一通刀砍剑刺,拳掌乱飞。唉,都是些武林高手,不多时,那些百姓全部命丧当成。我跟着师弟身后,也假装杀人的样子,幸而没让他们看出来,此后才寻机跑了出来。”善能大师说话间,竟然声音颤抖,似乎仍对当时的情形心有余悸。

    “哼,老秃驴,你既然怕了,为何还不束手就擒?只要你们俩放下宝剑,顺从我落霞谷,我保住你们与他们不一样!”白衣护法一指那些黑衣人。

    朱磊听了一林大师讲述,知道周围的黑衣人都变成了瀛洲岛上见到过的僵尸战士,只是,这些人比僵尸更厉害,因为,他们虽然没有思维,但是武功招式却没落下。“以前在落霞谷听到白衣护法说过,要试一试他们的神秘药物,想必就是控制人的歹毒药物了。白衣护法先在瀛洲试验,控制了僵尸士兵。看来,他们现在的毒药更加歹毒了,竟能让人不忘武功。”朱磊想着,望望一林大师,见一林大师脸上恐惧未消,便道:“大师,我与僵尸人打过,不怕他们。”

    “哼,雌黄小儿,你再不放下宝剑,就要你好看。”白衣护法冷笑一声。

    “好,给你剑!”朱磊说着,暗运内力,将手中夺来的公孙不智的软剑猛地向白衣护法抛去。那白衣护法知道朱磊内力非凡,忙侧身闪过。公孙不智不知深浅,一步上前,竟伸手拿住剑柄。正奇功白衣护法为何害怕,却见那剑身突地弯曲,剑尖回刺剑柄。公孙不智猝不及防,“哎呀”一声,一根手指被削断在地。这一招与柳老神医用破鞋打公孙晧的脸有异曲同工之妙。

    白衣护法怒道:“小子,看来,你也想做我的死奴!”说罢,吹响笛箫。笛箫声起,那些原本垂手站立的黑衣僵尸,象有了生命一般,猛地扑向朱磊和一林大师。

    一林大师一声怒吼,挥掌迎了上去。朱磊也将手中宝剑一挥,刺向扑来的黑衣人。

    朱磊本想,活人焉怕死人?谁知一交手,才知道自己错了。那些黑衣人本就武功高强,对朱磊刺来的剑更是视而不见。朱磊剑出必中,但那些黑衣人除了身形一顿,却不惧怕,仍旧扑上来。朱磊这才心焦,又要护着背上的丑儿,顾此失彼,还没过几招,朱磊前胸已挨了几掌,好在他内力深厚,四脉一转,便化解了掌力。但那些黑衣人却依然围住朱磊颤抖。又是数十招下去,朱磊宝剑削断几个黑衣人的手臂,恐怖的是,那些黑衣人竟挥舞断臂砸向朱磊。

    朱磊正暗自焦急,就听一林大师闷哼一声。心道,我仗着宝剑能支撑一阵,一林大师可不行。一林大师大声喊道:“小施主,你不要下不了手,除了斩下他们的脑袋,别无出路。”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闷哼。

    朱磊手中长剑一横,一声长啸,身子转起拔高,使出一招“雷霆三剑”,就见血光四溅,一黑人被朱磊宝剑斜斜地削掉半个身子,包围圈被打开一个缺口。朱磊乘势一跃,来到善能大师身边,长剑一挥,又将一个黑衣人连头带肩削了下来。再见一林大师,嘴角流血,脸色苍白,看来伤的不轻。

    一林大师见到朱磊,忙道:“小施主,你赶紧杀开一条血路跑吧!”

    朱磊不吭声,让他抛开一林大师,以他的性格,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朱磊将手中长剑一挥,刺向对面黑衣人的眼睛。朱磊知道,唯有再杀开一条血路,将白衣护法制住,才能阻止这些黑衣人的嗜杀。

    但对面那黑衣人对朱磊的宝剑浑然不觉,也不躲闪,一头撞向朱磊。朱磊本想将宝剑横过,将那黑衣人的脑袋削掉,但听身后一林大师惊叫道:“觉慧师弟!”

    朱磊本以杀红了眼。听到叫声,定睛一看,那一头撞来的不是觉慧又是谁?朱磊一愣,那觉慧已经一头撞到朱磊胸口,朱磊“哇”地吐出一口血。这一下,朱磊受伤不轻。那觉慧并不停手,双手成爪,竟插向朱磊胸口。朱磊大惊,举宝剑要削觉慧双臂,但又见到觉慧目光呆滞的样子,这一剑竟砍不下去,眼看觉慧五指就要插进朱磊胸口。

    便在此时,那笛箫声突然停住。围住朱磊和一林大师的黑衣人听不到笛箫声,都齐刷刷地停手,呆立原地不动。

    朱磊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将一林大师抱住,双腿一弹,已经来到圈外。正想赶紧逃走,却见善能大师“哇”地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看样子,一林大师受的内伤不浅。朱磊将一林大师放在地上,伸掌放在一林大师的“大椎”穴上,将自身内力输到一林体内。同时,运转一周天,“四脉”相辅,体内真气立刻恢复。

    片刻,一林大师一跃而起。他刚才已经处于半昏迷间。迷迷糊糊中,感到一股暖流涌入体内,立刻全身舒坦,如沐春风,人也清醒了过来。他见朱磊手掌按在自己背后,知道是朱磊输入内力救了自己,又是感激又是惊异,惊异朱磊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自己受益之于练功,远胜十年功力。

    朱磊见一林大师已经痊愈,才向白衣护法望去,心里奇怪,笛箫怎么突然停了。放眼看去,却吃了一惊。见一白衣女子手拿软鞭,施展身法,正与白衣护法缠斗在一处,那身法甚是眼熟。再见女子尽是不要命的打法,对白衣护法的拳掌也不避让,好似拼命一般。

    朱磊细看那女子,失声惊叫道:“芸儿姐姐!”

    那女子正是朱磊在落霞谷外森林里遇见的芸儿。朱磊又惊又喜,迈步就要去帮芸儿,却被一林大师一把拉住:“小施主,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朱磊回头说道:“一林大师,你重任在身,你先走吧。我得去帮那女子。”

    一林一愣,随即点头:“好,小施主,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说着,纵身形飞速离去。

    朱磊不待一林大师说完,已经纵步来到白衣护法跟前。那白衣护法一见朱磊上来,使了一个虚招,身形一晃,纵身跃出数丈远,再一闪身,他竟逃向营门。公孙不智见状,也跟着跑了出去,两人上马,打马如飞向远方奔去,连黑衣人也不顾了。

    “狗贼,站住!”芸儿大叫,正要追赶,朱磊忙大声叫“芸儿姐姐!”

    那女子正是芸儿。芸儿听见有人叫她,停步回头,惊奇地回望。朱磊背着丑儿上前,笑道:“芸儿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芸儿盯着朱磊看来半饷,猛地搂过朱磊双肩:“兄弟,真的是你?”眼中竟有泪水流下。

    朱磊也是内心激动,使劲点头:“芸儿姐姐,真是的是我。芸儿姐姐,你的腿全好啦!”

    “好啦,我的好兄弟,全亏了教我的那套身法。”说着,芸儿用衣袖擦了脸上泪水,脸露欢喜,见朱磊颈上仍戴着那碧绿的泪形珠石,更喜道:“我只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你了呢,老天有眼,还让我见你一面。”

    朱磊也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地点头。那芸儿只是盯着朱磊端详,嘴里道:“兄弟,几年不见你长高了不少。”

    朱磊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问道:“芸儿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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