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好?”行二极为自然地切入了文砚和行珩的对话。
行珩便把最近一些事情捡着不需保密的说了。
行二全程和行珩热切地叙话,文砚几乎插不上嘴,但还是安然坐在一旁,看着他两人。
瞧着文砚那模样,行二真想锤他两下,这家伙是何等的迟钝,竟然都没有发现行珩和公子之间的蛛丝马迹吗?叫公子发觉他这心思,吃不了兜着走。
“阿珩,你去校场看看庄老大夫那边进行得如何了,我稍后就来。”行二把行珩打发走了。
“文砚,你可知公子属意阿珩?”行二开门见山地问道。
文砚笑了,“阿珩这样厉害,公子自然要重用她。”
行二皱起了眉,正色道:“我说的是作为一个女子,而不是下属。”
文砚愣住了,“这……这你如何得知的?”
行二同情地看着他,“阿珩也是喜欢公子的。你竟然一点没发觉?”
文砚惊讶了,而后落寞起来,“真的吗……”
“当然,你自己想想吧。”行二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对于扼杀了一个一份感情的苗头还是略感抱歉,但避免了他一场灾祸,也不错了。
行珩去到校场专门设给庄老大夫的一间极为宽大的屋子,里面放满了铁笼,笼子里关着好些不同的牲畜。
安英旭也刚好到了,他看到行珩来了,温和地浅笑着,叫了一声大丫妹妹。
行珩也笑着走向他,几月不见,安安哥哥瞧着精神还不错。
“安安哥哥,你这几月如何?和静慈去私塾可还顺利?”
“勉强能够跟上夫子,”安英旭笑着,“夫子说我作画有些天赋,之后会修书推荐我去一个名师那里学习呢。”
行珩很是高兴,“那太好了了!”
庄老大夫还没有到,两人便先说着话。
“阿珩!”忽然门口传来了一个童声,行珩转身,果然是静慈来了。
“阿珩!你终于回来啦!”静慈不敢进来,因为父亲三令五申说了他不能进这间房子里。
行珩看他着急地在门口跺脚,便知道了,于是快步走过去,轻松地将他捞起来,抱着转了几圈。
静慈十分欢快地笑着,“阿珩!我这几月读书练武都十分用功!”
行珩便夸奖他,他就要拉着行珩让她看自己最近学的拳呢,但不巧此时庄老大夫背着药箱来了。
行珩向庄老大夫行了礼,又摸摸静慈的发顶,让他稍后再来院子里寻她。
静慈便气鼓鼓地走了。
“便又要劳累二位了。”庄老大夫礼貌地同二人也行了礼,两人连忙避开了,没有受这礼,只说这是分内之事。
行珩如今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胆小的丫头了,对准瓷瓶,眉头一皱,便给左手掌心割开一条口子,鲜血汩汩涌出,可见她割得极深。
安英旭也照办,但显然他脸上的神情显得略痛苦了,可能面对自己的手,也无意中便留情了,血量不大能和行珩的相匹配。
“抱歉,不知不觉就留情了。”安英旭伸出手,笑容淡淡的,“大丫妹妹,你来帮我可好?”
行珩也不推辞,握住他的手,说了句别怕,便将他的口子割开更多。
庄老大夫先处理了两个瓷瓶里的鲜血,保证它们不凝固,又将它转移到了这间房特意挖的一处地窖之中,地窖里存了冰,便是为了这血。
稍后他又返回来给两个人包扎了伤口。
“此事的确难为,老夫十分佩服二位,定不会辜负所托。”庄老大夫一边感叹一边包扎好伤口。
取完了血,行珩还好,安英旭脸色却很苍白,行珩便向庄老大夫告辞,扶着安英旭回他的住处。
“安安哥哥,你回去多喝些补血的,注意好好休息,我过几日来看你。”行珩温和说道。
“大丫妹妹,”安英旭站定了,抓住她完好的那只手,“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行珩看着他面露不解。
“你倾心世子爷,是吗?”安英旭轻声问道。
行珩犹疑片刻,应了声是。
“世子可能娶你为妻?”安英旭又问,行珩愣了愣,照实回答道:“安安哥哥,我并没有问过。但,我知道这大约不可能。”
“可是就算这样,我也会跟着公子。”
“难道你要给他做妾?”安英旭问她。
行珩摇摇头,“我会待到他身边容不下我的一天。”
安英旭深深地看着她,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又迅速收回手,“大丫妹妹,以后我一定会离开这里,自立门户,到时若他不能容你,或是你不愿再守着他了,你就来找我,好吗?”
这些话大约是在乞巧节那时就要说出口的,可是被截断了。
安英旭其实说不清自己对行珩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他想和大丫妹妹在一起,能够一辈子是最好的。
他永远不会忘记被囚禁在那个四角天空,他时时都想要了断自己的时候,她好像从天而降,拯救了他。
她说她会回来救他,她也做到了。
“安安哥哥……”行珩太知道他承诺的分量了,但安英旭很快打断了她,改了话头,“很快你就要及笄了,到时恐怕见不到你,我要先将礼物给你。”
安英旭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锦盒,打开了,里面放着一枚秀气的玉章。
行珩拿起来,玉章刻了行珩二字,“安安哥哥,我……不能收。”
安英旭笑着,“公子心胸宽广,不会生气。及笄可是女子的大日子,寻常亲友都要送礼物,多一个我又如何?”
行珩感觉自己受之有愧,但他在再三劝说,行珩只得收下了。
将安英旭送到了他的住处,即将分道扬镳时,他又说了一次,“大丫妹妹,我这里永远有你的归处。”
行珩真心实意地回了他,“谢谢你,安安哥哥。”
安英旭满眼留恋地看了看她,转身回了院子。
行珩感觉自己无形中已经伤害了安安哥哥,心情不免有些低落,回了院子,刚推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便跳进了她怀里。
行珩抱起他,“你现在已经长大不少了,对待别人不可如此冲撞,当心伤人。”
静慈笑嘻嘻地靠进她怀里,乖顺地答应:“我记得了!”
“你不是要让我看你打拳吗?”行珩放下他,他兴高采烈的,好像也让她精神振奋起来。
静慈便跑到院中,先扎好了马步,然后便呼呼喝喝打了自己才练了几日的拳法。
行珩略微惊讶,竟还真的有些天赋呢!
行珩便起了些兴趣,过去纠正他的动作,又给他演示了另一套拳法,静慈也十分认真的跟着学。
霎时便冲淡许多烦恼的情绪。
这一天便和静慈呆在一处消磨过去了,晚上这小子玩疯了不想回房睡觉,非得要拖着行珩陪他。
余震生面露尴尬,正想将这个越发皮的不像样子的小子强行揪回去,行珩忙拦住他。
“那我们就来比谁先回到你的卧房!”行珩笑着说道,“我不用轻功。”
静慈就瞬间上了钩,奋力迈开短短的腿奔跑起来。
余震生在后面头疼,这哪里还有世家公子的模样?
到了卧房,静慈气喘吁吁高兴自己赢了,又在行珩的监督下由丫鬟帮着洗漱了,终于好生躺在了榻上。
他今日十分开心,蹦蹦跳跳一整天也已经累了,躺在被窝里,一只手拉着行珩的手,眨着困倦的眼睛,迷迷糊糊之际,他轻声呢喃了一句,“阿珩,好像娘亲……”
行珩这颗心便好像融化了,但又心疼。
静慈呀,一定会茁壮成长的。
行珩守着他睡熟了,才蹑手蹑脚关了门。
出门来便遇到了余震生,他向行珩点点头,行珩行了礼同他擦肩而过之际,他低声说了句:“多谢了。”
行珩没有多言,离开了。
完成了公子交代的事,行珩和行一还得要再耽误些时日。
行珩必须要亲自确认这几个少年是否可用。
行一从黑市回来就给上京去了信,要让文墨在加强叶祾倬身边的保卫之事,因为如今暂时还没有人手去将白绪清理了,要严防他毒发前狗急跳墙。
翼王如今似乎还没有醒过来,大约也瞒不了多久了。
实在是千头万绪都要慢慢理清楚。
行二和行五负责训练这五个少年,他们如今已经是玉字辈的影卫了。
昨日五个少年已经服下了混合的血液,今晨有三个抽搐吐血,庄老大夫一直在旁守着,才救回了他们的性命。
而后两日过去了,暂时没有再出现异常。
行珩和师父师伯还有行五四人亲自测试了这几个少年的能力,五感和力量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但离行珩的水平还有极大的差距。
只能接下来继续磨练,出任务,再训练,看看能否有大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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