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舒妃娘娘竟然被送去守皇陵了。”
“这样正好,省得她在宫里兴风作浪的,搅得大家不得安宁,”小意道。
外头都在议论着舒妃被送去守陵的事,我却想着皇上已经有一个月未曾露面了,皇后娘娘又是对舒妃这个态度,难道皇上真的。
若是真的,皇位会落在哪位殿下头上,寿王这些年不得宠爱,看样子皇上似乎更属意靖王,若真是靖王继承大统,那倒好了。
若是寿王,昔年他和轩王合伙赶靖王离开西京,若非轩王造反,大姐姐后来生了皇长孙鸿墨,恐怕这会儿他们都还待在封地上不能回来。
寿王若是登基,必定不会善待靖王,那样我们一家可就危险了。
这些时日靖王一直待在府外,偶尔出府的时候,总会遇上端慧的二妹妹。
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倒也奇怪,从前见端慧的妹妹,她都是规规矩矩的,绝不多看自己一眼,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靖王实在想不通,也对端雅不感兴趣,尽量避让开了。
真正让他感到不安的还是,苏相派人来提醒他,不可在宫外多做逗留了,要赶紧请旨进宫去,端慧也写信来,让自己向皇后娘娘请旨回宫。
他也拟好了请旨回宫的书函,已经送进了宫里,就等批阅下来,赶紧进宫了。
这日宫里总算传来旨意,吩咐靖王进宫,他换上朝服登上四驾马车入宫去了。
进了宫,靖王先去紫宸殿给皇上请安,却被告知先去祥鸾宫即可。
“端慧我回来了。”
“殿下回来了,一路上可辛苦。”
“倒也不辛苦,只是回来时听说宫里有瘟疫,倒叫我吓了一跳,所幸你和鸿墨没有事。”
“你和苏相,是听说宫外瘟疫也严重了起来,所以才叫我回宫的吗?”
“不是,是宫里恐怕要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父皇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露面了。”
“宫里瘟疫严重,不随便走动也是应该的。”
端慧暗自苦笑,殿下除了对歌舞表演敏锐些以外,对政事未免太迟钝了。
“四皇子的事,殿下在宫外也知道了吧!”
“知道了,可怜我的四弟了。”
“殿下这些时日不在宫中不知道,父皇不再见人,正是从去看过四弟以后才开始的。”
靖王悚然一惊,“你是说父皇他。”
端慧点点头,“很有这种可能,所以臣妾才着急请您回来。”
靖王盈然落下泪来,转身进了寝殿,儿子鸿墨正拿着个拨浪鼓玩,奶娘和两个宫女正在一旁照看着他。
靖王抱起又长胖了不少的儿子,“在怀里掂了掂,鸿墨父王回来了,这些时日鸿墨可有想父皇。”
鸿墨睁着一双葡萄眼,滴溜溜地看着父皇傻笑,靖王轻轻抚着他的脑袋道:“好孩子,要听你母后的话。”
端慧听的奇怪,笑问道:“你这般嘱咐孩子做什么。”
靖王坚定地看着端慧道:“本王要去照顾父皇。”
“殿下,臣妾知道殿下至纯至孝,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身为人子应尽的义务,端慧你好好照顾鸿墨,我这便要去紫宸殿了。”
靖王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端慧怀里,便要离开,端慧心如刀绞,却又不能扯住自己的夫君,劝他不要去,尽孝是身为人子的本分,可她和孩子同样也需要他。
靖王来到紫宸殿前恳切地跪下道:“儿臣求见父皇。”
“娘娘,外头靖王殿下来了。”
“这孩子怎么又来了,季汉告诉他回去。”
“靖王殿下回去吧!等皇上传召您再来。”
若想知道父皇龙体是否安泰,还得问母后才是,“季公公本王有些事想问母后,还请您禀报母后愿不愿见儿臣。”
“罢了,传他进来。”
靖王一进紫宸殿,就发觉里面气氛沉重,所有宫人脸上都蒙着厚厚的白布。
“靖王殿下,皇后娘娘在西侧殿等您,请您随老奴来。”
“儿臣拜见母后。”
“平身吧!”
“母后是不是父皇他。”
“这件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也是时候跟你说了,你父皇去探望过问儿后,也染上了瘟疫,先是高烧不止,医者来诊治后虽有缓转,但也浑身无力下不了床。”
“母后,儿臣愿意去照顾父皇起居,尽孝于父皇。”
“你有这个心是好的,可你父皇是因为你四弟染上的瘟疫,你若此时去照顾你父皇,也染上了瘟疫,这叫你父皇情何以堪。”
“可儿臣不能就这样看着。”
皇后起身拍了拍靖王的肩膀道:“你能做的好有很多,这会子先下去吧!”
“我也要去瞧你父皇了。”
“母后,儿臣也想去看看父皇。”
“罢了,你跟本宫来。”
宫人看皇后娘娘带着靖王殿下来了,忙把皇上从床榻上挪到窗边的贵妃榻上,盖上厚厚的被子半卧半躺着。
这些时日,皇上不让皇后娘娘进殿伺候,所以两个要说话时,便这样隔着窗户。
皇后站在窗边道:“皇上您今日可好些了。”
“尚可,听宫人说治儿也来了。”
“这孩子来探望您了,他很孝顺说要进寝殿伺候您起居呢!”
皇上忙道:“不必,莫要进来。”
靖王在窗外跪下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只管宽心治病,肯定会好起来的,说着摸了把脸上的热泪。”
皇上有些泄气地道:“朕虽贵为天子,但如今也只能单凭天意了。”
皇后道:“皇上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又过了几日,皇上突然急召两位皇子和几位大臣进紫宸殿,几人跪在寝殿正门外,皇上这时候,又被宫人挪到了寝殿前门的窗户下。
明明已经被病痛折磨的身虚体弱,却还要强打着精神絮絮交代几位大臣日后好好辅佐新君。
寿王跪在殿外,手掌扣在膝盖上,低低瞟了几眼身旁的三弟,他哭的眼皮红肿,原本俊逸的侧脸,也变得灰败一片,倒是真情实意的伤心着。
寿王也抬气袖口,用那袖口上繁密的刺绣,狠狠搓了几下眼皮,让它们由白变红起来。
“函儿,治儿,日后你们要兄友弟恭,好好守着大兴的江山,让它繁衍千代万代,你们可知道。”
靖王边哭边道:“儿臣一定谨记。”
“父皇儿臣也铭记于心,”寿王道。
“季汉你引着苏相他们去大殿牌匾后取圣旨,朕还想和函儿,治儿说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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