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宁阙在感受到手中温热的光华时,已然藏不住笑容,洒然一笑,脚下动作更快了,几柱香后,已彻底摆脱开来,寻了一处没人的隐蔽山洞,钻了进去。

    洞口约莫五六尺大小,内部空洞,地面略潮,崎岖不平,山洞岩壁上的水渍一滴滴滴落,叮咚叮咚落在泥土中,沁湿地面。

    内部扫了扫,没有什么危险,遂才放下心来,伸出右掌,看着手中不规则的椭球形舍利,金光闪闪,一想到这是高僧遗留下来的精华,眼中的贪婪愈浓,若能化为己用,实力恐会一步登天,暗自窃喜。

    挠了挠头,研究了好一阵子,想不出怎么着手,也只能先收起来,放入香囊之中,寻思着找个机会问问林偌平。

    一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淤泥,看着大雨已歇,晴空万里,不过冷风却刮得脸皮有些生疼,打了个冷颤。

    朝内走了近百米,到达洞底,看着缩着墙角闭目养神的金甲兽,浑身数尺长的毛刺,穿着金色的甲胄,鼻尖长达半丈,又长又细的金针,上面流着一滴滴金色的汁液,呼噜呼噜声起此彼伏。

    宁阙蹑着脚,看着浑身是刺的金甲兽,一步步靠近,沿着岩壁,双目冷酷,待到不足半丈余许,猛的一剑横拉而出,撕拉一声,沿着腹肋处,切出一道数尺长的口子,剑身满身血渍,血水流得满地都是。

    凄厉一声,金甲兽怒目圆瞪,身子蜷缩得更紧,金甲拉低了几分,将裸露在外的伤口包裹其内,长达半丈的尖鼻晃动,猛的窜出,直逼宁阙。

    宁阙冷笑不止,想不到这家伙还睚眦必报,果真是畜牲,不知进退,也好,手中长剑舞动,唰唰唰几下,僵持不下,不过十数招后,金甲兽渐渐不支,薄弱的腹肋沁出的血渍蔓延到满地都是,气息越来越弱,最后被宁阙一钩剑,从下至上,贯穿而亡。

    一把甩在地上,将硬质的皮肉割掉,找了处有积水的坑洼,将之清洗干净,简单的处理了几下,油滴落在火苗中,嗤嗤作响,饱餐一顿,找了处干燥之地,盘坐于地。

    塞入琥珀碎片,手中一道螺旋金光,随着不断酝酿,光华越来越盛,漩涡越来越霸道,一掌印在肺部,骤然,一声闷哼,人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叹了几口气,缓缓调息,随即又是一掌,轰的一声,摔倒在地。

    如此反反复复,一直待天又一次明亮,阳光虽然明媚,可是哈出的气仍是在空中凝结成水汽,最后化为冰晶,温度又降了不少,白霜洒在地上,将泥泞的坑洼冻结,而草丛中的积水处已然结上一层厚厚的冰膜。

    沓沓沓………

    朝着京城直奔而去,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由于长期在太戮殿呆惯了,对于穿着打扮不甚在意,经过大半日的工夫,已然到了城门口,饥肠辘辘,对于城楼也漫不经心,闷着头,就往内走。

    “哎哎哎,你小子干嘛呢?”两把长枪倏地从两侧冒出,架在身前,呈叉形,随后往后压去,将宁阙往后逼退了数尺。

    宁阙抬头一看,宁惹阎王,莫惹小人,脑海中浮现,嘻嘻哈哈的看着两人,热情似火,两位官爷,我正欲赶路,不知拦下小的有何吩咐?”

    两人相视一笑,一人上前,也不在那么刻薄,撤开长枪,不过言语依旧不怎么好听,“小叫花子,别怪爷心狠,这京城可是卧虎藏龙之地,不容许有乞丐,说你小子啥不好,年纪轻轻的,不缺胳膊,不缺腿,怎地就要起饭来了?”

    宁阙自视了一周,面色尴尬,难怪被人拦,浑身是泥,在看城内,富丽堂皇,铺着灰砖,极为平整,污浊甚少,若自己妄自闯入,只怕沾污地面,摸摸鼻子,转过身子,从香囊中摸出银牌,递给他。

    那人一看,面色一变,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颤颤巍巍道:“大人,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请进。”

    宁阙夺过银牌,大摇大摆的朝内走去,心情甚爽,当官就是爽啊!见人都要高一截,刚入城内,一道通衢大道,看不到尽头,两侧建筑皆有些高大,两三丈,而远处,一座座高塔似的建筑应接不暇,十分宏伟壮观,飞檐拱角掩映在树荫下,周遭灵气滚动,竟然比起太戮殿还要浓郁几分。

    城墙内侧,沿着一个个摆摊铺子,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五颜六色的灵草,妖兽骨皮血肉之类,甚至一些古董,排得整整齐齐,两侧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行人分多,身着华丽。

    宁阙看着周围鄙夷的眼神,心中甚是不舒服,朝着四处打量,急冲冲的找了间绸缎店,刚入其内,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横拦在前,面色冷淡,甚至厌恶:“小子,赶紧滚蛋,别耽搁我做生意,这是一两碎银子,赶紧去别处要饭。”

    宁阙冷哼一声,头一扬,趾高气昂的一把拍在柜台上,几锭金子镶嵌入柜台内,浮现在掌柜面前。

    掌柜的双眼金星闪烁,戳了戳手,无形之中,矮了一截,有钱的都是大爷,这话果然没错。宁阙双手背后,大步朝前,声音爽朗道:“赶紧跟小爷弄几件像样的衣衫,在给小爷来盆热水,快点,别让小爷等急了。”

    “是是是,小李,赶紧打盆热水过来,为公子搽搽身子。”掌柜的内厉色荏道,变脸如翻书,来来来,官请,你看……。”

    宁阙稍微洗了洗身上的泥渍,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转身而去,看着天色已晚,转了转,找了间高大尚的酒楼,雅宾楼,一入其内,三层小楼,层层叠叠,朝内推进,木制装潢,四周尽是些文人雅书写的字画,有一股书香之气。

    最下层是一个大厅,四四方方的桌椅,十数桌,觥筹交错,而二楼三楼,则有屏风相隔,连轮廓都看不清。

    宁阙随意找了个位置,点了几个菜,狼吞虎咽一顿,归于房,又一次炼起五脏来。

    翌日清晨,寒风禀禀,宁阙向路人打听了去处,沿着两丈宽的厚实平展的路面,马不停蹄,两侧行人渐渐稠密起来,热热闹闹,左转右转,也不知绕了多少弯,走了多少巷道。

    三柱香后,宁阙终于看到了顺天府,牌匾上绣着一朵朵流云,由紫金楠木而做,三个字极其气派不凡,行如流水,无形之中有一股威慑之气。

    走上台阶,一入其内,内里如同一个庭院,有些大,四周院墙高耸,内堂牌匾上书写着工工整整的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庭院内一正在扫地的大爷仰头,一看,徐步而来,身材高瘦,满口黄牙,轮廓不清,尽是些沟沟壑壑,满头花白的头发,左袖空荡荡,声音却有些洪亮,“小哥,你有何事?”

    宁阙看了看老者,神情自若,“大爷,我来此述职报告”,随后从怀中取出银牌,递过去。

    老者呵呵一笑,口里嚷嚷着:“好好好,不错,如此年轻就成为银牌捕快,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宁阙看着他不停的唠叨,也不好打断,说了一会,最后才弄清,沿着庭院左侧的偏口而入,又一阵拐弯抹角,来到后院,人影绰绰,找了个身着蓝色衣袍的男子,上前搭话。

    “嘿嘿,你这小子,怎地跑到后院来了?速速离去,有什么案子在前院等待即可。”蓝袍男子不屑一顾,摆摆手,颇有些威风,“你这面皮白嫩的家伙,倒是生的娇贵,赶紧回去。”说着摸摸自己侧脸,一道狰狞的疤痕,皮肤有些发黑。

    宁阙一脸茫然,想不到被人说小白脸,再次从怀中取出银牌。

    蓝袍男子一怔,夺过来翻了翻,双手有些颤抖,抬起头细细打量了几眼,半信半疑道:“小兄弟,这不会是你捡的吧?”

    宁阙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冠,单脚落地,轰的一声,石板地微微凹陷三寸,“吭,在下绝命,前来报备。”

    蓝袍男子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将银牌递还回去,垂头丧气道:“你年仅十几岁就当了银牌捕快,而我,如今二十一岁才刚刚做到铜牌,唉,人比人气死人。”

    宁阙脸色有些火辣辣的,想到自己寸功未立,靠着关系走后门,背后好像有人在戳脊梁骨,不过面上的形象还需保持,谦虚道:“哪里哪里,我也不过运气好点罢了,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胡一刀,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孙捕头,他是我们这的顶头上司,乃是金牌捕快,实力炼灵高阶,断案入神,缉捕的江洋大盗,窃匪无数,抓获生死亡命之徒更是不计其数,乃是我顺天府的传奇所在。”胡一刀也慢慢熟稔,侃侃而谈。

    宁阙一边听,时而问道:“孙捕头性格如何?”

    胡一刀呵呵一笑,拍拍胸脯道:“你放心,孙捕头最是欣赏年轻才俊,甚至倾囊相授,为人亲和。不过嘛,孙捕头对于那些达官显贵极其不感冒,甚至可以说嫉恶如仇,厌恶透顶,曾经多次跟那些个一肚子坏水的官员起了冲突,遂一直没有晋升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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