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沈念昭接到了《一意》的callback。
导演、制作人、编曲等人在下面坐了满满一排，齐齐看着台上的人。
外形、唱功、舞蹈，无论从哪个方面，沈念昭都是最合适女主角辛意的人选。
更不要提选用她可以带来的隐形好处。
反倒是制作人觉得不可思议，沈念昭竟然会回来面试他们的音乐剧。
他们才像是被大饼砸中的人。
问了点她最近生活的问题后，不免问到个面试中经常遇见的话题。
“不知道能不能问问沈老师的感情状况？”制作人问道，“我们《一意》的排练和巡演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
说完可能又怕沈念昭介意这个问题，连忙补充，“不方便回答也没事。”
“没有不方便。”沈念昭笑笑。
这也是常见情况，就算是她爸妈从前试镜，也会被问类似问题。
比起她在国外面试时遇到的那些刁钻问题，这不算什么。
“只是——”
她也不知道她感情是什么状况啊。
总不能说：有人在追我，我还没给他答复……吧？
也不好说自己完全没有情况。
万一，过段时间就不一样，那不就打脸了么。
于是沈念昭只能说，“我不知道。”
底下人忍不住笑，“行，没事。我们就随便聊聊。”
眼见到了吃饭时间，导演邀请她，“沈念昭，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关于这剧，我还有不少问题想和你聊聊。”
这话也就是事情定了她的意思。
沈念昭也没有别的安排，于是应下，“好啊。”
几人分了两辆车，开车去吃饭地方。
他们都不是公众人物，在吃饭的问题上比较随意，就找了个大剧院附近的淮扬菜馆。
要了个包厢，几人正好坐了一圈。
席间氛围良好，几人也边吃边聊。
“我记得沈念昭你就是本市人吧？”导演问起，“好像沈老师就是。”
“是的。”沈念昭点点头，“我爸妈都是。”
“挺好的。”导演说着，给她倒了果汁，“看来你还是比较恋家的。”
沈念昭承认，“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也是很难得。”导演感叹，“我之前认识不少人，他们要么在伦敦西区、要么去了百老汇。就算是回来，也会选择一些经典剧目的中文版进行巡演。”
像沈念昭这样的很少见。
除了恋家，也是真的热爱这项事业的。
作曲老师则是感叹，“国外的音乐剧产业发展得好，但国人想要在那里发展也不容易。沈老师之前还顺利吗？”
“大体来说还是顺利的。”沈念昭笑笑，“也确实会遇到一些困难。”
“比如？”众人好奇。
“之前有一个剧，需要一位亚洲面孔，我就去面试了。”沈念昭叙述这件事的时候很平常，“我拿到了callback，但他们最后还是选了白人。”
“这真的太过分了啊！”众人意异口同声。
制作人又问，“我记得你资料上还写过，参演过音乐相关的电影？但我在网上没搜到你名字。”
“是。”沈念昭点点头，“因为我没有工作签证，只是留学，所以演员表里不能打我的名字。”
众人又是意外和感叹。
沈念昭笑了笑，如今回忆起来只当成有趣的事情说出口。
-
吃完饭后，沈念昭和众人告别。
等其他的演员选好之后，就要进行签约、排练等一系列的流程。
沈念昭离开之后就接到了傅承允的电话。
自从上次之后，两人会在微信保持对话，但还没有通过电话。
手机开了震动，一下一下的。
沈念昭抿了抿唇，接起，“傅……承允。”
“听说你音乐剧面试很顺利，恭喜。”他在那端说。
“你听谁说的？”沈念昭微微困惑。
“看到导演发了个朋友圈。”傅承允直接承认，“我有他好友。”
“唔。”沈念昭也没有特别意外。
他认识的人还挺多的。
“我给你送了个礼物，已经让小孙送到你家门口。”傅承允说起打电话的目的，“你回家后拿一下，看看喜不喜欢。”
他知道地址也不奇怪，之前就因为认识姜时遇知道他们家大概位置；
上次又去附近接过她。
“怎么还送我礼物？”沈念昭感觉耳朵麻了一下。
好像是听到他声音的时候。
“就当是提前庆祝。”傅承允轻笑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
他顿了一下。
“我在追你。”
“……”沈念昭有些窘。
他不用再次强调这个吧。
“我一会儿拿到再和你说。”沈念昭匆匆挂了电话。
回到家后，沈念昭在门口拿到了傅承允描述的那个盒子。
盒子并不重，打开后看到了熟悉的首饰时，她的心跳好像顿了一下。
里面是当初在那里时，借给她的蓝宝石项链。
当时拿出这条古董收藏级别的项链，也是看在和她妈交情的份上，务必要让她有一个完美的音乐会。
沈念昭当时还有点担心自己的气质压不住这条项链。
不过拍着自己用自己拿过奖的审美保证，她十分适合；当时傅承允也在一旁说不错。
于是她就戴上了这条，正好配她的礼服。
听说这条项链价格不菲。
所以沈念昭一用完就赶紧让人送回去了。
结果这条项链现在出现在了她这里。
沈念昭摸了下上面的宝石，难道傅承允把这条项链买了？
是不是太贵重了啊……
收了别人的礼物就要考虑回礼问题了吧。
她一向不喜欢无缘无故收别人的好处，别人送了东西，她总要想办法还差不多价值的东西。
沈念昭进家门后发现大哥竟然在家。
他靠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
虽然还是夏天，但这么开着空调睡也容易着凉。一楼的空调温度还比较低。
沈念昭想给他盖个毛巾被，结果刚一碰上去，大哥就醒了。
“你怎么不去房间睡？”沈念昭跪坐他旁边。
“我睡着了？”大哥看了眼时间，“本来想坐一会儿的。”
“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公司的事多吗？”沈念昭有点担心，“都有黑眼圈了。”
“也不是。”大哥缓了一会儿才坐起来，揉了揉眉心。
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盒子上。
大哥顺口问了句，“你拿的什么？”
“就、呃——”沈念昭忽然语塞，明明想装作没事一样说拿快递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卡顿起来。
大哥抬了抬眼眸静静看着她。
“别人送的礼物。”沈念昭放弃，又问他，“我需要回个什么礼物比较好？”
一般的礼物她就自己思考回礼了，但这份贵重的她把握不准。
大哥见多识广，问他应该比较合适。
“这不是你音乐会上戴的么？”大哥记忆力良好，“你说是借你的。”
“那个时候确实是这样。”沈念昭承认。
现在情况有变。
“傅承允？”大哥问道。
沈念昭只能点头。
大哥似乎并不是太意外，只是他面上的表情，让沈念昭琢磨不出他的想法。
沈念昭暗恼，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不表现出对这条项链的满意了。
结果被傅承允买下来送给她。
“他送的你就收着吧。”大哥这么说，“不用想着回礼。”
“呃？”沈念昭一愣。
“他的意思不是挺明显的？”大哥看她一眼，“你现在想回礼，估计也回不了等价值的东西。”
在商人眼里，现在的“价值”并不是实体物品可以体现出来的。
沈念昭面露纠结，听大哥这话的意思，他已经看穿一切。
但他这话，怎么还有点赞同这件事一样？
“你赞同我和他？”沈念昭忍不住问道。
“那倒也没有。”大哥否认，“只是我也管不了他做什么吧。”
“……”
“可是这样也不好吧。”沈念昭犹豫，“万一将来……”
收了贵重礼物，万一将来也没发展，会很尴尬吧。
大哥理直气壮的，“那你到时候再把东西寄给他。”
“……”很可以。
“我先走了。”大哥看了一眼手机，“公司还有点事。”
“诶？你不吃饭？也不等爸妈回来吗？”沈念昭喊他，“你不是也才回来吗？”
就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就走了？
奇奇怪怪的。
“不吃了。”大哥揉了她一把头发，拿上衣服。
“沈晏！”沈念昭生气，“你把我头发弄乱了！”
他怎么就不能像别人一样温柔地摸她头！
“走了。”
大哥没给出实质性建议，沈念昭只能自力更生。
她打开微信，找到傅承允的头像。
开始反复斟酌，要怎么给他发感谢的话。
[礼物收到了，很好看-（删掉很好看）-谢谢你-（删掉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全删）-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删掉）-你怎么把它买下来了？（删掉）]
……
打了删，删了打，都没想到怎么说比较合适。
怎么发都觉得怪怪的。
这种握着手机来回反复的样子，像极了她之前给导师发信息要仔细斟酌的纠结情况。
沈念昭正对着手机纠结，手机就一震。
对面发来一句：[收到了？]
这句消息来得巧，沈念昭打字，[收到了，谢谢。]
对面又发来一句：[在想我？]
这句发完立刻撤回。
再次发来的文字变成了：[在想怎么感谢我？]
！
傅承允是不是在她身边装了监控？
还有，他撤回的那句话，是他手快没打完就发出去了，还是他故意的啊。
沈念昭不知道怎么回，干脆回了个万能表情。
对面又说：[看对话框上面显示你一直在输入中。]
在为他刚才发的话解释。
沈念昭又想到，这样不就说明，他也一直看着对话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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