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昭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句话。
傅承允这话的意思是，他在追她？
？
“什么时候开始的？”沈念昭还觉得不可思议，“我怎么没——？”
没感觉出来？
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出来，之前她是有那么点感觉的。
但当时她刚有念头，姜时遇就说，是他托傅承允顺便照顾一下她。
于是，当时沈念昭还怪自己自作多情。
迅速打消了之前的念头。
现在这么问，也显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
哪有人在这种时候，问对面是什么时候开始追自己的。
正常人应该是带点羞涩地低下头吧？
沈念昭尝试了一下，没成功。
“上一次在会馆见到你之后。”傅承允承认，“后来又恰好去了纽约，姜时遇也给我发过消息。”
沈念昭无意识点点头。
这个她知道。
心里还是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上次在会馆算是他俩第一次正式见面。
到现在的时间也不长。
“可能是我做得不太明显？”傅承允还和她玩笑了一句，“以后我尽量明显一点。”
“……”沈念昭有点窘。
她不是这种意思。
谁要他明显了！
这个消息还是太让人震惊。
沈念昭有点出窍。
甚至已经开始走神，她开始考虑她的牛小排什么时候上。
“先吃饭，要冷了。”对面傅承允示意，“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哦……”沈念昭拿起勺子。
会馆的口味一向不错。
这种时候沈念昭却没法平常心品尝。
所以傅承允为什么不能吃完饭再提起这个话题啊，现在还要面对面吃饭。
提过了某些话题就有点尴尬。
但抬眼看一眼对面，他好像完全没被影响的样子。
不一会儿，鱼汤面也被端了上来。
是沈念昭刚才想过的黄鱼汤面的样子。
奶白的鱼汤配着上面绿色的葱花，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面条一根根排列整整齐齐的，旁边还有小黄鱼肉。
白胡椒粉的味道也很香。
她有点后悔没有点这个。
“分你一点？”傅承允主动问她。
沈念昭停顿一秒，就拿起公筷，“谢谢。”
眼下的一切也不会比刚才的对话尴尬。
比起吃面条的动静，沈念昭更不愿面对交流环节。
她夹了一小半面条放到自己碗里，又用汤勺盛了点汤。
见她只要了面条，傅承允给她夹了块鱼肉。
“谢谢。”沈念昭又说了一次。
尝了一口，很不错。
傅承允看到她的动静，不动声色地把剩下一半也推到她面前。
“我够了。”沈念昭婉拒。
傅承允也没勉强，把碗拿回。
这种互动让沈念昭想起寇蔻说的“老夫老妻”状态。
这会儿她竟然有一瞬间的念头，觉得真的有点像。
傅承允很自然地问她要不要分一半，他还给她夹肉。
用的都是公筷，也没有亲密接触。
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手很好看，普通的动作被他做得很优雅。
就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同样是吃面条，有的人比较优雅。
有的人已经抱起碗喝汤。
吃饱喝足，心里的焦虑就会少一点。
“严格来说我和他不是一家人。”过了会儿，傅承允开口，“带点亲戚关系，不过没那么近。”
沈念昭动作一顿。
他这话说得，是想和她解释嘛。
沈念昭在心里纠结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我有个问题。”
“你问。”对面一点头。
“就算你和我妈妈聊过，但是……那第二个问句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听说她想当别人小舅妈？
她刚刚一下子心虚，脑子也有点短路；现在才反应过来。
虽然她把她妈糊弄了一下，但是绝不会在长辈面前说出“我要当他小舅妈”之类的话。
肯定会被妈妈说她脑子不太好。
这种话，她之和寇蔻聊天时候玩笑过。
难道傅承允还和寇蔻聊过？她姐妹叛变了？
“事实上你说这话的时候，我恰好在隔壁房间。”傅承允承认。
“……”
都说隔墙有耳。
有的茶室的隔音效果做得也太差了吧。
“所以你是听到我说了这话之后，觉得……这是个可行的计划？”沈念昭偷换了概念。
把傅承允刚刚说的话理解成为一个计划。
豪门恩怨她也了解一些。
这种故事里面也会有复杂的亲戚关系。
或许傅承允本身也跟姓李的他们家有仇？
“没有计划。”傅承允看着她，“是真心的。”
“……？”不是，这怎么还扯到真心了啊？
沈念昭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在纽约听他演讲的时候，她望着台上的人。
那时候，沈念昭心里是觉得他是很有魅力的。
台上的灯照在他身上，给他的身影多一层暖光。
就觉得——挺吸引人的。
别人也会很容易被他吸引吧。
有一些好感也是人之常情。
后来也有一些原因，包括知道他身份之后，想到他和李狗的关系。
所以觉得有点尴尬。
又确实是有躲避的念头。
结果他又主动找了她。
沈念昭再次想到他可能对她特殊的原因时，有些心虚。
但没想到他也这么直接承认。
沈念昭不需要问傅承允，他是为什么、什么时候对她有好感。
她知道自己诸多优点，值得一切的喜欢。
而对她有好感也是正常，而且他还和哥哥认识、之前也早就听说过她。
只是觉得……她和傅承允不是一类的人。
接下来，两人在相对沉默一些的环境里吃完了这顿饭。
傅承允主动说，“我送你回去。”
他开了车过来。
两人从片场过来的时候，也是他开车带她来的。
沈念昭没有拒绝，她打车回家不太方便。
她也想看看傅承允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结果路上的时候，他一直在专心开车。
于是她也不好开口。
开了一半的时候，外面就开始下雨。
等到到家时，雨下得有些大。
从车里向外看，外面好像有一层厚厚的水幕。
沈念昭打算开了车门直接冲回去，结果傅承允速度比她更快一些。
他取出放在车上的伞撑开，又绕到侧面打开车门。
一手举着伞，一手护着她头的位置。
关上车门，沈念昭就这么和他站在伞下，在雨中对视。
两人距离有些近。
傅承允怕她淋雨，黑伞微微向她倾斜。
沈念昭分心想着，如果从远处给他俩拍张照片，这个画面应该挺有意境。
“没有立刻要你决定。”傅承允开口，“但想让你知道我的态度。”
沈念昭抿了下嘴。
“当然也是希望你同意的。”他又补充，“你回去后再考虑。”
“好。”沈念昭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逼她立刻决定。
她要回去缓一缓，好好想一想今天发生的事。
傅承允一手虚虚揽着她，把她送到没有雨的地方，才打算回去，“我先走了。”
他说完了之后，却没有立刻走。
反而站在原地，像在等什么。
“外面下雨，你开车小心。”沈念昭还是关心了一句。
“好。”
-
等到沈念昭回家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她妈妈才从外面回来。
“你到哪里去了！”沈念昭急于寻找妈妈的安慰。
“出去吃好吃的了。”沈妈妈回她。
“……”好哇。也不带她一起吃。
想了半天，沈念昭还是开口，“妈妈，我想问你个事。”
“你问。”沈妈妈看她。
“就是……关于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不错的男孩子的。”沈念昭看一眼妈妈的表情，“你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是知道了。”沈妈妈看她一眼。
“你都知道了？”沈念昭惊讶，“那你没生气？”
“当然。”沈妈妈莫名，“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怕你觉得我骗你。”沈念昭慢吞吞说了一句。
沈妈妈轻哼了一声，“你确实是在骗我啊，你还想瞒着我？还说有不错的男孩子？都是你自己编的吧。”
“……？”
“你到哪去和不错的男生发展？别骗人了。”沈妈妈摆摆手，“你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一点也不像会关注这些的人。”
沈念昭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庆幸她妈妈不知道李狗的事情。
只是以为她编了个人出来。
“我也没有催你要找对象嘛。”沈妈妈又说，“我很尊重你想法的，所以你就不用编。”
“事情是这样的。”沈念昭想了想，“现在确实有个还不错的男生，他对我——”
“又来了吧。”沈妈妈摇头，“我不会催你，你不用编了。”
“？”怎么说实话还没人相信的。
“这次又是谁？”沈妈妈问她，神情还是不怎么相信。
“你认识的，就是上次的傅总。”沈念昭实话实说，“他这个人怎么样？”
“没必要。”沈妈妈摇摇头，“你就算要骗我，也不至于要说是傅总。”
“是真的，我给你看照片。我跟他之前就认识，还有合照呢。”沈念昭哭笑不得。
她找到了手机里的图，还是当时ryan帮她和傅承允照的合照。
ryan发给她之后，她没有发朋友圈，一直存在自己的手机里。
像个秘密。
“p的吧。”沈妈妈看了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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