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昌祖神色一动,问道:“却是为何?”
点苍老怪微笑道:“老夫本也有一事相求,恐国师难以相允,这才要以此为赌,我若侥幸获胜,还请国师莫发异论。”
完颜昌祖以方才几句话便将点苍老怪打动,此行可谓顺利,心中愉悦之下,不防有他,当即一口应允,说道:“既如此,还请老兄掌下留情。”
点苍老怪道:“我们只拼掌力,四掌定胜负,这第一掌你先发!”
完颜昌祖道:“好。”右掌凝气,呼的一掌拍出,点苍老怪挥掌迎上,两股内力一碰,“呯”的一声,气流激荡,完颜昌祖隐有不适之感。
第二掌点苍老怪先发,他单掌随手挥去,意态闲雅,好似浑未在意一般。
完颜昌祖见他这一掌随手挥洒,轻飘无力,心中暗暗讶异,便忽觉一股潜流扑面生寒,劲道虽柔,却使他肤如刀割,这才暗呼不妙,暗道:“这人武功好生邪门。”忙右掌运足全身功力迎击上去。初时虽觉对方阻力虽硬,却均被自己层层激破,待双掌一交,猛然只觉心头一旋,自己这一掌的刚猛劲道竟而全然无所施处,顿时全身气血大动,知道对方只要乘势反击过来,自己势必心脉断裂而亡,却觉对方掌力并未借势跟进,一抬头,只见点苍老怪面带笑意,缓缓抽回手掌,道:“你发第三掌。”
完颜昌祖此时已感后背冷汗涔涔而下,知道自己武功与对方相去太远,再比试下去,自己势必只会败得更加狼狈,当即双掌抱拳向点苍老怪打了一拱,道:“前辈功力玄奇,非我所及,前辈有何事就请吩咐下来,我一定尽力而为。”
点苍老怪笑道:“好、好,国师真是爽快之人。”而后双掌轻击三响,这几下声音虽轻,却因其时林间幽静,远远传了出去。只听得有人叫道:“蒲老师,事成了么?”自正北方向飘来一名白衣人。完颜昌祖抬头看时,见是一个中年文士,身法奇快,片刻间便已来到近前。
完颜昌祖不知点苍老怪是何用意,扭头向他看去。
点苍老怪笑道:“这位是韩兄,双名巨天,江湖上人称‘不败神剑’的便是。你两位认识认识。”那韩巨天向完颜昌祖一抱拳,道声久仰。完颜昌祖疑云更重,只抱了抱拳回了个礼,却不再言语。
点苍老怪道:“这位韩兄,要办一件大事,须请国师相助。才能成功。你们这边先谈,老夫告辞了。”身形倏然而起,穿过树顶枝叶绿幕,霎间不见。
韩巨天道:“完颜兄,我们边走边谈。”四人一路下山而去。韩巨天便将其欲求完颜昌祖所办之事说了一遍。
崆峒派一行人众重返崆峒山之后,派中弟子日常练功练剑,勤修不辍。这日,掌门赵问雄命人唤林竞飞来见。林竞飞正在督促众家师弟们练剑,听得师父传唤,便命各人自行练习,自己向师父居处信步而来。
到了赵问雄住所,只见师父正坐在一把椅上,左手握一着一口长剑,右手拿布擦拭此剑,似乎那剑是柄珍物。
林竞飞见礼已毕,问道:“不知师父唤弟子何事?”
赵问雄道:“竞儿,你可知此剑来历么?”
林竞飞接剑在手,只见那剑光华已敛,剑尖已钝,剑柄前一段剑刃上刻着“万劫”二字,乃是隶书。心中一惊,道:“这莫非是掌门信物,当年本派祖师爷万劫真人的佩剑么?”
赵问雄道:“不错,此剑日后便归你掌管了。”
林竞飞心头又是一惊。原来这口剑并非什么神兵利器,只是一把普通的青锋剑,但因它是崆峒创派祖师万劫真人之遗物,在崆峒派中算得是一件宝物,当年万劫祖师曾以此剑会斗无数英雄,撑起崆峒一派之声威。万劫之后,数代掌门均以此剑为掌门信物,代代相传。林竞飞听得师父要将此剑传于自己,即是要让自己作掌门,不由得吃惊,忙道:“师父正当年富力强,怎会如此急着要传位于我?”
赵问雄把剑入鞘,苦笑道:“本派规矩,为师今日就告于你知。本派掌门一任只可作十五年,十五年后如不指定新掌门,便须以派中比武大会决胜者执掌门户。掌门指定的继承者却必须有威望,才能过人,方可不试而就。我虽把此剑授你,还要看你威望如何,否则你也难以顺利接任。我担心的只是你韩巨天师叔从中作梗,将会引我堂堂一大门派走向歧途啊。”
林竞飞听罢这番话,心中才明白师父授剑之意,便道:“好罢,师父,弟子必不负你重望!”说这话时,一脸坚毅之色,赵问雄拍了拍他肩头,意示鼓励。
次日一早,赵问雄派数名亲信弟子通知派中各大长老以及第二、三代弟子,于总舵大厅中聚会,要议那掌门之位传承大事。分派完毕,他迈步出门,便要往大厅而去。他的住所与大厅之间相隔一座练功场,也不甚远,正行间,忽听得头顶一阵大笑之声传来,不由循声上望,蓦见三道白光激射而来,带着呼呼急风,势道甚疾,他武功深湛,虽惊不乱,伸右手食指连弹两指,将两件暗器弹了开去,同时右足一滑,已让开了第三件暗器,只听一个声音说道:“赵大掌门,好深的武功!”一道白影凌空飞扑而至。
前厅之中,崆峒派八大长老齐至,林竞飞在内的第三代弟子二十四人也陆续到齐,却仍是不见掌门赵问雄到来,各人纷纷奇怪:“掌门以往大会均是最先赶来,今日迟迟不至却是为何?”
八大长老之首方长老道:“竞飞小哥,你师父何事耽搁,怎还未来?”
林竞飞出列拱手道:“禀师叔祖,弟子也不知,弟子这就去叫师父尽快前来。”转身迈步便要出厅,忽地一阵冷风吹入厅门,有人笑道:“林师侄,大会时间已到,你这却是要往何处去?”
林竞飞抬眼一看,只见一位白衣中年文士大步入厅,腰下配剑,面上洋洋自得,却是本门师叔韩巨天。
自韩巨天声一入厅,厅中各人目光便齐都看向厅门,待见是韩巨天,八大长老面色一时都沉了下去。各人素知,本门向来有不得结交权贵之律,而此人身为第二代弟子中出类拔萃之人物,却去勾接权宦,与江湖好汉为敌,离师判道,长年不在崆峒山,而当此核定掌门传承大会之时,他却又不请自来,定不会有何好事。
韩巨天走到八大长老座前,左右作了两揖,道:“韩巨天参见八位师伯师叔。”他师父云一生排行第四,早年去世,八大长老“哼”了一声,意颇不耐。
韩巨天转过身来,道:“今日既是议定掌门传承之会,怎的不见老掌门赵问雄赵师兄?”他这几句话是向第三代弟子而问,但他门下既无传人,在座众人中也无他的亲信,满厅中人竟无一人答言,林竞飞却于此时出了厅门。
韩巨天也不在意,大声道:“掌门既不在此,大家便以比武来决此位。有谁自问武功胜得过我的,就请下场来一战。”他自恃武功,以为在座诸人中无人是他敌手,掌门之位已是手到擒来。却见左手边一人喝道:“韩巨天,你离师叛道,还想做本派掌门之位吗?我却不服。”刷的一声,拔剑出鞘,走入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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