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如约来到酒楼,此时一楼还是如往常一样,人声鼎沸喧闹不堪,两个人踱步上了二楼后是另一番景象,整个二楼只有孟大勇订的这一桌,剩下的全都是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弘昼视线徐徐扫过,看到是已经恢复女儿身装扮的孟安安,没有大家闺秀的一身胭粉气,服饰倒是简单,妆容也素淡,白皙的面颊看着比前几日更好看了几分,他忍不住偷偷一笑。
见到俩人上楼后,孟大勇连忙起身拱手致意。
弘昼率先开口道:“孟大哥,您这好大的手笔啊,二楼这是被您一个人包了吗。”
他听完咧嘴一笑“人少,清净,这样说话方便些。”
几个人寒暄一番后落座。
见人都齐了,酒楼的伙计开始上菜,孟安安楠楠道:“今天能吃到那道招牌菜了吧。”
“放心吧,当然有。”
说完孟大勇又转头问道:“公子那天打完人,过后再没有什么麻烦了吧。”
“都是一时冲动之事,事主醒酒后也大人有大量,没有和我斤斤计较,所以没什么麻烦事。”
“那就好,那就好。”
听他这么一说,穆白有些憋不住想笑,被打的人明明是鼻孔窜血,事后还宽宏大量不再斤斤计较,这话鬼才信,亏他编的出来。
说话间,伙计端上了那道福满楼招牌菜‘芙蓉蟹斗’,孟大勇招呼俩人先动筷。
此时弘昼眉间掠过一抹笑意:“还是安安姑娘先请,要不是之前有醉酒之徒闹事,怕早都一饱口福了。”
他说的这句话正好说到安安的心坎里,本能的想拿起筷子尝个鲜,但是看到兄长旁边轻轻摇了摇头,她没敢失了礼数。
嘴唇动了动轻声说道:“公子是客,您先请。”
看她这副模样简直和几天前判若俩人,一点没了女子的那股英气。
“姑娘今天换了衣服,怎么和变了一个人一样,你我都是酒楼里的客,你们远道而来理应先请。”
看这么推辞,穆白赶忙说:“五公子与我先前都尝过,这菜啊放久了,凉了就失了鲜味,姑娘就别客气了。”
弘昼坐下后就觉得气氛变得有些生分起来,和前几天把酒言欢场景相差天地。
既然人家做东自己是客,还是客随主便,想到这他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蓉小心翼翼的怕上面的蟹粉掉下来,然后轻轻放在了她的吃碟里。
“孟大哥,也请。”
听到弘昼叫自己,他赶忙回道:“请,大家一起动筷。”
安安此时脸上犹如一抹落日的晚霞,简直红到了天际,她默默小口的咀嚼着。
“果然不同凡响,在船上现打的鱼都做不出这味道。”
“孟大哥此言差异,那是你船上没有做这菜的厨师啊,如果现场做,肯定比这味道鲜。”
说完后俩人相视后大笑。
因为知道此来他们是来京城里办事,几杯酒下肚后弘昼便问道:“这几日事情办的可还顺利。”
“唉。”孟大勇听完叹息了一声。
“这几天托人打听了下,一时半刻都办不了,看样子得拖到年后了。”
孟安安此时刚要张嘴说话,被兄长看到轻拉了一下衣袖,然后又默不作声。
他看到安安姑娘脸色颇有一丝怒意。
穆白在旁看出了几人之间的微妙,为了缓解尴尬,他是有的没的和孟大勇聊着一些江湖事。
看着眼前俩人明明有话要说,但是却又欲言又止,弘昼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刚才我看安安姑娘有话要说,这楼上就我们几人,没有外人直说无妨。”
话都挑明了终究是憋不住,孟大勇端起桌上酒一饮而下,然后躬身施礼。
看到他如此行事,弘昼赶忙起身把手搭在他的手腕处:“孟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落坐后他才缓缓说道:“我们三人此行来京里,本是给帮里结户部的余款银子,往年都是最迟腊月就给拨付了,今年不知怎的,就迟迟不下来,帮里的兄弟们还在着急的等着拿银子回去过年。”
“就为了这事情啊,前几天孟大哥还说钱财身外之物,再说朝廷是有制度的,批复下来总还需要些时日。”
“亏你说这话。”孟安安有些委屈的红了眼道。
“我兄长前几日等你们走后,特意找人打听醉酒闹事者怕他们过后寻你麻烦,好心当你是朋友才如此,如今你说这话摆明了官官相护。”
她这没头没尾的说了一气,弘昼听了是一头浆糊。
见自家妹妹如此说话,孟大勇赶忙解释“罗公子别误会,那天我见闹事的人领了一帮差役来酒楼拿人,虽说打发走了,但是怕他们过后找麻烦,所以派了帮里的兄弟暗地里打听,后来才得知那人是兵部尚书家的二公子。”
萍水相逢能让人如此相待,弘昼顿时心里一暖道:“多谢孟大哥了。”
他摆摆手道:“什么忙也没帮,何谈谢字,到是结交罗公子是我高攀了,能让兵部尚书家的公子挨了打吃了哑巴亏,您的身份在京里也绝非等闲。”
弘昼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穆白,他一脸无辜表情,意思是说自己可什么都没透漏。
沉思了片刻后,弘昼才缓缓说道:“你我相识相交前,都不知彼此身份,纯是义气相投,所以大哥说的高攀俩字说错了。”
“是这么个理儿。”
弘昼望着前几日还英气勃发的姑娘,今日就变得霜打了的茄子一样颇有些怜香惜玉。
孟大勇看了一眼穆白:“兄弟,今天此番话拜托不要外传。”
一听要说隐私事,穆白倒是陷入了尴尬境地,正琢磨着自己要不要下楼。
他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看来自己想走,也走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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