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庭雪的目光不冷不热,深邃不可探究,他俯视着江尧,自己拿出衣袖里帕子,擦了擦刚刚被握住的地方。片刻后,说:“等会自己去领打二十下手心。”
江尧应下。
二十下手心根本不算什么,一会就好了,也不需要涂积攒的药膏。
池庭雪收回目光,看也不看温筠望向他们的目光,将沾了血的剑掷到地上,淡声吩咐道:“李伯,把这里收拾好。江尧领完罚后,带到我面前。”
说完,池庭雪甩袖离开。温筠的目光一直追随者池庭雪出去,都没等到对方回看自己一眼。
然而,池庭雪刚踏出书房没多久,就迎上从皇宫来的太监。
太监笑意盈盈,请池太傅进宫与闻侍郎、皇上商议国事。
池庭雪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让人告诉李伯剩下的事情由他代处理着,等他回来。然后回自己卧房,去换一件进宫的衣服。
太监在书房外面等太傅回来时,与李伯碰上面,交谈起来,熟稔地笑着:”李管家,咱家除了来接太傅,还有一件事想请问您。“
李伯转头看向这个呆在皇上身边的太监,平静道:“赵公公请讲。”
赵公公避重就轻地转述姚泽安今早的话,“昨晚梅园有一下人在太傅身边,十分袒护。陛下今早刚从昏睡中醒来,便要咱家找出此人是谁,让咱家好好‘嘉奖’此人。“
姚泽安今早醒来,除了对池庭雪昨晚的冷漠和嘲讽感到羞恼,更是气一个下人敢砸晕他,在殿里破口大骂,命赵公公找出此人,带到他面前。
李伯拧眉不语,他身为太傅府的管家,耳中能听出宫中明着暗着的道。皇上登基后脾性越发不收敛,这份嘉奖,恐怕来意不善。
“公公稍等,我去找他。”李伯神色平静,看不出态度。
赵公公笑着点点头。
李伯行礼后,没有去找江尧,径直往书房后走去,来到池庭雪的卧室,站在帘外,把刚才的事情跟太傅说了一遍。
池庭雪穿好靛青鹤纹宽袍,听了李伯的话,明白姚泽安心里都在想什么,嗤笑一声,说:“江尧今日和你去整理官员送来的贺礼,不用去皇宫。“
李伯略有惊讶。
太傅替一个下人回拒了皇上。
李伯建议道:“大人,皇上是以嘉奖的名义召见江尧,如果只以府上事务为由拒绝,可能有些不妥。不如我再推说江尧病了,怕给龙体染上风寒?”
池庭雪冷哼一声,语气凉下好几度,“皇上的性子还需多磨磨,我何须对他这么客气。”
江尧昨晚帮他摆脱困境,他理应回报对方,阻止被赵公公带走。而且,他一想起姚泽安那张肆意妄为的嘴脸,更是感到恶心。
如果姚泽安不是皇帝,他直接会想办法叫人暗地里解决了,拖进刑狱。
李伯见池庭雪面色不好,收回话头,说了声后退下离开,去回复赵公公。
书房里。
温筠没得到池庭雪的回应,今天最终是灰心冷意下来,默默去外面的厅堂呆着,等王妃来抓他这个不孝子回家。
人去屋空,混乱恢复平静后,江尧和其他人一块收拾书房。
过了一会,有下人过来告诉江尧,要他和李伯整理官员的贺礼。
江尧起身眺望窗外,见到李伯在外面和太监说话,就在书房里等着,等听到说话声停下,再探头去看。
赵公公没带到人回去,脸上的笑都有几分僵硬,弯腰恭敬地请回来的池庭雪往外走。
池庭雪穿着一袭靛青色袍子,仙姿玉骨,宛如高傲的白鹤。长发尽用玉冠固定,露出的后脖润如白玉,脖颈线条流畅,如画笔细描而成。
江尧躲在窗边,忍不住盯着池庭雪修长的背影,一直看着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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