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常年跟随在叔父张济的身边南征北战,倒也从战场上领悟了不少凌厉的杀伐手段,如今年纪轻轻的他已然称得上是一位沙场宿将了。
面对韩当,张绣丝毫不怵,枪出如龙,直取韩当心口。
老话说得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韩当见张绣枪法凌厉, 出枪的角度亦极为刁钻,于是连忙收起轻视之心,挥槊格挡。
韩当并未急于抢攻,而是采取了后发制人的战斗方式,先通过主动防御来试探张绣的根底,待探出张绣的真正实力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也不迟。
兵器相击, 并未传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而是叮的一声, 发出了一声脆响。
一击过后,韩当默默地点了点头,当即对张绣的进攻招式作出了一番十分准确的判断,暗道:“这名少年的杀伐招式应该是以巧、快、灵为主,他并不是一名力量型猛将。”
正当二人打马错身而过之际,却见张绣忽然将身体拧成了一记麻花状,旋即向与自己错身而过的韩当使出了一记极其刁钻的回马枪。
韩当见状,当即被这突如其来的神来之笔给惊出了一身冷汗,却见他本能的做出了一个镫里藏身的动作,堪堪躲过了异常凶险的一枪,饶是这样,他的左臂仍旧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待行出一段安全距离之后,韩当这才心有余悸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瞥了眼左臂上的伤口,他默默地咽了口口水,道:“好一个英武少年, 竟令某险些丧命于此,这套枪法颇为不凡, 今儿可真是令某大开眼界了。”
韩当高度赞扬了张绣的枪法,然而张绣在闻言之后,却是露出了一副自得意满的表情,他抬枪直指韩当,言语中充满了鄙夷与轻蔑,道:“这才哪到哪,我刚刚仅使出了三成功力而已,待我使出全部实力,定能轻而易举的将汝斩于马下,若汝现在弃械投降,我尚可饶你一命,若你仍旧执迷不悟的话,便休怪我枪下无情了。”
已经从震惊状态恢复过来的韩当,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哑然失笑道:“小子,风大,当心闪了舌头。”
虽然韩当刚才在张绣的手中吃了一个暗亏,但这并非由于韩当轻敌所致。
韩当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八岁的青涩少年, 竟然已经将枪法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韩当错估了少年的武学天赋,故而才会发生刚刚那一幕,最终导致他在张绣的手上吃了一个明显的暗亏。
韩当长长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略显紊乱的呼吸,旋即抬槊直指面前的张绣,道:“来,继续。”
望着满脸肃容的韩当,张绣渐渐的收起了轻视之心,别看他年纪不大,但他却是一名久经战阵的沙场宿将,他知道临战之时不可生出轻敌大意之心的道理,于是他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再次向韩当发起了冲锋。
这一次韩当没有再将先手拱手让给张绣,而是与张绣同时出手,韩当挥舞马槊,迎着张绣的腰腹使出了一记横扫千军。
丈余的马槊带着一阵破风之声,呼啸着向张绣的右侧肋下横扫而来,瞬间便将张绣给完全笼罩在了马槊的攻击范围之中。
张绣见状,不禁大吃一惊,他当即使出了一记换命的招式,试图放弃防守,而是挺枪直刺韩当心口,然而在经过一瞬间的考量过后,基于求生的本能,竟令他下意识的做出了一个挥枪格挡的动作。
下一刻,兵器交击过后,顿时传来一声巨响,惊得正躲在一旁观战的段煨与贾诩不禁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啊呀...”
张绣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奋力挡下了来自韩当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然而,待一击过后,张绣竟然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震得不禁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他的身体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了几下,才堪堪稳住身形。
韩当并没有做出乘胜追击的选择,而是一脸玩味的看向面前颇为狼狈的张绣,旋即笑呵呵的向他竖了一个大拇指,道:“行,真有你的,某果然没有看错人。”
张绣的表现已然大大的出乎了韩当的意料之外,在韩当以往交过手的人中,只有少数几人能够接下自己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余者几乎毫无例外的都被自己这一击给扫落于马下。
韩当万万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张绣,竟然拥有这般强大的战力,这还真是一件意外之喜呢。
韩当身体前倾,轻轻地捋了捋胯下战马的鬃毛,直到张绣渐渐的从震惊中平复了过来,他才笑呵呵的开口说道:“怎么样?是否还要继续啊?”
张绣伸手擦了擦挂在嘴角上的鲜血,道:“受了点内伤,但不妨事,斩你绰绰有余。”
“嘿...”
韩当闻言,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道:“小子,某好心放你一马,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张绣闻言,重重的冷哼一声,道:“休要与我逞一时口舌之利,战场交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的一时妇人之仁,换不来丝毫的感激,它只会害了你自己。”
韩当闻言,哑然一笑,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的善意提醒喽?”
张绣闻言,顿时怒不可遏的向韩当啐了一口,道:“善意个屁,我是在告诉你,我不领你的情。”
张绣说罢,根本不给韩当再次开口的机会,当即纵马挺枪与其战在了一起。
在经过了之前的两次交手之后,张绣与韩当已经大致探出了对方的根底,因此当二人再次交手之际,二人尽皆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谁都没有再刻意留手。
二人在官道上大战了六七十个回合,仍旧打得难解难分,直到奉命前来巡边的宇文成都默默的出现在了二人的身后,二人才十分默契的同时收回了各自的兵器。
望着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宇文成都,张绣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道:“汝便是阵前斩杀华雄将军的宇文成都吗?”
“放肆。”
韩当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原先对张绣积累的那点好感,立时消散于无形。
当众直呼对方姓名,这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张绣之所以敢这般明目张胆的直呼宇文成都的姓名,是因为宇文成都的名字是双字名,在汉朝,双字名代表的是贱籍。
其实说白了就是,张绣压根就没有将宇文成都放在眼里。
宇文成都面沉似水,看向张绣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冷冷的说道:“歇会儿,喘口气,待你歇够了,某便送你去下边与华雄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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