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问心院里挖出来的长命锁,暂由司姨娘保管着,自然不可能出现在外头。
司姨娘为证清白,拿出来给秋月看过。秋月再禀明老太太,除了恶臭气息无故消失了之外,确实跟司姨娘描述的无误。
老太太明知过去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大张旗鼓的派人过去,自然是为了平息流言。
王小二这种人,为了活命,什么话都能说出来。老太太自然不会信她。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真的在灵云庵里搜出一方木匣出来。也确实如王小二所说,里头装着一把长命锁。
这把长命锁,是甄姨娘送过去的那一把。
甄姨娘知道自己惹了事,连忙到寿安堂里哭着解释,自己并不是认为这东西不洁,而是放到灵台前受受香火,好为她的琼姐儿带来福气。
这种当口,她就是真的认为“不洁”,也不能触老太太的霉头,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老太太气闷不已。
这样的解释,根本不算有力。旁人会说,在灵云庵里供着的,确实是不洁之物。司姨娘拿出来的,才是甄姨娘的那一块。
真真假假,全凭一张嘴可说不清。
沈府的人忌惮主上的威严,兴许不会乱嚼舌根。可府外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府内人心不齐,竟让外人看了笑话。
老太太责骂甄姨娘自作主张,可甄姨娘心中也委屈。
一时间,底下的人各有各的想法,都不敢在这时候说话。
老太太思来想去,又不好在这时候去审问芳儿,从而在沈问心头上再添一笔污痕。
看甄姨娘就知道了,贴身侍女与人私通,做主子的也要受连累。
只是这件事因沈问心而起,老太太正想让人秘密审问芳儿的时候,霞红院里派人来传话了,说是沈问心病了,正说着胡话呢。
一听沈问心病了,老太太自然坐不住,忙要起身去看她。
只是沈问心这时候病了,似乎是坐实了“不洁之物”的说法。底下的人怕老太太受了冲撞,当即都劝着她,不想让她过去。
老太太只觉得这群人糊涂至极!
混乱中,秋月的腰撞到桌角上,痛得她两条腿打摆子,都不能站直。
老太太毕竟还是心疼她的,见她这样,心一软,也就罢了。
她当然不信什么“不洁”之说,保不准是有人装神弄鬼,想搅得她家宅不宁。
只是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
此时的霞红院里,芳儿等人乱成了一团。
她们不知道,沈问心是寒毒发作,这才高热不下。
小兰一边哭着,一边绞着帕子。
才敷上额头的帕子,转眼就变热了。芳儿急得嘴上生了泡,忙着到外头去请医。
浑浑噩噩间,沈问心的嘴里一直叫喊着娘亲。
冬花见她这样,一向木讷不语的她也不由得哭了起来。
两个丫鬟一边掉着泪珠儿,一边想尽办法替沈问心降温。
邝廷春进门的时候,就被这两双哭得发红的眼睛吓了一跳。要不是沈问心还在说着胡话,他都要以为自己来晚了。
他当即也不耽搁,给沈问心号完脉之后,又仔细观察了她的面色、舌苔等。一番下来,他虽然对沈问心的病情存有疑惑,但还是开了保稳的方子,让芳儿速去煎了来。
吩咐完毕,秋月便将人请到了寿安堂,让他向老太太汇报沈问心的病情。
“鄙人不才,并不能断定贵府小姐所患之症,是因何而起。只是,小姐她恶寒发热,发热重,恶寒轻,微汗出,咽红,口干,舌苔薄黄,脉浮数,当务之急,是要去除风热。在下已开了方子,虽然不能保证药到病除,可应该能稳定住小姐的病情。”
他虽然啰嗦了这么一通,但老太太对他仍以礼相待。闻言,不由得问他道:“像您这样有经验的医者,竟也看不出我那孙女儿的病么?”
邝廷春愧疚行礼道:“在下询问过小姐近来的衣食起居,发现并无不妥。依照丫鬟所说,小姐向来是十分爱惜身子的,她这个病如今也起得蹊跷,只怕……”
他本来想说,恐怕是中了某种奇毒。但一想到这深宅大院之内,千尊玉贵的侯府千金,怎么会无缘无故中毒?
想到这里,他的话就没有说下去。
只是落在老太太太耳里,却是颇有分量。
她有些迷茫,莫非真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纠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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