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入瘴气与来时又有不同。
张一林玄功更进一层,真元愈加充沛。
尽管瘴气的腐蚀性一如往之,但是他已可从容应对。
约莫半盏茶时分,张一林便背着阿月飞出了瘴气,重新回到密林边缘。
嗖地一声清响,身子还未落地,一枝羽箭便射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张一林侧了侧身子,躲开急射而来的一箭。
落地之后赶忙往右侧奔去,藏身到一颗古树后面。
阵阵羽箭破空声响起,张一林落地处登时插满了明晃晃的箭簇。
若不是他闪得够快,此刻和阿月已变成了刺猬。
“交出聚灵草,饶你和那小妮子的性命”
张一林瞥了一眼,树后五十丈处站着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头戴斗笠,看不清脸。
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衣着装扮跟听霜一模一样,看来也是万剑宗的上使之一。
“万剑宗的人阴魂不散,只是他们怎么知道我已来取聚灵草?”
张一林正思索间,只感觉后颈一阵风吹来。
如深秋清晨的早霜一般冰冷刺骨。
他右脚一点,背着阿月往左侧的古木树梢上飞去。
一柄长剑从他原来背靠的那颗大树中贯穿而出。
大树顿时裂成两半,轰然倒塌。
只剩下空中颤动的剑尖。
青芒闪闪,令人胆寒。
“别来无恙,听霜上使”,张一林脚踏树梢,故作轻松地说道。
来人正是听霜,东川部路祭司处一战,他被张一林打得狼狈不堪,夹着树叶逃跑。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此刻算是仇人二次见面,红上加红。
听霜冷哼一声,长剑舞动,点点青芒直往张一林脚底下刺去。
张一林不敢再往上蹿,再蹿便要落入结界。
他纵起身子在几颗树的树梢上跳来跳去,听霜长剑虽舞得漂亮,但是自下攻上,本就不占优。
加之也不敢去冲那结界,便一时刺不着他。
眼见听霜斩了几剑无果,方才说话那中年男子身形一动,腰间长剑出鞘。
张一林才跳到一颗桦树的树梢上,只见得树下一声长剑清啸,背后便有气浪涌动。
剑啸和剑芒几乎同时而至,来得好快。
他脚下一用力,将树枝踩断,借着阿月的重量急速往下坠去。
刚要落地,脚尖轻点,重又纵起,斜斜地往正前方的树杈上飞去。
那中年男子速度也是极快,一击落空,也不懊恼。
立刻掉转剑锋,朝张一林即将落脚的树杈劈出一道白光。
那白光如同飓风一般转瞬即至,将树干拦腰斩断。
张一林没了落脚处,只得在断了树干上踩了一脚,继续往前飞去。
突然脚下嗖嗖几声,十数道羽箭从脚底袭来。
张一林身在空中,又背着阿月,不敢做那闪转腾挪躲避的动作,生怕伤着阿月。
只得催动真元,以护体罡气硬接下这一波冷箭。
如此一来,虽不至于受伤,但是身子飞得便慢了。
身后中年男子的白色剑气如影随形,听霜的寒霜剑气也尾随而至。
张一林右手一招,长剑飞出,电光火石间挽了十数个剑花,一下子斩出十数道长虹贯日。
道道金芒冲天而起,携雷霆之势向后劈去。
以他如今八层玄功的修为,使这长虹贯日已是信手拈来。
中年男子和听霜也看出张一林修为非同小可,不敢硬接,两人在空中连连闪躲。
十数道来剑躲过,自己的去剑也落了空。
张一林几个起落已纵身在百丈外。
听霜欲待再追,那中年男子却举起右手拦住,示意他稍安勿躁。
嘴角冷笑道:“他跑不了,我们何必去做那出头鸟”
听霜眼中满寒光,但是似乎也不敢违逆中年男子的意见,只得不甘地点了点头。
却说张一林随手劈出十几剑长虹贯日,剑剑金芒纯正,真元充沛。
虽未借太阳之力,却已比前一日与听霜大战时使出的剑招威力大得多。
他心中感概,这九转玄功实在精妙,第七层和第八层看似只隔了一层,实则有云泥之别。
此刻他气海真元的数量不多,但是纯度极高,稍一催动,便迸发出磅礴之力。
而且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方才从瘴气中奔来,全身罡气无一刻停歇,对比第一次进入瘴气的手忙脚乱,大汗淋漓,此刻已是举重若轻,闲庭信步。
他脚下加快,身子不停在树梢起起落落,一下子又奔出百丈。
阿月安然躺在他的肩头,还在昏睡。
其实他那一下手刀并不是很重,如今已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又经过一番打斗,不知为何阿月还是没醒。
正疑惑间,突然间眼前灰影一闪,头顶一张巨网,铺天盖地罩下。
张一林脚下加紧,想赶在巨网撒下之前冲过去,却不想前方也飞来一张巨网。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身后也是一张巨网袭来。
只留得脚下的方向空无一物,当真是只网开一面。
每张网上的每个绳节处都插着明晃晃的倒钩。
一旦被网住,便是皮开肉绽的下场。
张一林嘴角冷笑一声:“想要我下地,我就偏不下。”
手中长剑翻飞,璀璨的金光迸开,三张巨网还未形成合围便已碎裂的干干净净。
所有倒钩皆被斩成三段。
但是并未马上落地,而是在空中爆散开来,喷出阵阵红烟。
经风一吹,飞速将张一林淹没。
张一林赶忙屏住呼吸,在阿月肩头点了几下,使她进入龟息之态,不致吸入红烟。
这下他终于想到为什么阿月还没醒来了。
仔细分辨一下,空气中混有无色无味的迷烟。
这帮人早早就在密林里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自己。
阿月修为不够,不知不觉间吸入迷烟,是以久久未曾醒来。
他暗骂自己一声混蛋,还是太大意了。
正思索间,左右两侧风声袭来。
一个巫师打扮的老头,手持蛇杖,从左侧扫来。
另一个脸带面具、身穿虎皮的中年男子,手挺单刀,当头劈下。
看两人面相打扮,应是当地土著人士,但这一杖一刀间真元流淌,显然修为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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