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麒麟仰天长啸,一道灵气喷薄而出,直冲挂在云霄的玄火镜,原本暗淡下来的玄火镜经麒麟灵气注入,顿时又金光四射,天空重新变得亮堂起来。
天玑子身形直插长空,手中长剑不断舞动,每挥一下便有一道剑气飞出,九转玄功催动无为剑法,片刻间便挥出了上千下,天空中千道金色剑气上下翻飞,甚是壮观。天玑子挥出最后一下,长剑离手,眼神坚定,嘴角的血渗得更快了。
千道剑气化出千柄金色长剑,剑锋直指肥遗三人。
“芸芸众生!”,肥遗抬起头,望着头顶的剑阵,眼睛终于睁大了一些,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无为剑法的至高一招,需要极其庞大的真元。天玑子本来并不能挥出这一剑,只是借助母麒麟的灵气催动玄火镜,空间的灵力大增,他又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强行催动体内气海的全部真元,才使出这至强一招。
他知道即便是这样,也许还是不能一剑斩杀三大妖王,但是只要重伤他们,凭小麒麟便可保护自己和母麒麟无虞。
不管结果如何,他已然身受重创。
上千柄剑气化形的金色长剑在半空不断旋转,绕成了太极两仪图。肥遗、毕方、穷奇感受到了来自剑阵的莫大压力,这压力几乎让人想要就地跪下,顶礼膜拜。
肥遗动了,但不是只动一下右手,他双手不停挥出,修罗刀幻化的黑色蛟龙一条接着一条,挤满了前方的空间。黑色蛟龙似乎有灵,在金色剑阵的威慑下,不敢飞上天去,只在低空不断盘旋。
毕方挥出了摄魂铃,镇教之宝乃身外之物,保命要紧。
穷奇早已将青莲斗篷和披风扔了出去,粗暴直接地催动体内真元,环绕四周形成护体罡气,此刻幻影掌这等巧技在金色剑阵面前毫无作用。
天玑子落了下来,金色剑阵也落了下来。
天玑子落在母麒麟背上,仍然勉力站着。
金色剑阵落在肥遗、穷奇、毕方头顶,他们已站不起来。
巨大地气浪从剑阵挡荡出,几乎要震碎整个海岛。修罗刀气、摄魂铃、青莲斗篷应声破碎,肥遗、毕方、穷奇三人像是被强弓射出的剑羽一般坠入海中。
张一林刚站起身,便又被震荡地扑在地上,母麒麟抬起前爪,为小麒麟挡住了气浪,天玑子已站在地上,他负手而立,拂尘不知何时又插回了背上,嘴角血迹未干,面容有些惨白。
看到三大妖王被震入海中,天玑子稍稍松了口气,他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再也使不出半招无为剑法,若是这一剑不能重创三大妖王,自己便只有坐以待毙了。
玄火镜已经掉了下来,天玑子抬手收入怀中,天空又恢复子夜时分,月亮似乎都较之前黯淡了几分。
母麒麟肚皮的伤口裂地更大,鲜血不断流出,小麒麟仍是在不停舔舐。天玑子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三颗红色蜡丸,在手中捏碎,掌心真元吐出,催动药效为母麒麟疗伤。
鲜血还是汩汩流出,它伤得实在太重了,修罗刀气侵入内脏。母麒麟眼带哀伤,小麒麟一边流泪一边舔舐着妈妈肚皮的伤口,不时转头看向天玑子。
天玑子思索片刻,眼神闪过一丝坚定,盘膝坐下,左手一翻,掌心出现一株金色的草,根茎极细,却长有八片大叶子,根茎顶部还有一朵极小的花。天玑子右手掐了个印诀,真元从指尖涌出,金色的草顿时飘在半空,阵阵灵气升腾而起,汇入母麒麟的伤口。
张一林眼见母麒麟呻吟声渐止,肚皮伤口流血的速度慢了下来,小麒麟停止了舔舐,看来这金色的草疗效奇佳,心下稍安。
“嗖”,一阵破空声传来,从天玑子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顷刻间已奔到天玑子脑后,眼看天玑子不及防备,便要当场肝脑涂地。
母麒麟大啸一声,顾不得腹部伤痛,纵身跳起,从天玑子头顶飞过。
嘭地一声,一柄木剑掉在地上,母麒麟也已躺在天玑子身后。危急时刻,母麒麟强忍剧痛,以背部鳞甲为天玑子挡下一记冷箭,只是自己的伤势又重了几分。
天玑子收了聚灵草,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平复如常,“是你!”
“是我”,一句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张一林心中一惊,再凝神看去,那偷袭之人原来是天师徐福。
“原来他也在这里,那另外一男一女和众侍卫去哪里了?”,张一林心中暗暗担忧,这徐福为寻蓬莱山的去处不惜将童男童女扔进海里喂鱼,可不是什么好人。
“说起来,我们已有三十年未见,你在凡间所作所为,我也有所耳闻”,天玑子冷冷地道
“天玑师兄别来无恙,师弟这点微末道行,哄骗哄骗凡夫俗子而已,哪及师兄位列执法长老,身份尊贵”,徐福双手作揖,哈哈一笑,甚是恭敬。
“原来徐福老头是天玑子的师弟?”,张一林脑袋里又多了一个问号,天玑子如此英雄仗义,他的师弟怎么这么混蛋。
其实这徐福原是蜀山弟子,与天玑子共同拜在上一代蜀山掌门门下,若论资质,只怕徐福还要更高一些,只是其人心术不正,几番纠葛之下,被蜀山逐出了山门,徐福遂进入庙堂,凭借蜀山习得的道行,谋得天师之位。
天玑子也不答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徐福,心中却是已闪过无数个念头。徐福虽被早早逐出了蜀山,但是毕竟有道行在,刚才那一剑,虽说不上多厉害,但此刻自己真元空虚,恐怕敌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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