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而亮。

    光,幽而冷。

    这是片雪林,林木凄然,枝梢挂着些许雪,似融化的迹象。

    明月当头,说出的寂静幽密。

    此时的东阳已流不出泪水,也不知是风吹干了还是干涩的泪囊已无力支撑。

    一连咬死老王和李厚德的首狼并没有急切地扑向东阳,它有些警惕地看着东阳,尤其是握在东阳手里的刀子。警惕与慎重使它能够接连躲避人类的追捕,否则也不会活到现在。

    东阳紧了紧手中的刀子,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老王和不远处的李厚德,眼睛更加红了。

    他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以赴死的心替老王和李厚德报仇,他又忽地想到了临别前圆圆的叮嘱,想到圆圆那可爱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想到现在的圆圆应该还在那有些温暖的石屋内等他回来,也不知道这俩天没有他讲故事哄她入睡有没有习惯,他忽然感觉有些后悔,当初在村口应该多听几句圆圆的唠叨。

    也不知怎么,泪又流了下来,东阳伸手抹了一把,随即眼神决然,他做好了战斗到在最后的准备。

    周遭安静,就这样,一人一狼彼此对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片刻,首狼终于安奈不住,嘶吼一声,气势汹汹地朝着东阳扑来。

    东阳也大吼一声,迈着大步冲向首狼。

    几米的距离,刹那而过。

    时间像停止了了一般。

    东阳感到脖子间热腾腾的,一股有些腥臭的气味梗在气管里,呼吸有些困难。

    他眯缝着眼,像是接受了命运的审判,费劲呼出一口浊气,脑海中不断地闪现一幅幅画面。

    他笑了,笑得有些温和,有些暖意,有些感激,有些无奈。

    只是片刻,东阳便反应过来,那咬在脖子上的牙齿只是微微刺入皮肤,随之有些颤抖,好像已无力再咬下去。

    东阳往下一看,他握着的匕首正好刺入首狼的胸口,大股大股温热的血洒在他的衣服上。

    首狼嘴里呜咽一声,却是颤颤巍巍的松开了嘴,回身走了几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身体不断抽动着。

    东阳此时已全身酸软,但见狼倒地,立刻挣扎着站起身来,朝着首狼,艰难地迈出了一步。

    正欲再迈一步的时候,隐隐看到远处跑来一直小白狗,东阳不由得停住了。

    那首狼嘴里立刻发出呜鸣,却梗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只变成呜呜的叫唤,大口呼出的热气如同喷涌的血。

    月光映着那被染成深红的雪,显得格外诡异,四周静悄悄的。

    小狼停下来,看向东阳,又在看看周围,目光躲闪了一下,最终还是一颠一颠地跑到了首狼身边,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首狼似乎是感到了小狼跑来,“呼哧呼哧”粗重地喘了俩口气,身子猛地一颤,却是扭动地站了起来。

    东阳眼睛猩红,目光却有些空洞,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母狼站起神来,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首狼似是完全没有受到那插入心脏匕首的影响,此时血已没有开始般喷涌,而是粘连成断断续续的线,不断滴落在那已红的不能再红的雪地。

    它看向了东阳,目光幽幽的,冷冷清清的。

    东阳依然面目表情,他的目光似乎跳跃过了首狼,落在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老王和李厚德,二人都已完全没了动静,脖颈下渗出一片的血,二人如同枕在红色的枕头上,老王已睡着了,只是李厚德还大大地睁着眼。

    首狼转过头,低头亲昵地舔了舔身边的小狼,然后身子一颤,如坠石倒地,就直挺挺地倒在小狼身边,没了动静。

    小狼不明所以,见首狼倒地,也趴下身子,舔着首狼的鼻尖,不停地呜咽着,似乎再叫唤母亲起来。

    东阳麻木的越过首狼,来到老王身边,老王面色竟然很是平静,像安静的睡着了,东阳伸手摸摸了,身体已经凉了。

    他又身体僵硬的挪到李厚德身边,手一抚,李厚德地眼睛便合上了。

    周遭寂静,月光似乎在倾诉着什么,满片银白地雪地好像响起某些奇妙的旋律。

    东阳瘫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目光呆滞的缓缓从胸口摸出那干瘪瘪的泰山清秀,手颤颤抖抖的拿出一根被挤扁的烟。

    烟断了一截,但没全断,另一边还微微摇晃着连接些许烟纸。

    东阳又摸索了半天,方才想起这不是以前的那个世界,这里没有打火机。

    怔了下,东阳仰天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

    手指边传来一点温腻。

    小狼舔着东阳的手指,似乎从东阳身上嗅到了母狼的气息…

    不知道诸位书友读到这会不会被感动,面包写这一章时心中也是感慨颇多。以后会更加精彩,故事起伏,人物羁绊,恢宏历史与复杂剧情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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