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感到疑惑和不解,“怎么落款会是林知兰而不是公子靖的名字呢?话说这林知兰又是谁啊?”

    “她是浙川醉香居的居主。”宋显允说道。

    杜衡沉思。“又是醉香居。”

    红伞男人迟魍明确意指宋显允要找的范派跟醉香居有关;而之前的柳芊芊是醉香居的姑子;再加上今天所碰到公子靖;曾经阻止他们进关府的人是林知兰。无一例外,都跟醉香居挂钩……

    杜衡对宋显允道:“谷主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天我们所遇到的人,所经过的事情,大多都能跟醉香居划有渊源。”

    宋显允:“确实。”

    杜衡咬着手指,颇有些纠结,“但是要说这醉香居要陷我们于绝地,那么他们的居主为什么之前要提醒我们关府有危险?还有那个公子靖,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如果他要害我们,又是为什么呢?说不通啊,我跟他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宋显允突然插话道:“奇就奇怪在这。既然跟他们往日没有交集,并无恶意,那因何我们的行踪他们会如此关注?至于那个公子靖,就更加行为奇怪。”

    杜衡:“怎么奇怪了?”

    宋显允:“若说他只是一介红牌艺倌,手无寸铁,  毫无缚鸡之力,却能够随随便便跟江湖上的人扯上关系,并且交情还不浅。”

    杜衡想了想,“哦,你是指他和檀青宗的大弟子认识。他们不是说了嘛,只是偶经路过,有一面之缘而已。”

    宋显允冷笑,不以为然道:“他们说你就信?”

    杜衡下意识的想辩驳,但是想想,理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说起这个公子靖,杜衡忆起当日在关府与关云对质的时候,小厮曾经过来说公子靖派了人有要事要商与的事。

    这世间人心隔肚皮,凡事皆不可以论断,意气辨事总会吃亏。

    宋显允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杜衡的耳朵,半严肃半开玩笑道:“只能说你对江湖人心知之甚少。阅历这么浅,以后莫要随便逞你的小聪明,好好的收好自己的尾巴。”

    杜衡向他做了一个鬼脸,相应的,也在宋显允的左耳垂弹了回去。

    正玩逗之间,打照面来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人牵着一头老黄牛。

    这三个人都是农夫耕作的打扮,挽起袖子,看起来肌肉极有力量。

    都说农人常年耕作,练就一身力气也不奇怪,但是纵观这三个人,举手投足间皆有武人的独特气质。

    三人头上的毡帽戴得极低,不大看得清面容。

    从外表来看,他们每个人的手上空无一物,但是仔细瞧去,他们衣服无一例外,都鼓鼓的,其中必藏有兵器。

    一条路,五个人,一头牛,杀机暗藏。

    这个阵势,不是在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

    杜衡的眉毛乱跳,他偷偷地拉了一下宋显允的衣服,低声说道,“谷主,依你看,这三人他们的修为如何?”

    宋显允脸色有点凝重,“要是认真打起来,不在我之下。”

    杜衡暗自吃惊,那仨货竟然与谷主不相上下。

    杜衡靠的更近了,他怂怂道,“待会儿要是打起来,谷主你可得保我,缺胳膊少腿的都没关系,只要把我的小命保住就行。”

    宋显允:“……”

    一阵哭笑不得,宋显允顺势反手一握,将杜衡的手牢牢地覆在掌心。

    同样也是低声回应道,“有点难,不过你要是贴紧我不乱跑,可能还有可能。”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贱嗖嗖的,杜衡不由得抬头看向宋显允。

    只见谷主眼神清朗,一脸正气凛然。

    与对面的人距离越来越近,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杜衡虽然没有正脸去看他们,但是眼角余光时刻戒备地瞥着。

    生怕一个不留意,那三个人就会从他们自己身上的某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拔出兵器来,然后跃过来将他捅了个对穿。

    宋显允掌心传过来的热温带给了杜衡颇大的安全感。杜衡忽而意识起,是啊,自己的身边就有一个修为高深的谷主,自己还怂什么呢?

    终于,老黄牛被大汉牵着“踢踏”,“踢踏”地与杜衡他们错身而过——

    貌似并没有要发生冲突的征兆。

    杜衡高悬着的心即要落地,刚刚走过的老黄牛不知何故,突然抽风起来。鼻孔里呼哧呼哧喷气,牛头一低一顶,轻而易举的挣脱了牵着他的绳索,向着宋显允的后背就撞了过去。

    宋显允反应敏捷,侧身回转,同时左手拍出,按在牛头的额门上。堪堪以单手的力量对抗老黄牛直撞过来的冲劲。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杜衡感受到宋显允握住自己的手抖了两抖,然后在尘土飞扬中,那头老黄牛竟然生生停住。

    “咔嚓——”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但是,不知道是老黄牛的头骨碎了,还是宋显允的手骨断了。

    反正除了当事人,双方皆是愣如呆鹅的状态。

    那三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知怎的,竟没有趁着宋显允无暇顾及的机会来一涌而上,而是过来,操着蹩脚的农村话,口齿不清不楚地为老黄牛道了一回不诚不意的歉。

    宋显允并没有选择戳穿他们,而是温文尔雅地拱手谅解,脸上的表情不显山不露水。

    当三人牵着老黄牛时,老黄牛的牛眼瞪的老大,显得有点蒙圈,似乎也一脸不敢置信竟然会被对方一招秒了。

    不过杜衡看出,老黄牛走路的时候头耷拉了下来,看来断骨的一方是它无疑。

    谷主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原来亦是一名猛士。

    杜衡手动把自己张大不会合上的嘴关上。

    有惊无险,待那三人走到看不见之后,杜衡不禁拉着宋显允,竖起大拇指,夸出花来。

    什么“谷主你好猛啊”,“谷主你好厉害呀”之类奇奇怪怪的形容词。

    宋显允意思意思的点点头,并没有嫌弃杜衡那些略带羞耻,令人遐想的言辞,而是继续抬脚往前走。

    杜衡脚步轻快地跟上,边走边逗,“谷主,你要是不喜欢这些啊,没关系的,我还能找到别的夸夸你……”

    宋显允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扶住路边的大树树身,  身体微微前倾,毫无征兆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杜衡这回真的是大吃一惊,怎么就是那么一掌,谷主现在竟然累到要吐血?

    杜衡连忙走上前去扶着宋显允。

    吐过一口淤血之后,宋显允脸色由纸白转为泛有血色。

    “谷主,谷主,你觉得身体怎样?是不是受伤了?”杜衡满脸心疼。

    宋显允原地坐下来,调理内息,暂时无暇回答杜衡的关怀问语。

    杜衡往四周的环境细细看了一遍,幸亏此时此刻并没有出现新的仇家。

    尽管暂时无事,杜衡还是自责自己这么久以来的疏忽。

    早就在绛照村之前,他就发现谷主的身体因阳灵之气暴走,元气大伤,还没恢复彻底,又拖着病体强行走了这么多路,然后在关府时后背还被白星群刺了个大洞。

    旧伤新伤,小伤大伤,通通积聚叠加在一起,怎么会不可能不出问题。

    不用多久,宋显允恢复些许。他睁开眼,就看到杜衡在他自己的衣服袖内拿出一个小锦盒,正要打开,宋显允就出言制止了。

    宋显允:“杜衡,我已经没事了,这五行鹿衔丹是留给你调养身体的,不要再随便便拿出来给别人。”

    见宋显允有好转,杜衡的喜悦溢于表。听到宋显允说的最后一句,杜衡直摇头,“你怎么会是别人呢?”

    宋显允扶着树身起来,将小锦盒亲自放回到杜衡的口袋里。

    他轻声安慰杜衡道,“刚才是灵力滞塞,我一时强力冲开,才导致气血逆转。现在吐出瘀血,已无大碍,真的无需为我担心。”

    杜衡难过得不想说话,他无言地张开双臂,紧紧搂住宋显允,给了宋显允一个大大的熊抱。

    见此,宋显允也没有说什么,回抱住杜衡。

    两人就这样在树旁相互拥抱,相互依偎。

    拥抱可抵岁月绵长。杜衡一手扣住宋显允的细腰,另一只手则慵懒随意地把玩着宋显允垂到肩膀上的青丝。

    一圈复一圈的绕着。

    杜衡:“谷主,那三个人分明就是不怀好意的。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是奔着你们那个什么《阴阳和调长生术》而来的呢?”

    宋显允:“不太可能。”

    杜衡:“为什么?”

    宋显允:“动机太小。那三个人是纯武生,并没有修为基础。况且他们的武道繁杂,并不是出自一家,五湖四海,天南地北能拿来用就拿来用,不成一个体系。”

    杜衡:“谷主,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显允:“你说。”

    杜衡:“眼下那张羊皮也找到了,不如早点拿回鹿衔谷,好好地销毁掉吧,免生诸多事端?”

    宋显允把杜衡抱得更紧了,他把脸贴在杜衡的耳朵旁,喃喃道,“还没到时机,目前我们得到的只是一章序,并不是全书。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一步。”

    “是因为还没有捉到范派吗?”杜衡直接说问道。

    “嗯。……只要还有一息尚存,我必定不会放过他。”宋显允毫无隐讳。

    他的声音很温柔,不过眼神变得冷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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