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完所有线索的温子初又在白虎楼待了数日,有了祝九歌的令牌,白虎楼的人也不再拦他。
进楼的主要目的不是抱速成杀招的佛脚,而是寻找养生大法。
他自己的武学独树一帜,这里面的秘籍大都对他提升无用,反正身体这样,与其来回折腾倒不如学一些固本稳气的功法,好好调理下身子,确保自己不会在上京的路上嗝屁。
谷明已经交到了月开手上,他们上京的这段日子里,由他和月开守楼,雀儿则跟自己一起上京,确保信息能第一时间通传到位。
这一次的上京队伍除了自己和祝九歌外,还有卡娜一行人,只不过他们各走各的。
至于为什么卡娜也会上京,其实和他们理由一样,都是进京参加皇室举办的秋林大会。
大会是皇帝登基二十年来举办的首例不走寻常路的人才选拔大赛,是一场不问出身、汇天下英才的盛会。大会不仅汇聚武林侠士,更是直接邀请了各路诸侯国,旨在选拔能士的同时让各方增进感情,凝聚一心。
此次大会分文武两块,凡报名者拔得头筹皆可封官加爵,庙堂宗亲等身份显赫之人可出席大会进行见证。
也就是说,他们是去看戏的。
西启作为震慑边域及各路诸侯的国之大梁,自然在名册之内。包括去谁,去几个都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相信不过几日,西启世子上京的消息就会传到京城。
他们一行共有十人,祝九歌、祝秋尘、温子初、林无氏、青釉、雀儿以及随行的四位车夫。马车四辆,男子一辆、女子一辆,剩下两辆是行礼盘缠与见面礼。
雀儿和青釉本是极力反对坐于车内,对他们来说,主子的安危最为重要,他们需要骑马跟车保护。但雀儿拗不过温子初,青釉也就在祝秋尘的示意下也进了车。
至于为什么没有婢女,是因为他们三人一致认为山高路途远,带着丫鬟太麻烦。加上这三位都是不需要照顾的主,这点倒是难得的统一。
温子初还好,他只带个雀儿也没人说他什么。所以他站在马车下,在王府门口看着柳千红和祝秋尘拉扯,祝千宁和祝九歌拉扯。
听着长辈和长姐的各种不放心,这两人竟也一致地把话头转到了林无氏和温子初身上,这让原本看戏的温子初不得不加入战场,表示自己与林前辈定会护世子与三少爷安全。
好不容易拉扯完了,温子初的瞌睡也醒了大半。
临行前,祝佑对他点了点头,像是长辈予以重任的肯定。这段时间他把原本的剧情打乱得一塌糊涂,祝佑也没有找过他一次,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在查王妃一案。
而这个交付的眼神,明显表明他是信任他的。
确实,他从小看着温予长大,秉性最为了解,没有理由不信任他。就算他这段时间反常,但以祝佑那个从不束缚人的性子,应该都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不知为何,感受到这股视线的温子初忽然有种莫名的使命感,加上他们第一次出远门,此行一路皆是凶险,温子初作为手持剧本的读者,所知晓的内容也都到此为止。
也就是说,前路不仅对他们来说未知,对自己来说亦是未知。
需时时警惕,格外小心。哎,真是怀念当预言家的日子。
车队缓缓驶出天启城,祝九歌在上车的时候就看到了温子初在闭目养神,眼神示意林无氏,林无氏摇了摇头,让他不要打扰。
祝秋尘一样看了眼温子初,然后也闭上了眼。这两人一个调理真气,一个养精蓄锐。
……
整整三天的时间,他们终于出了西启。又一路北上七日,抵达了离京城还有两座城池的白静城。
入夜,他们照旧在一家客栈歇下。祝九歌本打算和温子初说两句话,谁知他跑的比谁都快,先一步进了房间。
这让他不由把说话的兴致转向了祝秋尘。
“他怎么回事?”
整整十天,温子初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坐,前几天还能回他几句,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去了雀儿和青釉那车。
其实是温子初嫌他聒噪……不想分心回他话。
也正因此,雀儿和青釉才抓准时机,出了马车。
至此往后,祝九歌就连休息吃饭的时候都看不到他,只在下榻进房前能见他一眼。
找了张桌子坐下准备用膳的祝秋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见他真没自觉,祝秋尘冷笑道:“要说你是贵人多忘事呢,还是真不知道呢?自己下的毒会有什么结果还需要我告诉你?”
祝九歌立刻就懂了,这也不怪他,实在是温子初自从醒后表现得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他还以为只是武功折损,并无其他过于显眼的后遗症。
这么一来,回想起那日屋顶对峙,所以那日他说的凉,是真的凉。想明白的祝九歌低头一笑,他当时还以为是在缓解气氛。
那时的他应该是刚醒,脸上没半点血色,也不知他这么拼是为了什么。
那个不能说的原因吗?真好奇会是什么。
京城靠北,这里已经能很明显感受到凉下的温度。本来这点降温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不值一提,但温子初已然换上了秋装,且从不下车,更别说吹风。
看来是真的怕受凉。
温子初坐于房内,他这几天都在练从白虎楼学来的功法,成效在进入北边范围时体现得淋漓尽致。只要不动用真气,基本就无大碍。
今晚过后,功法便可稳下,终于不用时时练着了。
“叩叩——”
“进。”
以为是雀儿来送饭,没想到是手里捏着药瓶的祝九歌。他环顾了下这间房,然后坐到了桌旁,把药瓶放了上去。
“给你,我娘的招牌,全天下最好的补药。”
温子初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便把药瓶收了:“虽然没用,但不要白不要。”
意料之内的没有,毕竟温子初造诣太高,寻常武人中那毒直接被废,他不仅能抗下,休整半年还能恢复。
这就说明他们的武学已经不是靠人力所能改变,而他们受损的元气也难以靠外物修补。
“那你岂不是不能保护祝秋尘了?”祝九歌说的是他临行前答应柳千红的话。
“……”
有时候温子初也不能理解祝九歌的重点在哪里,他忍不住咳了一声:“护。”
祝九歌没有感情地“哇嗷”了一声,又没有感情地鼓掌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三,楼主好魄力,三弟有你这等高手在侧,真是令本世子好生羡慕。”
怎么又把他扯到了祝秋尘阵营?他得暗示几次自己是站在他这边的?难不成又是试探他?
“我倒是希望你们能保护我,奈何除了前辈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温子初摆出一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样子,摇头叹息,“怎么看我都比你们更需要保护吧?”
这时候但凡祝九歌是个能来事的,都会接住这个活。然而他却忽然笑了,像是听到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
忽然,外面响起争吵,几个人的声音来回交替,愈演愈烈。
温子初与祝九歌对视了眼,向外走去。
门一推开,便看见楼下几个衙役打扮的人在拉扯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女子苦苦哀求,衙役却毫不留情地把她往外拖着。
所有人都避让到了一旁,唯有祝秋尘坐的那桌面不改色地吃着饭。
许是注意到了他们,女子奋力挣脱开的一瞬间便朝祝秋尘跑去,扑通跪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
“公子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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