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条街的酒楼里,江宥之和江荣坐在包间吃饭。
这时候,酒菜刚刚上齐,江宥之夹了一筷子菜,慢慢的道:“二叔,今儿你来了也好,我正有些话要说。”
江荣一边将菜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道:“你说,二叔听着呢。”
接着,他还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正要端起酒杯,江宥之将酒杯拿了过来,捂住杯口,“二叔,我要说的事很重要,你得清醒的听我说,酒一会儿再喝。”
满桌子都是江荣从来没有吃过的好菜,江荣这时态度非常好,笑呵呵的道:“你说你说,说完了我好喝酒。”
江宥之认真的道:“上回我打的那欠条二叔带来了吧?”
江荣不自觉的摸了下胸口,“那是自然。”
江宥之点头,“二百两银子我今天就可以给二叔。”
江荣眼睛一下放出绿光,“好好好,我侄子可真是爽快。”
江宥之不紧不慢的道:“不过,银子给你之前,有些话,我要说清楚。”
“二叔,这二百两银子,就算是买断江家对我的养育之恩,拿了这银子,往后我不会再叫你二叔,咱们之间也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江荣的筷子一下停在半空,脸色也慢慢阴沉,“三郎,你这就不厚道了吧。”
“二百两银子算什么?将来你做了官,那银子还不是大把大把的捞,二叔往后可是打算跟着你享福的。”
江宥之缓缓摇头,“不可能。”
“我长到十八岁,吃了你们江家的米,我认。”
“但是,你们真要说对我有什么恩情,那还真没有。”
“你自己好好想想,二百两,真是我做人厚道了,不然,吃你们的那点米,顶多也就值二十两。”
江荣哼一声,“那又怎样,谁让你姓江?”
“做了我们家的人,任凭你往后做多大的官,发多大的财,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咱们。”
江宥之摇摇头,叹了口气,“二叔,你听我一句劝,人呢,有多大的本事,就吃多大的一碗饭。”
“二百两银子,够你们买几十亩地,过上不错的日子了。”
“如今家里人口少,也花用不了多少。”
江荣将筷子一搁,指着江宥之道:“三郎,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自己穿着绫罗绸缎,你让你二叔就在乡下守着那几亩地?你干,我可不干!”
江宥之道:“二叔这意思是,给了你这二百两还不算,往后,还要让你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
江荣点点头,指指桌上的盘子道:“我要求也不高,每天吃饭这个水准也就差不多了。”
“对了,明天我就让人捎信回去,让五郎也赶紧过来。”
江宥之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稍微想像了一下江荣和五郎将仁心堂弄得一团糟的情形,他忽然笑起来,“想得还挺美。”
他没有再说下去,捂着酒杯的手也松开了。
江荣很快将酒杯端了过去,一边吃一边喝。
满桌的菜,被江荣造得一片狼藉,江宥之也没胃口了,就看着江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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