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还拿着一张人脸,看向身下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了的尸体,就算是金越也不免愣住了。
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这个人……不是江逸?
但是没可能是真的人脸啊,之前他观察的很仔细,在火焰的炙烤之下,这个叫做云路的人的皮肤泛起了明显不正常的褶皱,不可能是通过肌肉牵扯做出来的,和易容面具在高温炙烤下变形的样子倒是如出一辙。
所以他才有底气出手,就算是他认错了人,这个家伙并不是江逸,而只是因为害怕自己记住他的脸才选择易容出现,自己这一撕也不可能直接将他真正的脸撕下来才对。极度的惊诧中,金越忍不住看向自己手上那张他已经被撕了下来的血肉模糊的脸皮,手指在上面捻了一下——只有一张,没有失误把底下那张真正的脸也撕掉啊。
被踩在脚下的那具尸体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血液涌出来的速度也减缓了,甚至脸体温都在一点点的下降消失。
错误到底出在了那里?
即便是金越都不免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
此时,萧衍已经悄悄退到了边缘,如果仔细看过去的话,就能发现现在的他全身上下都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在金越的巨大压力下已经断裂成两截的短棍此时被他丢弃在了地上,看起来完全没有回收的打算。
金越紧皱着眉头,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己好像是陷进了一个诡异的局里面,而且越陷越深,但仅仅是直觉,没有实证。
一息,两息……
包裹萧衍全身的白雾越来越浓郁了,但这只是在他的视角里面,这就是白雾最奇怪的地方了,无论再怎么浓郁,旁人好像都是看不见的,只有在他自己的眼中才会显得无比清楚。所以在外面一切人的眼中看来,萧衍都只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而已,既没有逃跑,也没有上前查看。
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路伯云不可能死得这么干脆,这是世上应该还没有什么人是能这么快地抓住他的,这不对劲,虽然萧衍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但是长久以来对路伯云的了解还是令他做出了原定计划中的下一步——脱身。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可别真的死了啊……萧衍神情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倒在地的路伯云的尸体——保险起见,即便是现在金越都没有松开踩在路伯云胸口上的那只脚。
白雾在他的眼里越来越多,逐渐笼罩了一整个视野,随着这一切的进行,没有人发现,这个从事发开始就呆愣愣站在边缘处的红衣女子,整个人变得越来越缥缈,逐渐的,竟然有了一丝不存在于世中的感觉……
…………
变故再多,但金越始终还是紫府境,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本身也不是特别看重金丹境修士的命,死了就死了,只是可惜线索少了一条而已。既然脚下这个人已经死了,换一个人问便是,那个朱颜笑……
“他死了,那我就问问你,”金越盯着路伯云血肉模糊的脸看了一下,随即抛到一边,只将头转过去一点点冷声说道,“江逸,这个人你可有接触?”无需多说,这句话一定是问朱颜笑的。
路伯云的脸皮被强行撕下来的同时已经跑掉了不少人,但是周围还是围满了人群,也不知道是该说胆大呢,还是不怕死呢,总之,在路伯云的尸体周围,依旧有一群人围着,不嫌热闹大似的,也不怕死亡的厄运笼罩到自己身上。
随着金越问话,所有人都将自己原先放到路伯云身上的注意力转回到了朱颜笑身上,这个身材好像不是很理想的红衣美女似乎在一开始就退到了人群的边缘中去,没有人注意到他,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将退到了边缘的他给忽视了过去,直到金越开口,他们才猛然想起来现场应该还有一个人。
“或者,云清尘。”金越缓缓直起了身子,继续说道,“和他一样,没有答案,就死。”
金越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当然会得到一个答案,不论是不是骗人的,没有人会为了一个谎言而搭上自己的性命,疯子,只有路伯云一个就够了,那个朱颜笑没理由和路伯云一样疯狂。
然而,所有人将目光放到了朱颜笑理应存在的地方的时候,却什么都没看见。
金越回过头来,瞳孔猛地一缩,朱颜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即便是因为路伯云的死亡而松懈了一瞬间的警惕,但是仅仅一瞬间的话……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后就应该第一时间察觉到才对!
为什么还能放任他跑掉!
脸色越来越沉,杀意如同水一般涌动着,围观着的人群不由得一阵恶寒,汗毛倒竖,就像是被什么极度危险的动物在背后给盯上了一样,仿佛随时都会被咬掉脖颈!再看此时的金越,脸色越来越黑,不用看都能感知到他身上散发出来滔天的怒意,须发皆张,属于紫府境恐怖的威压一瞬间释放出来,压倒了一片人!
金云蔚在城门口查验着身份,此时就算是离金越所在的地方再远,都不得不看过去了,一脸的惊讶。
“他去哪儿了!?”金越强压怒气检视着围观的所有人,一字一句,近乎低吼着质询道。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此时的怒火有多么庞大,一个紫府境,理应是远超众人的存在,此时却接连着被出现失误,先是不知道为什么失手杀了一个人,再是被人走脱了都一无所知,身无缺陷却也如同是一个瞎子一样,金丹境都能耍他!
于是在这样的怒火之下,没人敢说话,大家都缩着脖子,希望能够混过去这一团怒火。
事已至此,也没人想着能赶紧跑回去了,他们是胆大包天,但不是傻,这种时候要是没有什么手段,偷偷离开被发现了的话,会不会死不知道,但是下场一定很惨,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站在原地才是最好的选择。
再怎么样,金越也不可能将他们所有人都杀死。
“难道你们中没有一个人看见!”金越眯起了眼睛,怒火几乎要化作实质向众人焚烧过去,怒道,“还是说你们之中有不少人都是他的同党!”
依旧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如同是一个被吓住了的小鸡仔一样缩着脖子,心中默默祈祷着自己这辈子拜过或没拜过的神明,希望金越的目光不要注意到自己身上,最好倒霉的是别人,不要是自己。
金越携带着怒火一步步走入人群中,所到之处,众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退开来一步,始终与他保持着自认为的安全距离。几乎是金越前进一步,众人就后退一步。
不过是看了一圈之后,金越便怒极反笑了出来,露出一口森白色的牙齿,身上脸上还都是被溅射到的血迹,瞳孔彻底变成菱形,再也没了伪装。此时他的形象真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活脱脱如同是一个厉鬼一样,抬手在半空中随意一抓,便摄来一个倒霉蛋。
“告诉我,你是真的没看见?”金越眯起眼睛死盯着他,眼中仿佛射出了两道利剑一般直刺向他内心,压低了声音问道。
那人被吓得直摇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两腿悬空,胡乱地蹬踹着,在下意识地做着无谓的挣扎。
“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金越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在那人严重无比阴森,心中一度极度不祥的预感才刚涌上心头,就感受到了金越掐在脖子上的手猛然一用力!
咔!
脖子被扭断,最后传入耳中的就是这样清脆无比的骨裂声,紧接着,两眼一黑,他便失去了意识,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
“下一个,还要我继续问么?”金越又看了众人一圈,随手将刚才捏死的那具尸体丢掉,冷声道。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全都是身体微微颤抖着束手站在原地。不能逃,不能给假情报,可是不说话也是死!这就是无解的一个问题!难道非要死掉一些人才能平息金越的怒火吗?活下来……就只能依靠自己虚无缥缈的运气吗?
只是就在此时,金越的身后忽然传过来一句话,轻笑间,击溃了几乎所有人的心理底线。
“我说你啊,只是找个人而已,何必杀人呢?这样太过残暴可不好,会让人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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