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青衣少年正在漫天肆虐的黄沙中寻觅着什么,旁若无人地行跃动在西山镇的屋顶之上。
身边的一口宝刀却在灰蒙蒙的天气下丝毫不减光彩,刀鞘之上镶嵌着血红的鸡血石和透亮的蓝水晶钻,这些东西单单是拎出来任何一样,都足矣吸引的中原大地的所有富商前来驻足观赏。
而这少年生得一副明眸皓齿,纵使是在这一片迷蒙中也能,也能看见他深邃的眼眶同他刀上的宝石一般璀璨亮眼。
“就是这里吗?”
这少年竟在这沙暴中喃喃自语,细小的沙砾也影响不了他半分,都自觉得远远离开那张俊秀的面庞。
纵然目力如神,但是还是有些难以辨清自己想要寻得的最终的目的地。
这样干燥的天气也让他心中有些烦躁,毕竟他精致的俊脸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现在的他只想寻得一个歇脚处,找些水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乳膏化开,安安逸逸地洗个脸。
身形刚刚落地,就看到了本来丝毫不见人影的大街上,竟然就看见了一群身影正在抬着一口大大的水缸从一户人家中走出,不过那水缸被罩得严严实实,一时间却也是看不见里面装的究竟为何物。
爱美的少年已是顾不得自己的身家,现在就只想去找那些人讨口水喝。
“请问各位大侠,这是在做什么?那缸中之物可是清水,不瞒您说,我已是三日赶路没有进过一滴水了,还望大侠开恩,借我瓢水如何?”
这俊俏少年见几人的绶带高傲地露在外面,心中就已是有了些数,这些人正是自己要寻的坎水门弟子,而且这些半吊子仗着自己的等阶正在打家劫舍。
所以这也让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想,那缸中一定就是西山最为稀缺的水。
“你是何人呐?如此大的风沙还赶路来西山做甚,不知道近来狼人族即将开战吗?这水是军备,恕不开缸,烦请你哪儿来哪儿去吧。”
这嚣张的二带行者也不是傻子,看见来人宝刀上的镶嵌,立刻换了一副态度。
虽是如此,言行得体不失威严,还是一口回绝了来者。
“坎水门弟子是吧,在下胡晚意,我与你们的掌门唐奎宁,唐兄,是要好的朋友,所以还请您通融通融。”
胡晚意再度掏出一张王牌,而且他也懂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二带们的小小心思,于是掏出了一张不菲的银票,要买那缸中清水。
其实银票一出,这坎水门行者就不会再在乎来人究竟是不是唐奎宁的好友了,只是为了面子好看,胡晚意还是愿意做一个谦谦公子。
“那既然如此,就让你使一瓢,仅此一瓢,听见了吗?”
那带头的二带行者快速地抽过银票揣进了胸前的内兜,给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取瓢,自己准备开缸。
胡晚意注意到这窄小的餐馆里,地上还躺着以为须发花白的老人,连忙走上前去想将他搀起。可是马老板此时哪里想起来,闭上眼睛装着死。
“老人家!老人家!”
胡晚意的语气甚是关切,又将手指伸向老人的人中,想探探他是否还有呼吸。
结果马老板脑子一时间短路,竟然慌乱之下屏住了呼吸,这让胡晚意以为他已经死了。
而他有看见瑟缩在墙角的老妇和小孩,心中愤怒瞬间升起。
只是一向待人和善的他还是想要先开口询问。
“各位行者大人,我想请问一下这老者是怎么死的,莫不是你们这些宗门子弟对平民百姓动手了吧。”
“是又如何?这老东西拒不交水粮,你可知道现在前线有多么危急,黄沙漫天,若是狼人族趁机而入,这些百姓都得死。”
“我还以为你们只是正常地在战时到商户征粮,没想到你们竟是如此缺德,要断了百姓的生路。看来我还真是得找唐兄好好聊聊了。”
装饰华丽的刀鞘已是被胡晚意牢牢的握在了手中,另一只握住刀柄的手指修长有力,可手上竟是一个习武之人常有的茧子也没有,显得十分光滑白皙。
可是松松地握着阔刀的样子却老练且独到。胡晚意不慌不忙的抽出阔刀,这宝兵刀长足臂,刀宽如掌,看似沉重异常,但是在胡晚意的手中却轻巧的像是一根树枝。
“给你面子还不识好歹,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那几名行者纷纷马步一扎,衣摆一扬,放肆尽情地炫耀着自己的绶带。
因为胡晚意身上除了华丽的服饰,却根本没有任何代表武力的等阶象征。
这也让坎水门的这几人根本瞧不上这个富商模样的公子哥,正愁怎么将他身上的油水全都榨干,结果这人反而主动送上门来,还一直不停地叫嚷着和掌门的关系,实在是可笑至极。
药瓶破碎之声炸起,浓密厚重的紫雾在一瞬间席卷了已是被染成黄土本色的马食府。
坎水门弟子非常适应在这样的紫雾中战斗,因为他们长期服用一种抗毒药,赋予了他们免疫这紫雾之毒的体质,而敌人在此紫雾中定会头晕眼花,恶心反胃,若是呆得久了,还会直接软化人的肌肉骨骼,化为一摊血水。
再有特制的回纹剑加持,这剧毒更是容易侵入人体,发挥先发制人的奇袭之效。
“哟,这紫烟毒又添了一味新药啊,看来你们坎水门还真是不乐意闲着呢。”
阔刀已出,胡晚意一跃而起,白皙细腻的手将长刀举过头顶,轻盈至极的一击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杀意和阔刀沉重的气势。
只是轻飘飘地像一片落叶落下,敲在了紫烟中的其中一人头顶,怪异的是这刀就好像没有收到任何阻拦一般,一滑而下,直接飘到了地上。
更为怪异的是,被一劈两半的弟子竟是没有滴落下来一滴血液,旋即分开倒下的两半躯体吓得老妇连连呕吐,但是就是这样也没有一滴血流了出来,像是凝固了一般停滞在了巨大的创面上。
“此刀名曰归海,一切的清水浓血都会尽数地归入此刀无尽的深海。可惜,可惜啊,这人血有何用?又不能融化我的清风化露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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