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尘南下的事情,姜醒是不知道的。
但她知道一件事——姬尘又派了人来刺杀她!
面前这批人,乔装作附近山上的土匪,为首之人确然一副凶神恶煞模样。
甚至周身附带的气场都改了过来,瞧着不像是职业杀手了。
姜醒此行,是打算前往昇国,目的有二。
其一,调查出昇国前来劫去的粮食到底有多少。
其二,见见马倩通敌卖国的对象。
她给自己定的时间很紧,半月内需得回来,故而轻装简行,只带了含诗月在内的六名亲卫。
他们遇上的山匪是在昇国边境靠艮国的一座风景秀美的山上占山为王。
这山距离国境线不远,容易出事,也容易发财,说白了就是一场豪赌。
但这世道,不赌一赌,搏一搏,难道就这么放任自己沦作刍狗,饥寒交迫的死去么?
破天荒的,这次刺杀的人居然对着姜醒说出了强盗的惯用措辞——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主上,看着不像是姬先生派来的人。”诗月附耳低语。
但无论面前的人是什么身份,都是妨碍她的前进的绊脚石。
姜醒眉目冷凝,看起来不是很有耐心的样子。
但是对面的山匪头子瞧着更没有耐心。
他恶声恶气的开口:“喂!有没有听见老子说话,让你们给钱,否则小命就给留在这儿吧!”
其实当姜醒发觉他们身上的内力波动时,就已经确定这不是姬尘派来的刺客了。
姬尘派的刺客都是懂的隐藏内力波动的,起码不会像这批人一样明显,还情绪外露。
倏而,姜醒道:“接我一招,给你钱。”
山匪头子愣神间,姜醒已然拔剑出手,利剑腰身柔软,剑身透亮,映射出山匪头子的络腮胡脸。
所幸山匪头子的反应不慢,姜醒软剑掠来时,及时抽出短刀相抗。
姜醒的内力深厚,按理应压对方一筹,但山匪头子的短刀是以精铁锻造,强硬程度更胜软剑,加之他本身身强体壮且有内力傍身,这一过招,竟是势均力敌。
刀剑相接,火花四溅。
说一招便是一招,姜醒收手,山匪头子也不寻事再上。
但他说的话,难免江湖豪气。
“姑娘好身手,想来你身后的几位也非凡俗之辈。今日便作我等败了,姑娘请吧!”
姜醒略一点头,驾马离去,只有一名亲卫暂留了下来。
原本姜醒想的是了结了此人性命,留些银子以作买命钱。
可经过这么一遭,她改主意了。
她要拿下这群人。
人品不差,言而有信,若非乱世,定是一方著名侠士。
放在往日,再贵重的人品,都不能让姜醒侧目,只是这次她在昇国的目的不纯,不能暴露了她的人,得用他人。
因着姜醒的发色太过出众,以至于她一直围着头巾,假作是昇国东南偏南的民族。
一路快马奔驰,终是在落日之际赶到了昇国的边境大城,洑水。
入城之后,百姓生活如姜醒所料,与艮北边境的市镇无法相比。
经济发展确实不差,但贫富差距严重,穷人衣不蔽体,富人丝绸帛缕。
这才是乱世的百姓该有的样子。
双眼无神,麻木空洞,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不住在街上游荡。
对此情形,他们改变不了,也就将之无视,或者说,见得多了,就没有感觉了,心都凉了,还怎么会又同情产生呢?
才打了几间房,还没上楼就听见酒楼外的大街上发生了暴乱。
事情很简单,就是一个富家子下了马车打算去酒楼吃点东西,而跑出来的一个乞丐却不小心揩脏了他的锦衣玉袍。
富家子命下人将他活活打死,仗着有钱无恶不作的富家子这一行为,终于还是犯了众怒。
一时间,众人蜂拥而上,无论男女老少,皆是扑向他们,伸手掠夺着什么。
整条大街乱了起来,被围堵的水泄不通,根本就没办法通行。
对此,姜醒甚至连靠街的窗户都不曾打开。
这种无谓的事情在她十八年的生命里,早已遇到过不只一次了。
就连圣人都管不过来,更遑论是她。
不插手,冷眼旁观是她唯一能做的。
隔着窗户,姜醒都能听见,暴乱愈演愈烈了。
参与的人越多,涉及的民众越广,镇压所花费的时间才越多。
这场暴乱持续了三四个时辰才停歇,而屋内的姜醒早已歇息了。
天明后,姜醒派了三个人去查探昇东南的军营粮草实况,另外三个人则是随她去见那个男人——长恩侯。
*
昇国的长恩侯府祖上荣光,自上一代开始败落,没有足够杰出的人才守住家业,致使长恩侯府的朝廷地位步步下降,现在已是连方才两代,甚至朝堂新秀都可以将之无视了。
袭爵的长恩侯自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便在十多年前投笔从戎,亲赴沙场建功立业,以求光复祖上荣光。
长恩侯虽没有多大的才能,但依靠着不大不小的军功守住长恩侯府百年的荣光也是不成问题的。
而从军多年,长恩侯心里最是思念自己的原配妻子和幼时便夭亡的嫡长子。
是以,姜醒就是借了他们的名义,把长恩侯约了出来。
她不曾提及单刀赴宴这种极具警觉性的词汇,但长恩侯却是极为上道的只带了一个长随。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姜醒特地将赴会地点选在了罗生门的酒楼产业,可能就是想让人听到些什么吧!
巳时正,长恩侯准时赴会。
进入二楼的包间,里面坐着的是一个包着头巾的女子,她的身后还站着一女两男,当是她的随从。
那个女子的眉目浅淡,周身的气质宛如化外之人一般缥缈,令人不由心生敬意。
“姑娘,”长恩侯不曾落座,只是在门口处询问,“可是姑娘传书与我?”
言语、行为无一不体现了他的君子仪态。
倒真像是亲生父子。
姜醒看着长恩侯,心中略过一句。
“正是我们主上的书信,侯爷请上座。”诗月引了长恩侯入席,斟上一杯酒。
长恩侯示意自己不饮,但看向姜醒的目光却是饱含着火热。
他想要矜持些,让对方看起来没有那么着急忙慌的样子,也好维持一下他长恩侯的颜面。
只是看着姜醒的面色他就知道,若自己不主动询问,姜醒可以一直沉默到饭席结束。
“敢问姑娘,可确有我儿的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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