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程现代审美观之下,她那一身极具民国风情的穿着打扮显得十分的陈旧与老套,实在是让李程欣赏不来。
两人找了一个空桌,坐了下来。
一旁的侍者拿着菜单和记事本走了过去。
“没爱海普哟!两位想要吃点什么?”
男人连头都没转,只顾着看眼前的美女,“柳小姐,你想用点什么吗?”
柳姓女子将手臂上挂着的包放在了餐桌上,听到男人问话,她撩了撩头发,妩媚的说道:“对于这些,我不大懂的,胡先生见多识广,阅历深厚,还是请你看着安排吧!”
胡姓男子听到美女的夸赞,犹如打了鸡血一般,顿时红光满面,仔细的看了看菜单之后,他打了一个响指,大声的说道:“维特,记!两份鸡茸鲍鱼汤,两份炸鱼配番茄酱,一份炸猪排配辣酱油,一份西米布丁,两杯咖啡,多加糖。哦,对了!在给我们开一瓶红酒,要法国的!”
一旁的侍者下笔如飞,很快记好了男子点的餐。
确认没有其他要求之后,侍者转身离开了。
“胡先生似乎对西餐很熟悉?”
柳姓女子左手托着下巴,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
这话刚好骚到了男人的痒处,他立刻说道:“我在沪上做银行生意,经常接触各国商政要员,这些东西自然是必须要懂的。”
女子一脸崇拜的说道:“胡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刚刚而立之年便能有如此成就,贵夫人还真是让人羡慕呢!哪里像我,托付终身之人整日里游手好闲,好好的一份家业,眼看就要被他给败光了!”
说道伤心之处,这女子竟然当场嘤嘤哭泣起来。
男人赶忙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他一脸心疼的说道:“柳小姐,快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与他们两人隔了一个桌子的李程三人,听着男人肉麻的话,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商玉堂拿手指轻轻的捅了一下李程的胳膊,轻声的说道:“这个女人是燕字门的!等着看好戏吧!”
李程眉毛一挑,没太明白商玉堂的意思,不过他也听出来,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袁世新倒是没太在意,他的心中还在思虑着,到了北平如何劝说自己的兄长袁大头放弃皇位,改回民国政府。
他远在中州,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全国汹涌的反对帝制的意见,兄长身居京畿重地,难道毫无所闻吗?他到底是怎么了?
李程两人悄悄的说完话,也不再关注那两个各怀鬼胎的男女,再次谈论起了国内的形势。
“目前南方革命党人极不安分,在他们的鼓动之下,各省看似群情汹涌,实则纷纷借机独立,我华夏已经陷入各路诸侯割据一方的境地了!”
袁世新一脸忧虑的说道。
“袁先生所言极是,如今列强正在欧洲打的不可开交,正是我华夏奋起直追之时,可惜……”
李程说到这,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袁世新听出了李程的未尽之意,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毕竟造成如今这个局面,袁大头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倘若他不是起了做皇帝的梦,依照他在如今华夏的威望,认真治理国家,华夏中兴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梦想。
袁世新长叹了一口气,“我此次去北平,便是想要劝说一下兄长,不要倒行逆施,尽快恢复民国之政体。”
商玉堂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袁先生高义,真乃我辈之楷模啊!”
袁世新摇头苦笑道:“我可没有商先生说的那样伟大,只是不忍家兄在百年之后,于青史之上留下骂名罢了!”
李程笑着说道:“其实若是平心而论,袁大总统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到了那个位置,有谁能忍住出口成宪的诱惑呢?毕竟清廷皇帝才刚刚退位几年!能坚持本心的,以前不会有,以后,嘿!”
李程想起之后的一些事,不再往下说了。
商玉堂深以为然,不住的点头。
袁世新听了李程说的话,心中略略好受了一点,“李老弟说的不错,这么多年的封建思想,也不是一朝一夕说没就没的。此次去了北平,我一定要让家兄改变主意!”
李程心中暗自叹息,这袁家还是有明白人的,可惜袁大头想当皇帝想的都已经魔怔了,真的会听他的劝谏吗?
……
列车轰隆隆的一路向北行驶,从郑县到北平,总长约700公里,按照目前火车的速度,大约要二十余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李程他们上车时,是在上午十点多,救下袁世新的儿子之后,他们一起去吃饭,谈天说地的聊了许久。
等他们一同回到一等车厢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时分。
几人相互打了个招呼,各自回隔间休息了。
一直到了晚上晚餐时,两方人又一起去餐车用了晚餐。
李程注意到那个姓胡的男人依然在和那个柳姓女子大献殷勤。
也不知他们是回去之后又来的,还是一直待在餐车没走。
由于在车上活动的少,几个人都不怎么饿,草草的吃了些饭之后,就又各自回去休息了。
这一休息便到了第二天的凌晨。
清晨,大约六七点钟的时候,天色还早。
忽然,一阵激烈的喧哗声从隔壁车厢传了过来。
商玉堂年纪大了,睡觉比较轻,早早的便醒了。
听了喧哗声,他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他就笑着又回来了。
“昨天那个姓胡的人,丢失了好大一笔钱,据他自己说,有十几万元之多!此刻正呼天抢地的在那里嚎呢!”
李程笑着说道:“那个什么柳小姐,想必不见了吧?”
“正是,正是!哈哈哈!”
商玉堂也笑着说道:“据车厢的侍者说,在昨天夜里子时左右,那个女子便行色匆匆的在石家庄站下了车了!”
“那这个姓胡的只怕死的心都有了!”
商玉堂冷笑道:“死了也是活该。且不说他见色起意,不安好心。我从旁人议论得知,这个姓胡的在沪上倚仗洋人的势力,没少做亏心事,赚的都是昧心钱,这次有此一遭,也是老天有眼,报应不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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