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时空。
弥河,位于黄河冲积平原渤海湾畔的一条不大的河。北魏年间贾思勰就生于斯长于斯,他写成的《齐民要术》,成为世界农学史上最早的名著,而他的后代们也没有辜负他的名声,“蔬菜大棚”创造了寿光模式,带动了全国农业的大发展。弥河两岸已成为寸土寸金之地,但河东岸,有块小小的墓地却承载着李言潮全部的爱。
清明节,河边的黄花孤零零地开着,湿润的空气中,飘着零星的毛毛雨,李言潮手捧着鲜花,站在墓前,静静地看着老教育局长陈老将一杯清酒、一杯茶水倒在墓地正面的草地上,陈冉的妈妈将陈老扶起来,叹口气像自言自语地说:“这世上,究竟有没有灵魂存在呢?”
“有!”李言潮将鲜花郑重地摆放到墓碑底座,整了一下花瓣说。“我能经常感觉到她的存在。”
“谢谢。”陈老小声说了一句。他在老伴的搀扶下慢悠悠地离开了墓地,看了两位老人佝偻的背影,李言潮的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李警官,还是走出这悲伤的过往,面对现实吧。”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身后声音,李言潮回头一看,是王梅,看到雨伞滴的水滴,应该来了很长时间了,她指着河里流动的水,“你看,弥河的水不大,也在往渤海流去,这才是方向。”
“您怎么来了?”李言潮看着面容姣好的王医生,奇怪地问。
“我虽是她的医生,”王梅惨然一笑,继续说,“也是她的闺蜜不是。”
王梅将举着的小花伞往李言潮这里挪了挪,说:“这里是她给你的信。”
李言潮一看,竟然是一封信函,封口还用腊封闭着,信封正面一个大大的“冉”,他接过来,想装在口袋里,但被王梅制止:“她说让你在这里看,还是尊重一下她的遗愿吧。”
李言潮展信,湿润的双目看着自己的爱人像是从天国发来的信:“李言潮,我知道你一定能看到这封信,对不起,我先你而去,但欣慰的是,你说我给了你两次初恋,好的,我认了。王梅是我的医生,你和她将做一切,让我有尊严地离开这个世界,我唯一遗憾的是,我生君未生。我不敢说给你的是爱情,但请相信被爱也是幸福的,我跟王梅谈到这些,她每每被你的痴情感动的唏嘘不已,我相信她对你有了感觉,我让她代替我爱你,我也希望你把对我的爱给她。现在,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拥抱她,在我或者我的坟墓面前。”
李言潮竟然哭出了声,王梅拿出纸巾,又向他靠了靠,这时,他张开臂膀,将她抱了起来。
李言潮与王梅的恋爱看起来平淡无奇,生活其实本来就是这样,生生死死的爱恋少见且并不像影视剧那样浪漫,不过,李言潮为了跟王梅有共同语言,他已经开始研究父亲的中医,而针灸则是绕不过的中医门坎。
他正在用银针扎自己的合谷穴、太阳穴等,看得王梅冷汗直流,她说:“你别自己扎,你扎我吧,我在大学学习护理的时候,也扎过自己,这跟给别人扎的感觉是不同的。”说完,王梅很熟练地从李言潮手、头上拔出银针。
李言潮跟王梅的肌肤之亲竟然是这样开始的,他抓着她白皙的手,将一根根银针扎入、拔去,竟然是越来越熟练。而中医与西医的配合,使李言潮的医术大为长进,如果不是当今社会对“医生”从业资格要求过严,他也许是一位好的中医了。做不成医生他不沮丧,最起码,自己的女儿长大了,没有吃过西药、住过院,这是他引为自豪的事情。
他们偶尔会做关于西医和中医的争论,古典的中医以五行学说为基础,加上阴阳、经脉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看起来更像经验医学,中医因人辨症,讲究个体差异,而西医更加注重共性,西医是在现代科学基础上形成的,它的基础是解剖学、分子学和细胞学,有一套严格的临床验证标准,王梅不明白的是中医根本没法运用这些标准,由此她论证中医是不可靠的。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争论越来越厉害了,在这个家庭医学界,谁也说服不了谁,女儿受够了他们的争论,竟然说上大学一定选法律专业,这让王梅很恼火,她觉得自己的后继无人了,已经流露出面对生活的颓唐。
睡觉前的王梅喜欢追剧,这无可厚非,但今天她追的剧竟然是原版的日剧《仁医》,且只有英文字幕,这些声嘶力竭的日本人表情夸张的穿越到古代,正在做青霉素呢。
李言潮看了一眼,他很反感日语,总感觉这是“鬼子”的语言,但这时王梅却扯着他耳朵,耳语道:“老公还是看看吧,万一穿越到古代,这个知识也许有用的。”
李言潮站起来,脱掉制服上衣和裤子,笑着说:“好老婆,嫩真是可以,穿越这么不靠谱的事,嫩也信啊。”
王梅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以为你的陈冉老师在一个四维或者五维空间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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