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潮“啊”地一声,发足狂奔至村民院落,他拿起一块石头,飞也似地跑了过来。李隆基以为他疯了,皱皱眉道:“李郎稳重,如此成何体统?”

    李言潮这才平复心情,作揖道歉,说道:“请诸位原谅,我太激动了。”说完他摸出一串制钱递给老者,说:“谢谢老人家的讲解,吾等过些日子再来受教。”

    老人家懵了般看着制钱,恐怕他今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恍惚间,这些人上马上车,一声唿哨后,走出多远。

    李言潮把苏苏请到自己马车上,让吴玉洁陪着,拉着王之涣、张玮向李隆基汇报:“别驾郎见谅,刚刚吃惊,百姓垒墙所用石块,竟然是上好的瓷矿土。”说完他拿出石头,“成色竟然比邢窑的矿土更好。细腻洁白,我们建设的窑址就在这里了。可取名‘八义窑’,不知别驾郎意下如何?”

    李言潮说完,突然想到之前那个时空,山西是有“八义窑”来着,顿感有底气。

    另一个时空,他在侦破一起文物盗窃案时,曽听一位专家介绍看过:长治八义窑的红绿彩瓷器,是釉上彩瓷,其烧制方法为:在本地坩土拉成的较为粗糙的坯胎上,施一层白色化妆土,再施透明釉后入炉烧成白瓷,白瓷出炉后施红、绿、黄不同颜料,勾画和填涂出边线、鱼、花草、瑞果、鸟、人物、文字、开光等图案,二次入炉,在摄氏800度左右的低温下烧成独具特色的八义红绿瓷,其艳丽的色泽、丰富的装饰,一定程度地美化了白瓷制品,是当时窑工对本地粗瓷制品的一种极为有效的修饰,也可以说是瓷器装饰手法的一种创新和尝试。红绿彩瓷上的绘画技法有勾画、填涂,有工笔,有写意,绘画线条流畅,图案边饰自然,红绿黄色调和谐一致,主图案花草鱼鸟、人物文字等内容丰富多彩,搭配合理,其强烈的色彩对比鲜明而不艳俗,开创了中国陶瓷史上在器物上施彩绘画的一代先河。八义红绿彩瓷绘画内容主要以百姓常见的花、草、鱼、鸟、文字、人物等为主,其中有鲤鱼、折枝牡丹、瑞果、折枝菊花、鸟、文字、人物故事、开光等,碗盘等器物多采用边线装饰。

    “刚看到表现不寻常,还以为又发现了人才。李郎啊,你真是上天来帮我的,总感觉冥冥之中有‘神掌’托着本王,是以感动。”李隆基说完还擦了擦眼角。

    “是别驾郎从善如流,所以草民都如风跟随啊。”张玮这一记马屁拍的,很在点上,李言潮自感弗如。

    回到潞州,李言潮四月初六祭祀完红谷村的村民,四月初七在红谷客栈大摆筵宴,庆祝临淄王入住潞州一周年,所有知名人士全数参加,话说起来,大唐真的没有铁锅,更没有后世的大厨煎炸烹等等动作,李言潮来了,这才好,宴会自然相当成功。然后开始筹备八义窑建设事宜。

    历史上的八义窑是宋代开窑,李言潮这一乱入,就提前了二、三百年,八义村是潞州治下,在周边选址非常容易,矿石无需很用力开采,几乎遍地都是,几个工匠看了,认可这些质地的矿石,的确世之少见,选好址后,就是设计磁窑图纸,这是马致远的本事,马致远领着工匠昼夜研究,李言潮也时不时地来插两句,毕竟是摄氏一千三百度以上的窑,这可不能半点马虎,说实话,这种烧窑的关键之处还是在于鼓风,齿轮到来之后,鼓风还难吗,的确极简之事,很快火窑图纸出来,设计完成后,衙役骑快马到贝州去征询宋璟老先生的意见,宋璟刺史很够意思,不光对图纸进行修改,还派了一位老窑工带自己的儿子也来参与,这让李隆基很感动,对宋璟此人更加认可了,然后大家商量,在宋璟的建议基础上对图纸定型。

    然后就是招股了。李隆基当然占大,他出股本两成,张玮一成半成,王毛仲半成,李宜德最近得了不少赏赐,也出了半成,李言潮出一成,其他人如王守一、吴道子、张旭、王之涣、吴(玉洁)家等人都出了不少,剩余近四成从社会招股,由于老百姓很信任临淄王,都纷纷出资,将近四成股本很快到位。这样,历史上第一个有限责任的股份制公司就成立了,自然董事长一定是李隆基这个大别驾郎。

    李隆基取名:“八义窑股份会社。”“会社”一词,此时是指社会组织,这里作为商业公司的词,是很贴切的。李言潮现在知道日韩企业为何称为“会社”了。此时如称“公司”,那么这词也只有李言潮一人能懂,故而没有提出异议。

    五月初一是选定的开始建窑的日子,一边建窑,一边修路,这时四轮马车派上用场了,由于潞州工匠已经掌握了齿轮和杠杆的原理,工作效率大大提高,几乎一天一个样,进展神速。每日视察完毕,参与之人皆兴奋,大呼过瘾。

    李言潮作为州司法,瓷器业牵头人有点越俎代庖,所以基建开始,使命也就结束了,慢慢有了闲暇,就每日跟王之涣研究三国,他把许多道听途说的事情跟王之涣交流,给王之涣的文字添油加醋,王之涣也很敬业,每日挑灯奋笔,这个“基建”规模更大啊,李言潮心想,不知道何时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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