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济河,又名五丈河,大宋“漕运四河”之一,五代时,为加强京师开封与山东北部滨海地区的物资运输,后周世宗柴荣疏汴水北入白沟,东流入济水,以通齐鲁之漕。
河道被展拓至五丈,俗称“五丈河”。大宋立国,东南未平,继续规度齐鲁水道,西引京、索诸水横绝于汴,入开封城东汇于五丈河,以增水量。
每年调夫役疏浚河道,沿流置坝牐以助运。开宝六年改名为广济河。
这条河西起汴梁外郭东北门,东流至济州合蔡镇,入梁山泊,下接济水。
立国之初,广济河漕运繁忙,每年漕运量由十几万石增至六七十万石,东京十七州粟帛皆自广济河运至京师,待到东南既定,广济河所运只给太康、咸平、尉氏等县军粮。
只是自大宋仁宗皇帝以后,黄河多次南泛,广济河无水补充,水道浅涩,运力大减,如今只能走些小船,大船却是无法通行。
若是遇到大旱年景,便是水枯河干,不能通航。
这一日,时值四月,正是初春时节,一场细雨过后,草长莺飞,杨柳依依。
广济河水道中,一只平底飞篷船,在船夫手中船桨的划动下,顺风顺水朝着梁山泊方向行舟。
船舱里,张正道看着两个女人互相斗嘴,有些头疼。
那一夜,他带着陆小乙赶着自家那辆马车,悄悄进入韦府,将那装满金银的箱子,搬到车上,运到了韦贵临时租赁下来的一处僻静宅子里,待到风声过了,再准备运出汴梁城。
孙元听说有恁多金银,便也想留在汴梁城,看守这些钱财。
张正道一想,这老头江湖经验丰富,兼着身子骨尚未痊愈,留下来再将养几日也好。
更何况,有孙元在此,自然也就不怕陆小乙和韦贵二人,见财起意,分了金银,远遁江湖。
于是,孙元、陆小乙、韦贵三人,便安心住在那处僻静宅院里,等着再过五七日,高杰那厮没使手段,平静之后,再返回郓州。
张正道则是趁着夜色,带着韦夫人和侍女春香,连同孙二娘,四人换了一家靠近北城封丘门处的客栈,歇息了两个时辰。
待到天明之后,城门一开,四人便快速出城,在城北码头处,租赁了一艘只需一个船夫,便可掌舵前行的平底飞篷船,沿着广济河,直往梁山泊走。
这次进京,虽然走的匆忙,与先前计划有些不符,但是张正道还算比较满意,不仅拐走了一位风姿妖娆的富婆,让自己的家资又多上六万贯,还间接做了赵构的姨丈,日后能有个由头与那自己更觉好奇的韦修容,搭上话。
虽然没有见到李师师的风采,但是认识了与她不分伯仲的赵元奴,倒也解了大官人内心之中的一丝躁动。
“日后来取林冲家眷,还有机会,不急在一时。”张正道心中暗想。
眼睛看着这位美妇人正在与孙二娘斗嘴,张正道摇头苦笑,三个女人能同台唱戏,这两个女人,呵,亦能妙语连珠,堪比说上一段相声。
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滴!
大官人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很识相地选择沉默不语,不开口说话,以免惹火上身。
孙二娘出身草莽,无甚见识,说不过韦夫人,一直处在下风,气的摆弄起手中的柳叶刀,频频抬头,气鼓鼓盯着对面那狐狸精。
韦夫人整日养尊处优,自有一股贵气,却偏是长的妖媚,一颦一笑中,都泛着媚意。
见孙二娘兀自不服气,再看张正道那坐立不安的样子,韦夫人眼睛转了一圈,决定不再与她斗嘴。
将一旁的随身包裹打开,里面露出一些珠宝首饰,从中取出一条上等的南珠项链。
韦夫人娇声道:“妹妹,你皮肤好,带上这条项链,更显白皙。”
说完,将项链拿给孙二娘看。
孙二娘娇“哼”一声,说道:“那是自然,我还没人老珠黄,自然比某些人皮肤好。”
韦夫人知道她在嘲讽自己年岁大,这回却不再生气,只是拿着项链,要为孙二娘带上。
见这骚狐狸主动示好,再看看那项链确实漂亮,孙二娘便没再抗拒,让她帮着带在自己的脖颈上。
只是,刚刚带好,孙二娘就转过头来,问向张正道:“夫君,好看么?”
“好看!”
张正道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
这个时候,说不好看那是脑残。
看了一眼带着笑意的韦夫人,张正道点头赞许,谁说“二手货”不好,是人吃剩下的,也只有这成熟妇人,才不会争,更懂得男人心思。
见韦夫人不再与孙二娘斗嘴,两个女人渐渐熟络,也能聊上些趣事,张正道老怀欣慰,开始畅享美好未来。
“官人,前方就到梁山泊了。”船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常年在河中行船,经验丰富。
张正道之所以选他这条飞篷船,就是念在他年老,即便是有歹心,自己亦能有信心胜他。
出门行走,万事都需多加小心,更何况自己还带着三个女人。
张正道钻出了船舱,向前眺望,但见前方水天一色,不见对岸景色。
眼中有的只是白茫茫一片汪洋,八百里水泊春色,尽收眼底。
“老丈,沿着梁山泊的西岸行船,去郓城县外的码头停靠。”张正道想起石碣村中的阮氏三雄,便想着顺路探望。
“官人,站稳。”船家撑着这条小船,拐出了广济河,驶入八百里水泊之中。
掌控好方向之后,飞篷船便沿着梁山泊西岸行驶,朝着郓城县方向走。
一路之上,张正道还担忧那高杰会派人追堵,却是一路平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张正道为了安全起见,除了在沿途路过的码头上进行补给,几人吃住都窝在船上,只顾赶路,虽是辛苦,但胜在安全。
就是这入厕之事,颇为尴尬,好在船家对路途熟稔,不时停船靠岸,众人下船修整一番。
二百里水路,走走停停,三两日便能到郓城县。
小船前行,但见港汊繁多,船家也不敢胡乱驶入,只是靠着河道沿着西向行驶。
船家常年在广济河上行船,倒也识得路途,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便向岸边靠去。
一座小码头,出现在眼前,却是不见人影。
船家叹道:“往日里,这处码头甚是繁华,不少渔船都停靠在这里,在这泊中打鱼、采藕。”
“去年,朝廷成立了一个什么西城括田所,将这八百里水泊,尽皆收归宫里,凡是入湖捕鱼、采藕、割蒲,都要依着船只大小,课以重税,若有违规犯禁者,则以盗贼论处。”老汉无奈摇摇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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