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喝了口茶问道:“那位过得怎么样。
“住在偏僻宫室里,比起在家中,算是苦了她了。”
“受苦受难都是她自己选的,我们也没办法,你们说她是端雅吗?我们的端雅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该不该告诉大姐姐和母亲,那位确实不是端雅,可是她们能信吗?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端雅反正是进宫了,端慧不欲再聊这事儿,岔开话题道:“母亲我把鸿墨叫来给您请安,您也许久没见过他了。”
“鸿墨若在上课,就不用打搅了。”
“这会子时间总还是有的,您等着。”
苏若自然一万个想见孙儿,只是碍于孙儿的身份,不好显露出来。
“来人去把太子请来。”
苏若和孙儿说了好一会儿话,端慧又命摆了吃食,用过晚膳后,才送妹妹和母亲离宫。
离宫前鸿墨拉着我的手道:“谢小姨,我听伺候我的嬷嬷说,你要远嫁滁阳了。”
“我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远嫁滁阳。”
“因为我喜欢的人在滁阳。”
“是那位世子吗?”
“是的。”
“可我听别人说嫁去那里不好。”
我看鸿墨的眼睛道:“是我自己选的,我会努力在那里过好的。”
鸿墨的小手紧紧拉着我道:“那你记得,要是那位世子对你不好,你就回来,母后会为你做主的。”
“我知道了,鸿墨真乖,小姨在滁阳也会想鸿墨的。”
婚期还有一个月到来时,我进宫准备待嫁,回家这段时间母亲管我很严,我都没法出府见一见他,好在还能书信来往,以解相思。
这日我去兰太妃宫里找她,她正修剪花枝,摆弄着花枝的间隙,她突然问我,“平宁本宫很好奇,你到底喜欢那滁阳璟什么。”
“娘娘您相信前世今生吗?”
“这本宫是相信的,毕竟本宫今生有了许多遗憾,还等着有来世去弥补。”
“一开始注意到他,是因为他长得很像一个,常常出现在我梦里的人,后来我很怜爱他。”
“怜爱。
“是啊!怜惜他的遭遇处境,也很爱他。”
本宫此生倒从未对别人生出什么怜爱之情,但也要祝你和你怜爱之人共度一生,白头偕老。”
兰太妃把修剪好的花枝递到平宁手里说道。
“谢谢娘娘。”
成亲那日,大姐姐表现得比我还焦躁不安,不停地打量我的妆容,拨弄我头上的红宝石凤簪,就怕哪里还不周到妥帖。
“大姐姐您也坐下歇会,别晃来晃去的了,”端慧笑着道:“明明是你成亲,怎么我比你还紧张。”
“我本想求了皇上,放那位出来送你出嫁,你怎么反说不要呢!”
“总归我是不必她来送我的。”
“那好,不说那些了,这是我一早起来做的牛乳桂花糕,你吃些垫垫。”
宫女采菱道:“皇后娘娘那里是一早起来,分明是一夜辗转难眠,舍不得乡君呢!”
“乡君日后路途虽远,也要想着回来探望皇后娘娘,不然娘娘可要牵肠挂肚了。”
“听到了吗?日后可要想着探望我们。”
“知道了,大姐姐。”
外头一声唱喏,“吉时已到,请乡君入轿。”
我起身甩了甩长长的衣袖,大姐姐含泪望着我,嘱咐道:“一路小心。”
我坐上喜轿,出了翊坤宫,一路到了宫门外,轿帘掀开的时候,一身红色喜服满脸笑意的滁阳璟,冲我伸出手,我将手递给他,他扶我出了轿子。
从前几乎没见他笑过,如今和我在一起,他总是喜笑颜开的,这样很好,我们都发自内心的快乐着。
母亲她们都站在宫门口送我,令我意外的是,祖母和舅祖父一家也来了,只是脸上神情不大好看。
母亲语气呜咽的嘱咐了我许多话,我认真一一听着,外祖父身子侧在一旁,似乎还不能原谅我上次顶撞他。
外祖母凝视着我道:你此去要照顾好自己。”
“平宁知道。”
“滁阳世子,你们以后是夫妻了,要照顾好她。”
“平宁是我此生最珍视之人,我会事事以她为先,好好照顾她的。”
几位姨母也拉着我说了许多,赵芳玉也站在送行人群里,听他母亲说完,冷冷地插上了一句,“你这一番折腾下来,就为了嫁给他,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我难得不想跟他吵架,只道:“表哥今天你该说些祝福我的话。”
赵芳玉吸了口气,不情不愿地道:“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谢表哥,平宁也祝表哥多子多福。”
我又看了眼外祖父,他还是不肯看我一眼。
我走到祖母和舅祖父身前,屈膝辞别道:“平宁即将出嫁,祝祖母,舅祖父和几位长辈身体康健。”
祖母翻着白眼道:““我们自然会康健,只是你父母白养你一场,竟然嫁到那么远去,你这般选择,我本都不愿来送你,要不是你父亲非让我来。”
谢妙母亲看着平宁妍丽倾城的脸道:“你大姐姐二姐姐倒是出息,只是你别日后过得还不如你表姐。”
竟敢在我出嫁之日咒我,我反击道:“表姐嫁人后,过得好不好,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始终留心着外祖父那里,这会打算拉着滁阳璟过去,给他磕了几个头。
宫门城墙上却传来声音,原来是皇上和皇后登上城墙,在上头俯视着我们。
我和滁阳璟走到城墙下,宫人摆上软枕,我们双双给帝后行了三跪九叩之礼,他们在城墙上挥手,示意我们可以启程了。我被扶上马车,又自己掀开帘子,扬声道:“外祖父平宁给您磕头了。”
外祖母拉过侧着身子的外祖父,面对我马车的方向,我在马车再次给外祖父磕了头,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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