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佳自然好看了,端佳是母亲的心肝宝贝,”寒星说着把女儿搂进自己怀里,像是怎么亲香也不够的样子。
端柔看着满屋的姐姐妹妹们,她们都有父母宠爱,不像自己母亲被养在别院里,父亲整日不归家,弄得自己好似孤儿一般,真真是可怜。
好在大婶婶为自己请了师父,每日里学画打发时光,倒也可以少胡想些。
“二婶婶,二叔去哪里了,”我问道。
“这个可就要要问端佳了,”端柔道:“几位姐姐不知道,二叔可宠端佳了,每日出门为端佳寻好吃的,天底下最好的父亲,恐怕就是二叔了。”
寒星听出端柔话里满满的艳羡之意,也心疼这孩子,父母都对她不上心,罢了,平日自己再多照看照看她就是了。
往日里言语直白伶俐的二姐姐,今日却不怎么开口说话,只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端起茶盏轻轻抿几口又放下。
我心下觉得怪诞,二姐姐怎么说话方式,喝茶习惯都变了。
在二婶婶这里说好一会儿话,母亲那边派人来请,说是好容易一家人聚在一起,叫厨房做了大家爱吃的,快去她那里,大家坐着热热闹闹地吃喝才是。
大姐姐,拉着最小的端佳,我搀着二婶婶,二姐姐和四妹妹走一处,我们一起去了母亲那里。
在家中吃了顿团圆饭,我和大姐姐就登上马车准备回宫了。
“母亲,二婶婶,你们是长辈不必来送的,”端慧道。
苏若道:“不是为着来送你们,是想多瞧瞧你们,快上车去,在宫中要慎言慎行才是,尤其平宁,遇事多问问你大姐姐。”
端慧笑着安慰道:“母亲不必如此担忧,三妹妹最是懂事妥帖的。”
我也道:“母亲别嘱咐个没完了,女儿都知道。”
寒星道:“能有这么多孩子可唠叨,二婶我还求之不得呢!你们多听听长辈的话总没错。”
我把串好的紫晶手串递给端雅,“二姐姐手串我修好了,你拿去吧!”
曼声还以为平宁,又要送她什么值钱的好物件,所以放在最后给。
打开荷包一看原来是条平平无奇的紫晶手串,随即塞回了荷包里,毫不在意般的丢给了身旁的白露。
二姐姐不喜珠玉首饰,但我亲手做了送给她的这串紫晶,她是很珍爱的。
弄坏了也很快交来给我修补,可为何今天瞧见后,像是不大喜欢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大姐姐上回说的,二妹妹变了许多,回想起她今日的言行举止,确实与往日大不相同,光说快要出嫁了,就完全换了副面孔,也说不过去。
等回了自己院子,曼声越发觉得心口不畅起来,都是嫡女凭什么她要低嫁,那个什么宁清远,是真正的谢端雅自己选来的,可不是我曼声喜欢的。
不行,凭自己今时今日的身份,怎么样也不该再委屈了自己,要好好在婚事上筹谋一番才是。
如今已是十二月了,下个月就要过年了,过了年再过几个月婚期就到了,看来她该见见那位宁公子了。
“白露,白露在哪儿。”
朝露跑进寝屋说道:“二小姐,白露去给您找管事要碧丝茶了。”
“等她回来,叫她快来见我。”
“奴婢记下了。”
白露回到茶房,刚准备把新拿回来的碧丝茶泡上,朝露就过来接了手,“二小姐找你,你快去,我来泡吧!”
“二小姐,今年京里最时兴的碧丝茶奴婢要回来了,绿绒绒的很好呢!”
曼声点了点头,“白露,宁公子还是隔个两三日就派人来问我身子可安好吗?”
“是啊!每隔两三日都打发人来问,奴婢觉着这宁公子日后一定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夫君。”
曼声淡淡一笑,“明日我们出去见见他。”
“二小姐同意见宁公子了,这他知道了,可要高兴坏了。”
“这事儿我就交给你安排,莫要声张,明日我只带你出去。”
白露道:“二小姐放心奴婢保管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第二日两人约在小寒山下的酒楼见面,曼声带着白露去赴约了,小寒山本就离城远,还在山脚下。
曼声一下马车就感到一阵阵凛冽的冷气,扑头盖脸的冲了过来,还好身上的衣裳够暖,除了脸颊冰冷如石柱外,其他地方倒也还暖融融的。
白露事先暖了好几个汤婆子,还给二小姐穿上了又轻又薄青蚕丝冬衣。
大夫人给下人们发放的衣裳,用料裁制都很好,又怜恤冬日里太阳少衣裳难干,多给发了几身,这会儿白露倒也不冷。
两人在二楼找了个避风的位子坐下,白露搓了搓手问道:“二小姐怎么想起来,在这儿见宁公子,奴婢记得您不从没来过这里的。”
曼声盯着桌角道:“我也是偶然听人说起,这里的鹿肉锅子做的不错。”
“那咱们可以在这儿吃顿鹿肉了。”
“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吃的,更何况这样的冷天,吃了鹿肉也暖血。”
外头突然飘起细雪粒来,看着那飘飘荡荡的轻柔雪花,曼声想起昔年陪着赵芳玉,四处吃喝玩乐的场景,到底他是纨绔子弟,比其他人都会玩会享受些,谢家虽也锦衣玉食,但始终没他恣意有趣。
正想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白露跑去楼梯口一看,小声道:“宁公子来了快请进。”
自从上次听谢家的人说起,未婚妻从虹桥上掉下来,几次想去探望,或者私下见一面端雅都未能成行。
宁清远这会儿看见端雅心绪激动得很,一进雅座就奔到端雅身前关切地问道:“你身子可好些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很担心,可你总也不愿见我。”
曼声用手掩了掩下巴才道:“已经好多了,劳宁公子一直为我挂心坐下吧!”
宁清远去端雅对面盘膝坐下了。
曼声拎起茶壶为宁清远倒了盏茶,宁清远把茶杯端起,浅喝了一口。
端雅与前几月好像有些不同了,行为举止似乎温柔拘谨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爽朗直白了,身上的脂粉味也很重。
他记得她以前身上会有头油和香囊的味道,除此之外并不用多余的香粉。
“这里的鹿肉锅子很好吃,咱们边吃边聊吧!白露,叫店家切肉上锅子吧!”
宁清远越发感到寒津津的,他敏锐的感觉到端雅病了一场,怎么好像对自己的情意也消失不见了。
“你今日叫我来,是要与我说什么吗?”宁清远道。
曼声想长痛不如短痛,反正自己也不是真的谢端雅,面前坐着这个男子,是她选的,不是我要的,我合该拒了才是,对不起了宁公子,要怪就怪你身份不够高贵,我曼声也是要往高处走的。
“宁公子今日约你出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我尽己所能。”
“能不能请你和我退婚。”
因为天冷肤色本就有几分青白的宁清远,这会儿脸上是瞬间失去所有血色了,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退婚。”
“是的退婚。”
宁清远想来拉住端雅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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