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该好好收拾收拾,要带些什么吃的用的去江南了,别老往外跑。”
“女儿今晚就回去收拾。”
“我装了些东西,还有你外祖母,你五姨母,大姨母,都有些东西要你带去。”
“你四姨母本来是想叫你二姐姐,宝珠,还有你一同去的,你宝珠表姐怕坐船,也不去,如今只有你一个人去了。”
“母亲,我一个小姑娘,带这么多东西上路,会不会太危险了。”
苏若搂着女儿道:“你倒谨慎,你带着丫头们坐的船,我只叫人放几个箱笼,还有你们要用的东西在上面。”
“那些要你带去的东西,叫她们另装在别的船上,还有你父亲的亲卫,我也派了一队跟你去,这样安排,我也能稍稍放心了。”
这日去江南的一切事宜,都已准备妥当,我先去给祖母请安,“祖母,孙女明日便要去江南了。”
谢氏只冷冷地说了句,“要去便去,”便没什么下文了。
在家中用了早饭,我又去外祖母家给她请了安,告诉她我明日便要动身去江南了。
“路上小心些,到了那写封信来给我,去到那要听你四姨母的话,别老和你芳玉表哥吵嘴。”
“还有这个是,宫里御医开的防晕船的药膏。”
陶氏拿出一个红木盒子,里头装着六瓶药膏,“你在船上若觉得晕,便涂些在太阳穴和耳朵后面。”
我抱着红木盒子道:“孙女都记下了。”
陶氏摸了摸端宁的脸道:“乖孩子,我也不留你了,你回去好好检查检查,可还有什么没带齐的,”
“那端宁回去了,等从江南回来了,再来和外祖母请安。”
我才从外祖母家出来,便上马车准备回家了,路过一家新开的糕点店,看幌子上画着圆圆的饼,名字叫酥饼坊,看她家门口排了长长的队。
“小意那家糕点看起来挺好吃的,你去买些来,咱们带回家去吃。”
我的马车上正好有个食盒,小意拿了食盒下马车排队去了,绯儿看一个酒楼招牌上写着紫苏饮子,便道:“三小姐咱们买些紫苏饮子来喝吧!”
我想着紫苏饮子配糕点正好,便道:“那你去买吧!每人一杯。”
等了好长时间,小意才带着食盒回到马车上。
“你都买到了些什么酥饼,”我问。
“奴婢买了,火腿酥,鹿饼酥,马蹄酥,绿豆酥,红豆酥这几样。”
“听起来都很好吃,我们先吃点火腿酥吧!”
我左手一个火腿酥饼,右手一杯紫苏饮子,这火腿酥饼,外壳脆脆的里头的火腿肥瘦相宜,还加了白糖,不腻并且很香,实在是很好吃。
我们在马车里吃了个半饱,才往回家的路上赶,走到半路车夫却突然停了下来,把车赶到了路边,我掀开帘子问道:“怎么突然停下了。”
他指着前头走着的一群人道:“三小姐您瞧,咱们要避让一下他们。”
他们的打扮怎么都这么奇怪,男的一身广袖白衣,束发用的冠子好像是纯银的,上面还雕刻着菊花。
女子也是一身广袖白纱衣,头上还带着菊花冠,菊花,白衣,“他们是去送葬吗?”我问。
流香道:“三小姐,他们都是朝天氏。”
“什么是朝天氏。”
“便是专门养来给皇族殉葬的人。”
“可他们都是活人呀!”
流香看端宁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又道:“他们从一出生起,就被圈养起来,等有皇族过世时,便迁出一部分送去陪葬,宫里好像没了位老太妃,这些人应该就是去给老太妃陪葬的。”
我不能理解这种野蛮自私的殉葬方式,怨声道:“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就算用动物殉葬也不应该,更何况人。”
流香赶紧阻止道:“三小姐莫要乱说,这殉葬制度,可是咱们大兴开国便有了。”
我跳下马车看着这群身着白衣,神色木然好像幽灵般的人群,他们从生到死都只为了,给不相干的人殉葬吗?这也太不公平了。
有个看起来十多岁的朝天氏女子,从我身后走来,我不知能为她做些什么,便让小意把刚买的酥饼拿来,递给了她,温声道:“你吃些吧!”
她看了看我手中的食盒,伸出手咣的一声把它打翻在地,绯儿训斥道:“我家小姐好心给你吃的,你这么这般无礼。”
我看了眼绯儿道:“不要骂她。”
她满怀嘲讽的看了我一眼,便昂首离开了。
一位太妃逝世,便要这么多的朝天氏去殉葬,那么宫里那几位高高在上的呢!岂不是要更多了,真是可笑。
此刻端宁右侧,有位少年正在端详她,这小姑娘满脸愤慨的样子,倒是有趣也可笑,难不成她能为这些朝天氏做什么。
瞧她衣着不俗,还有那华丽的马车,便知她出身不低,这些人能有几分同情心,不过都是惺惺作态罢了。
我看他们渐渐走远了,也心情沉重的上了马车。
男子看小姑娘的马车走远了,过去地上捡起了她被打落的食盒,带回了家里。
“兰溪回来了,”周婶看儿子回来了招呼他道。
“母亲。”
兰蝶看哥哥带着个食盒回来,还以为哥哥给自己带了好吃的回来,奔过来打开了食盒,发现里面都是些糕点碎渣。
立刻撅起嘴道:“哥哥真小气,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给我带些好吃的来,这算什么。”
周兰溪摸了摸妹妹的小辫子道:“哥哥下回再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兰蝶拉着哥哥的手掌道:“不嘛!我现在就要吃。”
周兰溪从荷包里拿出几枚钱,递给妹妹道:“拿去买糖葫芦吃。”
“谢谢哥哥,”兰蝶拿了钱,高兴地跑了。
兰溪把食盒里的碎渣倒出来,去家里储水的大桶前,舀出几瓢水,清理起了食盒,发现食盒盖子的背面,有个谢字。
“谢,”他进厨房找到上次谢府来送礼,遗留下的食盒,跟这个一样背面也有个谢字。
他走出厨房问周婶,“母亲,谢府将军有三女一子对吗?”
“是啊!他家小儿子便是我接生的,这事儿你知道的。”
“他家三女儿今年有四五岁了吧!”
周婶一面晾晒药材一面道:“好像是。”
“他家三个女儿我倒都撇见过几眼,大女儿像她母亲,十分美丽,二女儿眉目像她父亲,三女儿……。
周兰溪追问道:“三女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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