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毒老祖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要我拿韵儿和阿衡来换？”
“怎么，初凝不是你的此生挚爱吗？为了挚爱，你的女儿和徒儿算什么？”
万毒老祖大言不惭地说，“沈千毅，凭什么你又有女儿，又有徒儿，还能得到初凝？世上的好事，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吧？”
“有本事你也娶妻生子！一个幸福的家庭，本就是世人拥有的最平凡而又最珍贵的东西，我凭什么不能拥有？”
“你……”
万毒老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冒犯，“我特喵的都七十五了，还生个屁啊！”
他这一生干过很多轰轰烈烈的大事，仇家数不胜数，他最怕的就是别人抓住他的软肋。
所以，他不允许自己有软肋。
因此，他不娶妻，不生子，不收徒，让自己了无牵挂，仇家也抓不住他的任何把柄。
“沈千毅，老子不是来跟你斗嘴的！”
万毒老祖恼羞成怒，“老子要称霸天下，让你的女儿和徒儿跟着我成就一番霸业，难道不好吗？”
“不好。”沈千毅干脆地否决道，“老祖，万毒教在西域横行这么多年，你已经称霸西域了，还不够吗？再说了，你孤身一人，就算称霸天下当上皇帝，你死了皇位由谁来继承？”
“用不着你操心！”
万毒老祖越来越暴躁，“老子就是要君临天下！”
他渴望权力，渴望至高无上的权力。
仅仅是称霸西域，根本满足不了他的欲望。
他要打败所有的对手，让他们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他要的，就是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你要是舍不得孟清韵和楚连衡，也行，老子会自己想办法，将他们弄过来的。”
万毒老祖咧嘴一笑，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圈，更显得阴险狡诈，“你把陆承瑾的人头给我送来也是一样的，两个选择，你挑吧。”
陆承瑾是他称霸天下最大的威胁，必须尽快除掉。
沈千毅捏了捏拳头。
看样子，万毒老祖铁了心要利用初凝达到目的。
他再逼问，也问不出初凝的下落。
叹了口气，他假装无奈地松开了万毒老祖的脖子。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需要时间。”
“没问题，给你七天的时间，七天后我带着初凝来这里等你，要么交出你的女儿和土地，要么就送上陆承瑾的人头。你要是敢耍花招，我保证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初凝。”
……
今日是安王陆引瑭和安王妃宁白烟出殡的日子。
陆引瑭生前虽然野心勃勃，一心想干掉陆承瑾，在背地里搞了很多小动作，可最终也没能掀起什么风浪。
而且死得过于凄惨，出于同情，陆承瑾默许陆胤鸿为他们夫妻二人举办了盛大的丧礼。
算是给他了最后一份哀荣。
棺椁入皇陵后，陆引瑭的三个子女，都被太皇太后领进了慈颐殿抚养。
太皇太后颁发懿旨，昭告天下，陆引瑭的两儿一女由她亲自抚养，直至成年。
与此同时，陆承瑾也在丧礼上，通告文武百官，凶手已经被杀死。
他说完这番话，就解下腰间的素色腰带，准备离开丧礼。
他原本就与陆引瑭没多少感情，能来参加他的丧礼，完全是看在他们有着同一个父皇的面子上。
“九叔，请留步。”
陆承瑾牵着孟清韵的手，刚要离开灵堂，就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给喊住了。
这是一个尖下巴，高颧骨，目光阴沉的少年，身着缟素，神情悲怆。
孟清韵认得他，他是陆引瑭的庶长子，陆修禹，是陆引瑭在迎娶宁白烟之前，和一个通房丫鬟所生的庶长子。
虽然是庶出，但是陆修禹天资聪颖，读书刻苦努力，陆引瑭颇为重视。
丧礼上，也是这个庶长子，摔丧，驾灵，领着弟妹烧纸上香。
他的成熟，懂事，引得不少皇亲国戚唏嘘感叹。
“何事？”陆承瑾淡淡地问道。
“九叔说那个凶手已经被杀死了，那他的尸骨在哪里？”
陆修禹抬眸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承瑾的眉头紧了紧。
“我要把他的尸骨挖出来，五马分尸，以告父王在天之灵。”
陆承瑾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戾气。
“他已经死了。”陆承瑾的眼神冷了冷，“就算你把他挖出来挫骨扬灰，也改变不了你父王离开的事实。”
“那九叔当时为什么不把他五马分尸？”
陆修禹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怨怼，“他那样丧心病狂，九叔不应该为父王报仇，以致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孟清韵听了他的话，心脏猛地颤了颤。
小小年纪，就这样阴戾残暴，跟谁学的？
“本王有什么义务，为你的父王报仇？”
陆承瑾本就冷淡的神色降至冰点，“陆修禹，你是他的儿子，为他报仇的应该是你，你是最没有资格指责本王的人。”
陆修禹的脸上蒙着一层黑沉沉的戾色，攥着拳头手上，骨节都已经发白了。
“我想报仇，请九叔给我这个机会，带我去找那个凶手的尸体。”
“这件事情，不在本王的义务内，想找，你自己派人去找，本王不拦着。”
说完，陆承瑾转身要走。
“那个小宫女呢？”
陆修禹追问道，“我听说，事情引她而起，父王那晩没有遇到她，也就不会遭遇毒手，父王因她而死。九叔，九婶，这样的红颜祸水，你们还要继续留着吗？”
这话就有点过于恶毒了。
如果先前，孟清韵对他还存有一丝怜悯，毕竟他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可怜孩子。
可现在，她的这种怜悯因为他这番不讲理的话，已经消失殆尽了。
“巧娘是受害者，她做错了什么，要受到惩罚？难道就因为被你父王看上了，她就要承受无妄之灾？”
陆承瑾轻哼了一声，冷睨着他道：“陆修禹，你已经十六岁了，早已经到了明辨是非的年纪。你很清楚你的父王为何而死，他不作死，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父王的教训，希望你能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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