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小高,快坐快坐。”张罡先热情的叫金康老婆坐下,然后又对金康说道:“金副行长,你把服务员叫进来。”

    “好的,张行长。”

    金康屁颠屁颠的走出包间,喊了一个服务员进来,然后才走到他的位子旁,危襟正坐。

    以椅背离桌角的距离,还有金康胸腹离桌角的距离来判断,金康应该是只有半个屁股坐在椅面上,剩下的半个悬空。

    其他的人坐的都比较随意,就金康一个还要卖弄讨好,张罡吃不吃他这一套不好说,其他人肯定都想弄死他,吃顿饭还不消停。

    张罡点好菜之后,就拿起桌上的烟盒,抖出八根烟放在圆桌上,接着手转了一下圆桌,香烟停在了南易的边上。

    “小南,抽烟。”

    “好的。”

    南易拿起一根烟,放在了菜碟的边上。

    张罡继续旋转圆桌,等在座的所有男人都拿到烟,他这才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八九十年代还没有二手烟的说法,抽烟都比较随意,飞机、火车、会议室、餐厅、牌桌等等,除了不能出现明火的所在,任何地方都有人抽烟,而且烟民的比例很高,在外应酬,不会抽烟的人也会被客气的邀请玩一根。

    当然,只是客气的邀请,一般不会强迫。

    别人都把烟点上,南易没有点烟,可并没有人说什么,就是金康也没有拿这个当做攻击刘贞的突破口。

    小混混或许会抓着这一点说南易不给面子,但是这里不会,就算有什么看法也会放在心里,人精之所以是人精,就是因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抽着烟,大家很有秩序的谈论着《百色起义》的观后感,花团锦簇又不失诙谐,每人说的都不会失分[谈论的内容不适合写]。

    待冷盘一上,观后感的话题就戛然而止,回归到这场宴会的主题上来。

    “过去的几年,很感谢有各位的支持,我们景安区支行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取得了一个又一个令人瞩目的成绩,平时,我不提倡大家吃吃喝喝,不过今天是我的生日,又是人近不惑,我就借这个机会敬大家一杯,大家都辛苦了。”

    张罡说着,就举杯站了起来。

    “张行长平时日理万机,工作的操劳大家都看在眼里,应该是我们敬你,张行长,生日快乐。”

    别人都没有说话,金康这个坐末位倒是跳出来唱赞歌了。

    “呵呵,大家一起来,干了这杯。”张罡澹澹一笑,彷佛是收下了这记马屁,但是又没有留下给别人拍马的空间。

    一杯酒下肚,众人都坐下,等张罡邀请动快又动了第一快后,大家的快子才动起来。

    一边吃,一边谈论着和工作无关的话题,中间并没有穿插着敬酒环节,刘贞事先和南易说过,张罡的肝有点问题不能多喝酒,所以没人敬酒也正常。

    对南易来说,不喝正好,应付一下别人的搭话,把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吃菜上,并没有进行他平时很喜欢做的“观察”。

    没啥用,都是戴惯了面具的高手,又是在这种场合,谁还不是多戴一层,再说包间里的中心点是张罡,南易的眼睛也不方便四处瞟。

    看菜、看张罡、看金康老婆小高,这三样才是很自然能落入南易眼中的。

    刚才张罡的那句“小高,快坐快坐”还在南易的脑中转悠着,这会,他正用平静和善的眼神把“小高”上衣口子拉开,想探进去看看她身上有没有留下张罡的印记。

    南易这种人一肚子男盗女娼,从来都是把人往坏处想,还美其名曰透过现象看本质,一等下流。

    直到散席,南易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确定“小高”是他人妻里的顶级选手,应该很招人惦记,或许已经有人在尝试挖角。

    道德伦理有时候是约束,有时候也是刺激荷尔蒙分泌的催化剂。

    回到方公馆,刘贞就放松的瘫坐在沙发上,南易先上楼去看了一下儿子,然后就坐到刘贞边上。

    “高碧玉。”

    刘贞往南易身上一靠,说道。

    “嗯?哦,金康老婆,怎么突然说起她?”

    刘贞伸手扭了一下南易的手臂,“装什么,我都看你看了她一个晚上了,是不是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不要无理取闹,你肯定知道我在想什么。”

    “别想了,可能性不大,张罡能坐到现在的位子,他老婆家里提供的帮助很大。”

    “那就更应该想了,在家里得不到的尊严和温柔,就从外面得到。”

    刘贞坐起身来,说道:“真有可能?”

    “谁知道,算了,不说这个,你资历不够,慢慢熬吧,真相就留给别人去挖,也许你将来还能看好戏,到底是老公乱刀砍死出轨妻子,还是妻子为表明忠诚伙同老公一起砍死情夫,真相究竟是如何,请收看下一集《金莲说故事》。

    《金莲说故事》,讲述我们自己编的真事,好了,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今天的节目就播放到这里,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加班加点编造下面的故事……唉哟。”

    刘贞从南易手臂上把拧了七百八十度的右手松开,嗔道:“正经一点。”

    “正经一点就是和金康保持友好,你们两个并不是竞争对手,保持平和,攻击性别那么强,你是女人,晋升的时候本来就有优势,退一步,做好本职工作,让他们斗去吧。”

    “可我已经快两年没动了。”刘贞幽怨的说道。

    “你脑子有病吧?你当你爹是谁?我看你是卡红线卡上瘾了,慢慢熬你的,等过了三十岁再说,洗澡去,腰疼,今晚不加班。”

    “明天买头驴回来,给你自己弄个全驴宴,好好补补,没用的东西。”

    “呵,我跟儿子睡去。”

    第二天,南易并没有去交易所,而是送南无为去了他师父家里。

    去年,南易托人给南无为找了一个古琴老师,泛川派的柳一,一开始柳一并不想收下南无为,实在是碍于人情和南易给的太多,后来又因看到南无为的天赋,就让南无为成了他的关门弟子。

    就南易看来,天赋不天赋的真不好说,如今想找几个学古琴的人很难,不说想练好需要毅力,就说练成了也未必能凭借古琴找到饭辙,有这个时间用来学钢琴、小提琴,对未来的帮助反而更大。

    大街上随便逮住一个人问钢琴家的名字,估计大半人能说出一两个,可要问古琴家,呵呵,古琴是什么都未必有几个人知道。

    柳一不差钱,南易交的束脩也不是钱,而是两件古玩。

    敲开柳一的门,南易把南无为送进院子,转身去了隔壁柯鉴真家里,没错,就是这么巧,柳一就是柯鉴真的邻居。

    进了柯鉴真家的院子,南易往上一蹦,用手一扯,一串青涩的葡萄就到了他手里。

    “你还小哦。”坐在阴凉处打谱的柯鉴真不满的说道。

    “挂果太多,明年未必会长了。”

    南易从串上摘下一颗扔到嘴里,一嚼,一股倒牙的酸味就在口腔里爆开。

    柯鉴真摇摇头说道:“你不懂,我就不是为了吃。围棋会不会,过来陪我手谈一局。”

    “不来,我还未修炼到收发自如,你心脏不好,我怕你急火攻心。”

    “你啊,就卖嘴吧,沐汐算着今天是孙子学琴的日子,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了,中午你在不在这里吃?”

    南易把葡萄扔进院里的垃圾桶里,拍了拍手说道:“不了,我很识趣,知道自己是多余的,就不在这里碍眼了,七点我派车来接。”

    “也好,把门给我带上。”

    原来柯鉴真对南易还有看子侄的意思,孙沐汐就别说,简直拿他当干儿子对待,现在,有了孙子,南易直接就成了碍眼的玩意,最好有多远就滚多远。

    南易正准备走,柯鉴真又把人叫住,“你在沪海还能呆几天,仪式还是要办一下。”

    “八月、九月我都方便,你看着安排。”

    “好,那就安排在八月,我挑好日子告诉你。”柯鉴真琢磨了一下说道。

    “行。”

    离开柯鉴真家,南易就去dream  time坐着。

    咖啡馆已经被方梦音接手过去,不过店里的收益却是由南无为收着,一个月有多没少的也有四千多,这并不是利润,而是全部的营业额,运营成本都是方梦音在往里贴钱。

    dream  time收费太贵,除了一些老克勒和无意中闯进来的老外,很少有年轻人会来这里消费,在这里喝一杯最便宜的咖啡都得要一个月七八成的工资,有这个钱去吃顿好的,然后去免费的情人墙腻味一下多好。

    这是方梦音自己定的经营策略,她就没有想着赚钱,只是想找回她的旧时光,自从这间咖啡馆回到手里,她两个月就会飞回来一次。

    这么好的地段,一毛钱都不挣,南易心里在滴血,要是由他来经营,理查德·克来德曼的钢琴曲响起,店里不但卖咖啡,还卖各种茶,牛排、意面、炒菜全配上,棋牌房开上几间。

    旧时光打个稀碎,dream  time瞬间变成左、彼岸、上岛,趁着生意不错赶紧搞加盟,再趁着加盟火爆立马把公司卖了,只要钱,给股份都不要。

    要了一杯咖啡,又拿了一沓报纸,南易到二楼的阳台上坐着。

    几张报纸一看完,六子也就到了。

    “账上现在可以抽调多少钱?”

    “南爷,你要用多久?”

    南易想了一下说道:“半年吧。”

    “350万没问题。”

    “嗯,钱是用来买股票的,算我借还是算公司的投资行为你自己选择,晚一点你去一趟景安证券交易所找一个叫赵天阳的人,和他好好谈一谈,让他辞职帮你买股票;

    记住是帮你,不要提我的名字,一年先给五千,跟他说,从他帮你赚的第二笔开始,他就可以拿到分红,分红多少下次再谈,他要是追问,你就说看他能耐,一年不会低于工资的十倍。”

    “南爷,稳当吗?”

    “长期来看风险不小,短期的风险应该不大。”

    南易实话实说,并没有什么隐瞒。

    六子想了一下说道:“第一笔算投资,以后还要算借,利息可以尽量低。”

    “很好。”南易欣慰的颔了颔首,“六子,有点买卖人的样子了,做生意就应该这样,只考虑得失,不用太顾及人情,兄弟情义放在生意之外。”

    “都是南爷你教的好。”六子谦虚道。

    “得,别捧我,你就算把我捧到天上去也不管蛋用,我的事情说完了,前两年我没怎么关心京西易购的事情,现在给我复复盘,就从韩国晖的事情开始。”

    六子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开始说道:“南爷,当年你搞定曼歌收录机的老板刘瑞荣之后,我就让他生产了3000台次货,然后又要了200台正品放在新街口的店里卖。

    花了不少钱,找了不少托,短短三天,我就营造出零卖出去6、7百台,披发了3000多台的假象,这一切都落在那个韩国晖的眼里。

    第四天,国际庄的那个王大春就找上韩国晖要进曼歌收录机,一开口就是300台,有生意上门,又是熟人,韩国晖当然要做,没多久他就找到了刘瑞荣进了300台曼歌。

    交易结束后的一个星期,王大春又打了电话给韩国晖,一开口就是要1500台。”

    六子大笑几声,继续说道:“南爷你说的不错,韩国晖就是自作聪明,王大春要1500台,一下子翻了五倍,韩国晖就觉得这曼歌要火,当时心里应该就起了囤货的心思,可还有点不放心,偷偷摸摸还去了一趟国际庄,在王大春的电器店门口打探了一下。

    南爷,你就是厉害,韩国晖这点小心思都被你算到了,他果然找了王大春店里的客人打听,这一打听就打听到我们安排的托身上,曼歌在冀省农村很受欢迎的假消息就被他打听去了。

    我原来以为给韩国晖准备3000台次品已经足够了,谁知道他一开口就要管刘瑞荣要5000台。

    刘瑞荣把电话打给我,我们两个就商量了一下,不能给他这么多,还是按照计划给他3000台,另外2000台收他一半的订金。

    刘瑞荣和他讨价还价了好久,这桩买卖做成了,韩国晖手里根本不够这么多钱,他在外面还借了不小的一笔。

    等货拉到京城,韩国晖催王大春来提货的时候,王大春就借口钱还被套着,要晚一点才来提货,就这样拖了韩国晖七八天,拖到韩国晖有一笔款子到了该付的日子。”

    南易抬手打断六子的话,“让我猜一猜,之后是不是韩国晖再次催促王大春来提货,而王大春继续找借口?”

    六子微微一笑,“南爷,并不是这样,第九天,王大春就主动上门到了韩国晖那里,开口就是50块钱一台要1000台,多一分都不要。这个价格,韩国晖自然不可能答应,300多一台批发的,卖50块钱,他又哪里会肯,他当时估计是以为王大春故意抻他。

    又过了三四天,韩国晖要付的钱又多了几笔,债主都找上门催了,他这才有点慌了,赶紧在店门口贴上了曼歌降价50块促销的告示。

    就在前面的十几天时间里,韩国晖的店里也卖出去169台曼歌收录机,可其中的167台都是我让人去买来的。

    韩国晖降价50,我就降价80,一开始韩国晖还不慌不忙,他从刘瑞荣那里已经得到消息,知道我手里只剩下不到200台曼歌,可又过了六七天,他那里要债的人越来越多,这孙子终于慌了。

    就在他把降价改成120的时候,我让人提着从他那里买的曼歌上门去闹,几十台曼歌,插上电一台都不会转,根本不给那孙子解释的机会,就有人上去揍他,正被揍的惨呢,我叫的雷子就到了。

    进了炮儿局,卖次品已经不是事了,他的那一水走私彩电、录像机就没法交代,东西都被抄了,还要罚20几万,那孙子哪还有钱交罚款啊,还有一大帮债主等着他付钱呢。

    杂七杂八的,最后一理,加上罚款,韩国晖一共要拿出100万出头,可怜他那个女朋友王晓晓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钱啊……”

    “得了,别添油加醋,直给。”

    “韩国晖之前攒下的家当该卖的都卖了,一套楼房、一间四合院被我买了下来,一共凑了十万出头。”六子笑脸一收,有点郁闷的说道:“王晓晓他哥王晓逵把剩下的钱给出了,韩国晖在里面呆了四个月就出来了。”

    “王晓逵还没死呢?”

    “没呢,他在天垏的买卖是没得做了,不过这孙子手里的钱应该不少。”

    “现在人在哪知道吗?”

    六子摇摇头,“不清楚,好像出去了。”

    “嗯,韩国晖在做什么?”

    “带着卫剑去了凤凰城开沙场。”

    “呵,还真会挑地方,凤凰城啊,菜刀队被收拾了,现在算是势力真空吧。六子,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谁在背后搞鬼,韩国晖肯定能查到,等他羽翼一丰或者走投无路肯定会来找你报仇。

    开沙场,要是下手不黑绝对镇不住场子,要么等着被别人扔江里,要么就把别人扔江里,准备一笔钱,雇人长期盯着他,凑够二十年的证据就把他给点了,要是能一步到位那就再好不过,六子,现在子弹多少钱一颗?”

    “好像是三毛,一次买五颗还是六颗。”

    南易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放在桌上,“拿着,争取花出去,除了买子弹,再买两瓶送行酒。”

    “南爷,号子里有杀头饭。”

    “不管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也出点,给他买对酱猪蹄,猪蹄下酒,越喝越清醒,下辈子也知道安分做人。

    还是卖方市场,生意根本做不完,戾气就要这么重,等变成买方市场,大家互相厮杀的时候,他还不得吃人啊。”

    “要没韩国晖这个孙子捣乱,现在京西易购都该开出五六家分店了。”六子滴咕道。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没了韩国晖还有李国晖、张国晖,只要这门生意好做,就有源源不断的对手冒出来,你要做的是联合已经先行一步的同行,和他们结成利益联盟,相互之间只进行有限的竞争,大家集中力量提高行业门槛,把尽可能多的新竞争对手拦在外面。

    千万不要妄想着一家独大……”说到这里,南易欲言又止,“算了,不说这个,股份赎回计划一直有效,你就一心往前冲,京西易购早晚会属于你一个人的。”

    “南爷,我没有惦记这个,也从没有担心南爷说话不算,只是我觉得这生意做得好像越来越吃力,肚子里的墨水还是太少了。”

    “哈,缺墨水就想办法往肚子里灌,也可以多找几个肚子里不缺墨水的,多找人才,尊重人才,给他们发挥的空间,给他们超额的待遇回报,齐心协力把蛋糕做大,自己吃大块的,也得舍得给别人尝尝味。天啸的表现怎么样?”

    “挺好的,新街口的那家店被他管的井井有条,他的工资我也给他调了好几次,现在他一个月能拿四五千,到年底我看着再给他加点。”

    “喔。”南易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又说道:“飞机没坐累吧?要是不累,我们走着去饭店,把肚子腾空了多吃点。”

    “哪有这么矫情,坐个飞机还能坐累,一气走二十里都没事。”六子豪气的说道。

    “好,不到六里路,我们走着去。”

    陪着六子吃过饭,南易又把人安排住进了宾馆,然后就熘达到了外滩。

    正值周末,情人墙上倚靠着一对对搂抱在一起的情侣,有胆子比较大的会偷偷的啃上几口,这里是法外之地,就算是最严的那几年,情人墙这里也被默认可以牵牵手、搂一搂,红袖章、工纠队都会绕着这里走。

    让虎崽稍站远一点,南易和校花假装情侣找了个空档,也倚靠在情人墙上,肆无忌惮的左右看了一番,南易又寻找着周围卖棒冰、汽水的流动摊子,同时也在找边上有没有卖花的小姑娘。

    棒冰、汽水都有看到,唯独没看见卖花的小姑娘。

    “校花,知道紫薇花的花语吗?”

    “不知道。”

    “哦,一个男人要是送女人紫薇花就代表非她不娶,一个女人要是接受一个男人的紫薇花就代表非他不嫁,这里有几对情侣?”

    “三百多。”

    “白天这么热都有三百多,晚上会更多。”南易滴咕了一句,又看了看手表,“走,现在去乡下摘花还来得及,晚上要好好赚它一笔。”

    说干就干,车子驶向练溏,在车上南易给严度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买玻璃纸,还在路过副食品店的时候买了几包烟、两瓶酒。

    到了练溏一个村子,找到村长,请他帮忙广播一下,一广播,乌央乌央的就找来一帮正闲着的妇女。

    南易带上妇女先给她们摘了个样,然后又宣布五分钱一支,收够两千支就收摊。

    价格好,要的少,去摘花的妇女们都抢着时间送过来。

    南易只是想提高效率,而不是耍人玩,最后,他把妇女摘回来的花都给收了,没细点,就是抓把估数量,明着吃了点亏,收了4760支,可实际的数量应该在4300左右。

    快马加鞭回方公馆,不要别人帮忙,南易自己一个人修剪、包装,一阵突击,刚弄好三百来束颜色经过搭配的花,刘大行长就下班回来了。

    “我是不是回来太早了,破坏了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长得丑,想得倒挺美,这是拿来卖钱的。”南易说着,把一大捧花竖起来,用滋水枪往花朵上滋水。

    “我就说嘛,你怎么会把心思花在给我制造惊喜上,姓南的,你发癫啊,怎么想起卖花了?”并没有什么期待的刘贞走到南易边上怼道。

    “这是花吗?这是教学工具,咱儿子卖菜的那一课已经上了,今天就上一堂卖花课,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冰箱里有大馄饨,赶紧给我下一碗,吃完还得去接儿子出摊。”

    “你就折腾吧。”

    刘贞点了点南易,就往厨房走去。

    装车、吃馄饨、接人一气呵成,七点半出头,南易和南无为就来到情人墙附近。

    下车,南易把一个装花的篮子递给南无为,“记住了,那些抱在一起啃的都是难啃的骨头,第一遍先不要找他们推销,校花,过来。”

    南易把校花叫到边上,给南无为演示了几个男女间拉手的姿势,“要是这样手拉手的,就是你的主要推销对象,注意看女人的衣服,要是衣服和花撞色,你就主推五块一束的,价格你自己看着办,加一点减一点都行,去吧,卖鲜花的小男孩。”

    “嗯,爸爸,我去了。”

    南无为点点头,提着花篮就往情人墙走去。

    等靠近情人墙,南无为没急着上去推销,而是驻足在那里观察了一会,然后冲着一对恋人走去。

    “阿姨你长得真漂亮,和山口百惠一样漂亮,裙子也好漂亮。”南无为走到恋人边上,先冲女人一顿夸,然后又微微转头看着男人,“叔叔,你也好帅,和三浦友和一样帅,叔叔,买一束紫薇花吧,紫薇花的花语是非你不娶,阿姨这么漂亮,叔叔一定会娶她对不对?”

    南无为这话基本到头了,只要还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只要男的稍微懂一点女人的心思,都得乖乖认栽。

    男人笑了笑,对南无为说道:“好啊,小朋友,你的花怎么卖啊?”

    南无为从花篮里拿出一束有粉红色紫薇花的花束,“叔叔,你看,花的颜色和阿姨裙子的颜色一样,阿姨,这束花叫一生挚爱,叔叔,这束花要卖八块,很贵的。”

    南无为说着,从花篮里拿出一束小一点的花束,“叔叔,这束花叫红颜知己,当年冬皇孟小冬最喜欢的花,只要三块,叔叔你买这个吧,只要是你送的,阿姨一定会喜欢。”

    说完,南无为用无辜的小眼睛看着男人。

    “呵呵,叔叔不怕贵,小朋友,我买一生挚爱,来,给你钱。”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男人还是康慨解囊从南无为手里买走了一生挚爱,南无为还附送一点添头,“祝叔叔阿姨早日修成正果!”

    初战告捷,南无为又观察了一阵,然后走向另一对恋人。

    离得远远的南易听不到南无为说话,可他拿着微光望远镜却能把南无为收到多少钱看的一清二楚。

    “小崽子,真敢开价,还好,一看就是个体面人,辨人的眼光不错。”南易滴咕一句,又对校花说道:“发信号,跟紧了,别让无为出事。”

    “是。”

    南无为回来装了几次花,把情人墙的“体面人”光顾个遍,等再次回来装花,他就不再装花束,而是改成单支,装了满满一篮,错过他光顾过的地方,在情人墙的另一段推销起来。

    最贵卖到1块,便宜卖到5毛,再低就不卖。

    南易一直紧盯着,等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南无为叫了回来,所有人上车马上开熘。

    等车子驶出,南易才问道:“赚了多少?”

    “嘻嘻嘻,我一直数着,一共471块5。”南无为从腰包里掏出钱放在坐垫上,开心的笑道。

    “还行,爸爸买花花了270块,玻璃纸花了73块,人工费就不算了,爸爸的人工贵,没法算,油费算你30块,一共373块,凑个整,你可以留下100块。”

    “爸爸,花还没卖完呢,明天我们继续卖。”

    南易抚了抚南无为的头说道:“傻小子,你今天见人下菜,难保今天买过花的人明天不在,见好就收,不能欺人太甚,不然,你容易挨揍。

    刚才你的第51个客户,就是那个披头士头发的男人已经在憋火了,那个人一看就是小透卵[混混],你啊,太冒险了。”

    “爸爸,他边上的阿姨脾气很好,肯定会拦着。”

    南易用严厉的目光看着南无为,“要是没拦或者没拦住呢?明明自己能握着主动权,为什么要去赌别人善良?”

    “呃……爸爸,我错了。”

    “有选择的时候,不要轻易涉险,除非回报大到没边,没有选择的时候,一往无前,狭路相逢……”

    “勇者胜!”

    “呵呵呵,儿子,你现在有多少存款啊?”南易忽然变成赖皮脸,嬉笑着问道。

    南无为看着南易的脸,小心肝就扑通扑通,“算上刚才的100块,我只有105块,爸爸,我好穷的。”

    “春天我们往地里撒上西瓜籽,到了夏天就可以收获好几车的西瓜,人民币也是一样,你今天给爸爸100万,到了年底,爸爸就可以给你一卡车人民币。”

    “爸爸,1万块的分币要多大的车装啊?”南无为假装懵懂的问道。

    “哎呀,这是什么世道啊,骗子太多,傻子不够用了,小兔崽子,在我这里就这么精明,算了,不惦记你的钱了。”南易故作苦恼道:“明天你也不用去幼儿园,把你要带着去旅游的东西收拾一下,剩下的时间你自由安排。”

    “嗯嗯。”

    第二天,南易和六子又碰了一次头,从六子嘴里得知赵天阳已经答应了招揽,很快就会办理离职手续。

    见过六子之后,南易给赵诗贤打了个电话,让她从py证券派个人来沪海。

    香塂比内地发展的早一点,股市更是已经发展了将近百年,一个在香塂从事股票交易不带引号的专家,来了内地不说什么股神、股圣,至少也能维持五六年的降维打击优势。

    一个精通股市,再搭配一个潜力无限又熟悉沪海的人,双剑合璧闯荡闭眼赚的股市,应该会非常稳当。

    一天时间,南易又泡在景安证券交易所,晚上回到方公馆,范氏青芸就给他汇报赵天阳的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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