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到天蒙蒙亮时候才入睡,大概一个多时辰就被小菁叫醒了。
小菁报告说:“少爷,龙姑娘来找你了,她的脸色可惨白地吓人。”
赵贞去接龙佩云了,又让小菁泡些茶水。正好前些天小菁在外边采摘了些野菊,就并着家里的杭白菊、黄冰糖冲泡了壶花茶。
龙佩云脸色果然如小菁说的,异样的白,脸上还化妆了涂抹一层白粉,估计是想显些生气,但这样一弄更加的怪异。
见赵贞怪异地盯着自己看,龙佩云也没有往常的反应,而是淡淡地说:“进去说吧,有些事想问你。”
赵贞知道龙佩云想问昨个的事,在迎着龙佩云去自己院屋的路上就将狄花的那说辞说给龙佩云听。
龙佩云听后连说两遍:“那样就好。”
小菁把茶水端来后,也坐在了龙佩云旁边,与她说起些客套话,赵贞也问了下龙家二人何时出城。
龙佩云说:“昨天出了那样的事,回去后我又和二叔吵了一架,最后来见你一面,等会回去后我就跟二叔走了。”
赵贞说:“这样挺好的,我准备是今晚出城,你们下午就出去,我干脆随你们一起走吧,也互相有些照应。”
龙家二人要回扬州,赵贞要去京城,都要经过最近的青州城,龙佩云也就答应了。
正在二人讲着话,管家吴伯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吴伯喘着气说:“少爷,少爷,前边来了有六个胡兵,我当着他们是又来讨钱的,一问起来才知道是专门来找你的,我看这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就给他们说你早上个出去了。”
“找我?找我什么事?”赵贞问着话,就想起来了,是前段时间自己杀了两胡人斥候,这是来寻自己罪来了。
赵贞脸色突变,紧握住吴伯手说:“吴伯,快,你快去前面拦着点他们,我这就随龙家出城去了。”
吴伯回想起之前的事,也知道事态严重,就出去了应对胡兵。
赵贞对龙佩云说:“龙姑娘我前些日子犯了点事,如果被胡人抓到,他们定不会绕我,麻烦姑娘速速带我去通会你二叔一声,最好是现在我们就出发去青州城。”
龙佩云说了声好,就跟着赵贞到他的屋内,赵贞翻箱倒柜地搜出些银钞票,加在一起大概能有个一百多两的面值,府里的官银锭和大面额银票都在老太爷屋里,这时候情况紧急,也不得再去那里翻找了,何况胡人也在府里,与他们碰了面就不好了。
小菁又拿来一深色包袱,里面打包好了两身布衣和一套丝绸衣服。
赵贞接过后,拥抱住了小菁,“你在这里多保重,等这胡人走后,我一定第一时间回来。”
小菁没有说话,只由赵贞这样抱住。
短暂拥抱后,赵贞与龙佩云一同去自己院屋的后偏门,好在这里没有胡兵堵截着。
赵贞和龙佩云前脚刚走,后脚几名胡兵就闯进了赵贞屋前的庭院,为首是几日前来敲诈过一笔钱财的鼠军师。
鼠军师吩咐两名胡兵留下看管住在场的两人,又带上两胡兵小心翼翼地来到屋门前。
鼠军师一挥手,示意后边两胡兵突进到屋里,两胡兵也小心地摸索到门前,齐出脚用力踹开门。
待看见屋里红木橱柜都被翻过后,叫了一声“不好”,又立马吩咐旁边两人:“这小子应该是刚刚还在,刚走不远,你俩立马追出去查看,再通知外边的金烈,让他留意着点。”
两胡兵应声也寻到了后偏门,出了去追寻赵贞。
鼠军师又来到管家吴伯面前,面色阴沉地说:“你不是说那个姓赵的小子大早上赶去县衙了吗,怎么他屋里乱成了一片,像是收拾东西出逃去了。”
吴伯知道了家中少爷已经提前一步离开,也没了之前对胡人的那份客气,面不改色地说:“敢问我家少爷是触犯了哪条律法,何来出逃这一说?”
鼠军师恐吓道:“那小子犯的事你会不知道吗?那可是杀头的事,你知情不报还对我讲谎话,那就是同罪,连你一块杀了也是可以的。”
吴伯依旧面不改色:“请便!”
鼠军师见这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的老东西这样的顽固,知道也没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就招呼来一名胡兵把这老吴伯给押带着到庭院外。
这时院里就剩小菁和鼠军师,还有留在这的两个胡兵,鼠军师围绕着小菁慢步转着圈,心道:刚才那老东西没被吓唬到,面前这小丫头总不会像他那般嘴硬吧,得从这小丫头嘴里撬出些有用的话来。
鼠军师停下脚步,有模有样地说:“我想这么个小姑娘,嘴里也问不出个什么话来吧。”又对身边的两胡兵说:“马五马六,你俩不是一直和我抱怨没女人解闷吗?就把这小丫头给带回去任你俩差用吧。”
这两名为马五和马六的兄弟,听见这话心里是大喜,他两自来到这后还未碰过女人,拿着敲诈城里百姓得来的钱财去寻路边窑子里的女人,却被窑儿姐骂成是如同猪狗的野蛮人,得多使几倍的钱才能寻着愿意伺候的。
一是寻欢的成本高了,手上没太多的钱财,二是这次领兵的纳兰将军,是下的严命令:不得侵扰当地百姓,更不能拿普通人家的女儿寻乐。
马五脸色为难地说:“军师这样妥吗?这小姑娘又不是我们要捉拿的人,这带回去这要是被纳兰将军知道了也不好的啊。”
鼠军师刚才说这番话,只是想演一场戏吓唬眼前的这小姑娘,却没想到这两手下这样不识数地给回绝了,顿时心中有些不悦,但脸上未表露出来,说:“这倒无妨,念在你俩跟着我日子也久了,就当给你两的一份犒赏,这小丫头和刚才那老头一样是知情不报,那就是同罪,一样是我们要抓的人。”
听军师这样说了,马五也喜洋洋地扣住小菁要押回去。
鼠军师本以为经过这一吓,这小姑娘会被吓得将所有知道的事都吐露出来,但被马五押着走了几步路,都快出了庭院也没开口。
鼠军师只得喊一声:“停。”
被押着的小菁停下身子后,鼠军师直直看着她的脸,说:“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也不是什么大恶的人,你把那赵姓小子,你所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不论多少,我也不再追究你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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