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帝是个勤奋的人,自从登基以来,兢兢业业,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两个时辰,若不是自幼习武,还真不知道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戚磊少年便与如今的大周皇帝相熟,那时候两人都在武军任职,哪怕是皇子,在武军也没有特权,两个人就在那时候建立起了如兄弟般的友谊。
多次外出执行军中任务,两人都是互为倚背,有几次九死一生的任务,戚磊都把他护在身后,哪怕自己身受重伤,也要让大周皇帝安全。
那时候,戚磊还不知道他是皇子,因为武军入籍,只留编号,不留姓名。
这也造就了后来大周皇帝离开军中回到朝廷之时,直接将戚磊带在身边,而当戚磊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仍能保持着与朋友之间的平等关系,所以大周皇帝一直对戚磊另眼相看,哪怕自己已经成为了皇帝,仍然对他信赖有加。
大周皇帝正在为一个偏远县城今年的旱灾皱眉,就看见戚磊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养心殿,等到戚磊施礼结束,大周皇帝就从皇座上走了下来,将戚磊扶起,让小黄门给戚磊搬了把椅子,然后将丫鬟、黄门等全都清了出去,还命令小黄门传话给门外守卫,告诉他们没有皇帝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拍了拍戚磊身上的尘土,说道:“辛苦了,这一路上。”
戚磊连忙低头,说道:“为陛下赴汤蹈火是我分内之事。”
大周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回到了皇座上,说道:“我听说了,你能够兵不血刃地将那魔头带回长安,实乃大功一件,朕要好好想一想给你什么赏赐了。”
戚磊起身单膝跪拜,行礼道:“谢主隆恩,不过臣此时前来乃是另有要事说与陛下。”
大周皇帝“哦”了一声,惊讶道:“人不是已经带回来了?难道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情况?”
“回陛下的话,此次西漠之行,臣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戚磊说道。
“什么秘密?快和朕说说,朕每天待在皇宫,什么新鲜事儿都看不到,都快闷死我了,早知道当皇帝这么辛苦,当初就不让你帮我夺这个皇位了。”大周皇帝似是苦闷地叹了口气说道。
“臣受宠若惊,还请陛下不要再提当年之事。不过这次确实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倒谈不上有趣,只是有些让人担忧。”戚磊答道。
“说说看。”
“回陛下,此次西漠之行,倒是没费太多功夫,那柳慕白并不像江湖上传来的消息那般杀人如麻、邪恶无比。臣此次与他接触,先是打斗了一番,然后又坐下交谈,再加上他给臣提供的证据和线索,臣才知晓,他并没有虐杀大量孩童。”
“哦?那马帮三十多条人命也与他无关了?”
“这倒不是,马帮那三十多口人确实是这个柳慕白所杀,不过臣以为,若陛下知晓那马帮干了什么事情,您也会下令让我去将那马帮全员袭杀。”
“?怎么说?”
“陛下先看看这两样东西”,戚磊说道,然后从怀中拿出奏折和密信交给大周皇帝。
大周皇帝先打开奏折看了一番,然后疑惑地望了望戚磊,说道:“这奏折没什么问题啊,西漠那个地方,确实兵马不足,及时补充一些军需品没什么问题。”
说完后,戚磊接着打开密信,那紧皱的眉头在看到密信内容时候,愈发地紧了,直到看完密信,“嘭”的一声,将离手边最近的一个翠玉花瓶给砸地粉碎。
“岂有此理,难道朕的命令不够用?还需要别人的准许?”
戚磊等待皇帝怒火平息之后接着说道:“还有这个,陛下不知道您见过没有?”
戚磊又从怀中将那些个数字身份令牌拿了出来,递给了大周皇帝。
大周皇帝望着手中的令牌,疑惑地问道:“这是何物?与此事有什么瓜葛?”
“回避下的话,此物乃是那小官员身上所得,而剩下令牌其中有四个是从马帮身上所得,还有一个是在长安某户人家门前捡到。”
说到此处,戚磊停了下来,他知晓大周皇帝是多么聪明的人,这些东西如果单独出现,可能还想不到许多,但是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里,出现了只有数字不同的令牌,这很容易想到其中关窍。
大周皇帝的确如戚磊所想,听完戚磊所说情况,瞬间就将几处令牌联系起来,然后对戚磊低声说道:“你是说,此事与长安某人有关?而此人还豢养了大量的死士为他在各个方面卖命?”
戚磊点点头,接着说道:“不瞒陛下,我能与那柳慕白在文昌谷相遇,似乎也是这伙人的推波助澜。”
大周皇帝兴趣再次提起,对着戚磊连连摆手,示意快说。
戚磊说道:“原本柳慕白似乎并没打算露面,而有一个姑娘似乎也在找他,想要找到他再杀掉他,那时,柳慕白并没有出现,那个姑娘就把我当成了柳慕白,想要杀了我。”
“可是正当我和那姑娘打斗的难分难解的时候,柳慕白居然被一个石子从树上打落,我们两个这才发现,树上居然还有人在观战。”
大周皇帝越听越兴奋,对着戚磊说道:“我听下面给我的消息说这个柳慕白可是个杀人魔头,他的功夫一定了得,那怎么会从树上掉落下来?”
戚磊说道:“就像臣刚刚说得,有人在远处趁他不备,丢了他一石子,而就算他武艺很高,居然都没能躲过那人的石子,使得柳慕白失去平衡,掉落在臣的面前。”
大周皇帝沉思起来:“没想到还有第三方势力?”
戚磊应了一声“嗯”后,继续说道:“后来在与柳慕白交流的时候,有人将文昌谷给放火烧了,我们几人差点被困死在那文昌谷的下葫芦肚里。”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还是那柳慕白在旁边帮衬,我们才能爬到山顶,然后天空居然下起了暴雨,将那漫山遍野的大火给浇了个通透,全都给熄灭了。”
皇帝听到这里“呀”的一声喊了出来:“没想到还有这事儿,看来老天爷都想让我最信任的人活下去啊,哈哈。老天助你就等于助我,好好好!”
戚磊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事后,我与柳慕白都认为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其一,为什么我们会汇聚在只进不出的葫芦型地点----文昌谷。”
“其二,为什么文昌谷会起火,而且火势凶猛,就像人为一般。”
“其三,想要算计我等之人是如何知晓文昌谷的?”
大周皇帝再次陷入思考当中,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戚磊看到皇帝不再说话,于是接着说道:“这其中,柳慕白是因为马帮帮主马世明临死前告诉地他,关于孩童的线索在文昌谷;我是因为您当初得到的消息,说柳慕白在文昌谷;而那个姑娘则是因为门派给提供的消息,说柳慕白在文昌谷。”
“三方合一,如果柳慕白不去文昌谷,是否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所以我觉得有人在背后推动着这个事情。”
“在联想到官员身上的令牌,马帮四人身上的令牌,长安城捡到的令牌,我觉得这个事情就清晰了,那就是有人步下陷阱,就是为了对付我们中间的一人或着三人!”
大周皇帝也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是这样,而且此人应该是地位显赫,不然如何指使得动我的官员?”
“是的,所以臣认为,这个持牌之人会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那柳慕白不过是适逢其会,所以他罪责不重。”
大周皇帝并没有搭戚磊的话,而是向戚磊问道:“这令牌我刚刚又看了两遍,怎么越看越眼熟呢?你有什么印象么?”
戚磊心中一惊,没想到皇帝也有着与他相同的感觉,于是对着大周皇帝说道:“是的,陛下,我记得五年前咱们出事那次,您身边就出现了具有这种数字身份令牌的黑衣人,而且他们还不是敌方势力,反而帮助我们脱离了危险。”
大周皇帝一拍大腿,恍然道:“我知道了,我就说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好像这个东西曾经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说到此处,大周皇帝眼神忽然一变,而戚磊此时正在回想黑衣人之事,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大周皇帝的眼神,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猜想,黑衣人也许那个时候不是为了您,而是为了您身边的某个人,才会帮我们解围,也就是说,当时与我们两个人同在的人中,就有这个幕后主使。”
大周皇帝望着自言自语的戚磊,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他需要做个了断了,不然如果再继续查下去,这件事会很难处理了。
想到此处,大周皇帝喊了戚磊一声,说道:“好了,别想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想起来也有可能记错了。”
戚磊听到皇帝的话,也只好作罢,想着大哥柳慕白的事情还没有个定论,心中有些难过。
大周皇帝瞧见戚磊不再吱声,还以为戚磊在为案子无法调查个水落石出而感到沮丧,就安慰道:“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事,整个大周朝这么大,每年出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事还少了?何必记挂身上,此次回来,能够完成个朕交代你的秘密任务,已经是圆满完成任务,至于其他,不必再去考虑。”
戚磊听到皇帝的话,心中若有所思,看起来皇帝不太想让他继续查下去啊,也就是说皇帝想起来那黑衣人是谁的人了?
不过戚磊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调查持令之人的案子,而是想要为柳慕白脱罪才做此事,所以,他对皇帝说道:“既然这样,陛下,臣倒是觉得这个柳慕白应该不是罪魁祸首,所以对他的定罪能不能从宽一些呢?”
“绝不可能!”
大周皇帝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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