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照进窗来,杨错卧在榻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这两天的亲力亲为,已经让许久没有下过地的杨错,浑身酸疼。
和政郡主跪坐在软垫上,紧挨着他。
杨错见了,故意凑近郡主,把脑袋放在她的腿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瞧见郡马这死皮赖脸的样子,和政郡主又好气又好笑,最终没把他推下去,反而用手轻拍他的胸口,像哄小孩一样的哄他睡觉。
过了一会儿,和政郡主轻声问:“郎君,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我们在这里该见的人见了,该做的事也做了,再留下似乎不妥。”
杨错闭眼回答:“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是不想回去。”
和政郡主眉头一皱,不悦道:“我看你是在打薛瑶英的主意吧?”
“你别瞎说,没有的事儿。”杨错睁开了眼,仰望着郡主。
“是我在瞎说?还是你在瞎搞呢?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郡主低下了头,鼻子距离杨错的鼻子很近,只差一点就吻上了。
这是送上门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
杨错伸手搂着和政郡主的脖子,就要吻在一起。
翠画跑了进来:“郡马爷、郡主,杨炎好能吃啊,好多人都在围观他吃饭呢,他已经吃了五大碗干饭了!”
看到正在亲热的郡马爷和郡主,吓得小丫头一个转身,羞得脸通红。
杨错和郡主也吓得够呛,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来。杨错赶紧坐了起来,和政郡主收拾一下情绪。
“他不只能吃,本事还大呢!”杨错结结巴巴地道。
翠画这才转过身来,笑道:“他本事再大,还能大过郡马爷您?”
啧,这小嘴真甜,杨错听了心里十分舒畅。
和政郡主却不客气地道:“郡马爷本事再大,在薛姑娘面前还不是无用武之地。”
翠画噗嗤一笑。
杨错尴尬的笑了笑,对郡主道:“夫人!你别逮到机会就损我两句。”
和政郡主白了他一眼,笑道:“谁让你欠呢!”
杨错扭脸对翠画道:“去,把门关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家郡主。”
“好嘞。”翠画看热闹不嫌事大,真就把门从外面给关上了。
“诶……”和政郡主吓了一跳,赶紧起身。
杨错朝掌心哈了点气,笑道:“你总是损我,今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还不知道为夫的厉害。”
“你要干嘛?你敢!”和政郡主虽然嘴硬,但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杨错却步步紧逼:“你看我敢不敢。”
和政郡主笑了:“救命啊,有臭流氓啊。”喊的声音不大,转身就跑。
杨错慢慢地追,也故意追不上。
小两口在屋里追逐着。
笑声传到屋外,翠画捂嘴偷笑。
以至于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翠画,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去伺候和政郡主?郡马爷呢?”
翠画一个不防,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只见宫里的宦官高力士就在眼前。
高力士见了,不满意道:“我刚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
“高……高公公……”翠画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高力士顺着翠画的视线往她身后瞧了瞧,听到里面传来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已经明白了。
他微微一笑,对翠画道:“你,进屋告诉郡马爷和郡主,就说,高某携圣命来见郡马爷。”
“是。”翠画转身用力推开门,进屋。
杨错与和政郡主早听到外面的对话,慌忙的整理好衣衫,平息了呼吸。
见到翠画,杨错道:“快请阿翁进来。”
翠画还没出去请,早已听到这些话的高力士,阔步进来“郡主、郡马爷,老奴不请自来。”
杨错与和政郡主双双起身,杨错迎接上前道:“高公公一直侍奉在陛下身边,怎么突然出城到这里?”
高力士笑道:“老奴奉陛下旨意,前来传旨。”
杨错与和政郡主跪下,听旨。
高力士从袖子里拿出圣旨,当众宣读:“敕曰:朕闻古之圣贤‘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今有左龙武军中郎将、和政郡主之夫杨错,任内兢兢业业,训练士卒,擢升左龙武军将军。”
念完了圣旨,高力士又低声道:“传陛下口谕,将军请速度回京,有大事商议。”
“臣领旨谢恩。”杨错磕了个响头,双手接过圣旨。
连高力士都亲自来了,这下不想回去是不行了。
杨错当即转身,对和政郡主道:“夫人,立刻吩咐丫鬟收拾细软。”
“嗯。”和政郡主向高力士欠了欠身,带翠画出去了。
杨错向高力士叉手道:“阿翁,我去吩咐外面的人收拾一下,随公公前往。”
高力士笑道:“郡马爷请自便。”
杨错吩咐丫鬟为高力士奉茶,并在身边伺候。自己则离开了这里,去了前院。
他其实不是去吩咐那些人做离开的准备,而是去见了李泌。
李泌坐在一棵大槐树下,细品杨错带来的好茶,享受着天地合一的奇妙感觉。
听到身后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他眉头皱了一下,道:“自古成大事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中郎将还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呀。”
杨错停下了脚步,说道:“先生,你该改称呼了,我现在是将军。”
“哦?”李泌仍然头也不回地道,“那就要恭喜将军啦。”
杨错撅了噘嘴,走到李泌身边,在石凳上坐下。
“我为了躲避杨国忠与安禄山的争斗,来到这座庄园。本想躲几日,没想到陛下差高力士亲自前来传旨,升了我的官,却让我吓得不轻。”
“将军寸功未立,却已经成为了皇帝最重要亲军的主要将领之一。拉拢的意味十分明显,看来是陛下对你不放心啊。”
“不放心?”
“必须要你在他身边,他才放心。”
李泌说这话时,脸上流露出的神情显得异常的认真。
杨错认真思考过后,紧张地道:“难道双方已经摊牌了吗?”
李泌认真的点了点头。
杨错倒吸一口凉气。
在回去的路上,各种消息纷至沓来。
首先,玄宗命给事中裴士淹宣慰河北。裴士淹到了二十余天才见到安禄山,但安禄山见裴士淹的时候,两侧都是全神戒备的士兵。
紧接着,皇帝派使者前往河北,借口赐婚安禄山长子安庆宗与皇女荣义郡主,邀请安禄山到京城观礼。安禄山托病不出,就连使者提出安庆绪或安思霖前往观礼,都被安禄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最后,杨国忠乘机向玄宗陈述安禄山的反状,并在玄宗的默认下,率兵围困了安禄山在长安城里的宅邸,捕安禄山客人李超等,送往御史台狱,偷偷地杀了。
时间到了五月二十二日,杨错一行人回到长安城。
夜色朦朦,杨错站在前厅的门前,望着黯淡的星空。
他身后,和政郡主、杨天佑、安太清、李泌、田神功、田神玉、杨炎、韦皋、高崇文等悉数到场。因为明日入宫觐见皇帝,必须提前想好对策。
杨天佑汇报道:“据可靠消息,安庆宗已经悄悄的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估计安禄山很快就知道了。”
醉江南酒楼,其实是杨错用来探听消息的所在。杨天佑一直暗中负责情报联络,包括杨国忠秘密逮捕安禄山门客的消息,都是杨天佑传给杨错。
安太清也道:“辅趚琳的家人一车接着一车的把府里的财宝往外运,这么明显,只怕是要被杨国忠发现啊。”
汇春堂明面上是药堂,私下里也是传递消息。尤其是在通过诊脉,能够结实很多的达官显贵,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田神功道:“最麻烦的是,这次抓捕行动。陈都尉故意避开了我们,我们也是听了存忠的话,才知道这些事。”
“事情已经很清楚,朝廷已经开始怀疑将军。认为将军曾经是安家女婿,立场摇摆不定,而对将军起了提防之心。”
田神玉性情急躁,说话直来直去。
没有人因此而责怪他,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意味着明天觐见的时候,杨错面临着异常艰难的局面。
杨错笑道:“你们也别太疑神疑鬼,咱们终归是没有见到陛下。眼下陛下虽然对我起疑,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更何况,我真的没做他们认为的那些事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李泌好心提醒道,“将军固然没有不臣之心,但杨国忠那些人却认为将军有这方面的动机。”
杨错回到自己的主位坐下,若有所思。
和政郡主眉头紧皱,她是出身皇室,见惯了刀光剑影。知道杨错已经落入瓮中,再难脱身。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难怪派高力士来。
因为高力士是飞龙禁军统帅。
这次随行的百余名飞龙禁军,足够对付有“异心”的杨错。
杨错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这时外面传来翠画的声音:“张公子,您怎么有空来了?”
杨错心中一动,侧耳听去,外面传来张倜的声音:“翠画,快让我见杨错,有大事要对他说。”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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