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什么意思？”
秦静如一脸发懵，转过头看向拎着补品的孔令哲。
孔令哲很想说，就算是登门道歉，负荆请罪，那也得白天来啊！
下午的时候他就想劝秦静如先离开，等了一下午不见人就该走了。
晚上登门谢罪，这不成心给人添堵吗？
“我都上门道歉了，她还想怎么样？”
秦静如胸口顿时闷了一口火气，她都这么低三下四过来了，还在这里等了一下午。
楚娇就这么敷衍自己？
不说请她进门说话，喝口茶也就算了，连话都没让她说完。
这是飞上枝头了，比之前更嚣张了吗？
“先回去吧，这件事情往后再说。”
孔令哲可不愿意陪她在这里丢脸。
道歉道歉，又不是你道歉了，对方就一定接受。
硬逼着人家接受道歉的，那还叫道歉吗？
那叫威胁！
“我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沈家是什么好地方？豺狼虎豹的地方，给她脸不要，以后还想我道歉？做梦！”
秦静如气呼呼道，扭头回了车上。
孔令哲头大，拎着补品放回后备箱，开车带着她离开。
回到家里，楚娇懒得不想动，岑九思抱着她上楼。
把她放在沙发上，又去浴室里放了水。
“娇娇，先醒醒，别睡。”
岑九思蹲在她跟前，伸手轻轻拍了她的脸颊。
“嗯，我没睡呢。”
楚娇声音慵懒，嘴里咕哝着，眼睛却没睁开。
岑九思不由失笑，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吓得楚娇顿时一个激灵，睡意跑了大半，眼睛瞪得像颗鸡蛋。
“到家啦？”
楚娇看见卧房，又倒头睡下。
“娇娇。”
岑九思哭笑不得，上手把人抱起来。
“先说说话，洗了澡再睡，不然难受。”
“你说，我听着呢。”
楚娇困得头昏脑涨，一心只想和周公厮混。
岑九思想了想，找了话：“秦静如上门示好，你刚才没给她面子，不怕她后面说话难听？”
楚娇笑了一声，上手握住他的大掌，枕在侧脸下，美眸半阖：“她不敢。”
“再说了，我接不接受，她都会觉得我不是诚心原谅她。”
“说不定人家还觉得是我嚣张，攀上高枝儿了，更加嚣张了呢！”
“她那种人不会悔改的，除非遇到什么重大变故、打击，不然成见是改不了的。”
楚娇说得头头是道，小乌扇般的羽睫又轻轻合上，说话声儿气越来越小。
岑九思认真听着，脑海中又浮现出梦里那个小宫女的模样，心情格外复杂。
最后还是岑九思抱着她进浴室，折腾了一番两人才沉沉入睡。
第二天楚娇睁眼起来，大脑清醒多了，莫名想起昨晚的事儿，又羞又恼。
收拾好以后去宁氏上班，一早上都沉浸在工作中，楚娇发觉这样的日子也还挺充实。
“楚娇，有人找你。”
中午准备下班吃饭时，前台接待上来告诉她。
楚娇有些诧异，她在燕都认识的人并不多，知道她在宁氏上班的人更少了。
“对方有说什么身份吗？”
接待：“对方没说，只说姓沈，说你听了就知道。”
楚娇挑眉，沈？
那还能是谁？
“好，我一会儿就去。”
楚娇点头，收拾了下自己的画稿。
张雅静凑了过来：“不要紧吧？要不要咱们陪你一起去？”
“是不是沈嘉言？”
楚娇也不知道，但猜测和沈嘉言的事情脱不开干系。
“我也不知道。”
不过她不敢掉以轻心，下楼去见沈家人之前先给岑九思那边打了个电话。
“楚小姐，这边。”
楚娇刚到楼下，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叫住了她，示意她上门口前停着的车驾。
楚娇走了过去，看了眼车子，顿住脚步，看了下手表：“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这附近就有咖啡厅，也有茶水室。”
“不知道是沈家哪位想见我？”
“小楚。”
车里传来沈晏昇苍老的声音。
楚娇循声看去，见到了沈晏昇。
这个就是沈嘉言的爷爷了。
“沈先生不妨叫我楚娇，担不起小楚这一声。”
楚娇浅笑，声音冷淡得很。
如果她不是沈硕和叶沁的女儿，沈家会在沈嘉言这件事情上善罢甘休吗？
答案显而易见。
沈晏昇愣了下，这性格倒是很像叶沁。
“先上来吧。”
楚娇这下没有犹豫，上了车。
沈晏昇不会把她怎么样，不然他这张老脸以后在燕都就没什么用了。
车子开了二十来分钟，到了一家茶水室。
“进来。”
沈晏昇回头看了她一眼，推开门进去。
楚娇耳力不错，听得出来茶水室里还有其他人。
她跟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盯着那只被纱布包裹的手掌出神。
听到楚娇进来的脚步，沈嘉言倏然抬头，目光愤怒中夹着更浓的仇怨。
楚娇淡淡扫了她一眼，看向沈晏昇：“沈先生请我来，不是想让我忍受这种目光吧？”
沈晏昇闻言，呼吸略沉，目光严厉地扫了眼沈嘉言：“言言！”
沈嘉言委屈，倔强地收回视线，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垂泪。
她的手毁了，以后她弹不了钢琴了，也拿不起画笔了。
她废了。
她是个废人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楚娇！
为什么？
明明就是她先认识的九思哥，为什么要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楚娇，你先坐下。”
沈晏昇吩咐，自己先坐了下来，旁边有人沏了茶。
“母树大红袍，尝尝。”
楚娇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母树大红袍了，端起来尝了一口，口感是极佳的。
“沈先生不妨说事，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往。”
楚娇放下茶杯开口，她没工夫在这儿陪他们兜圈子。
沈晏昇老目深沉，打量了她一番：“你很不错，有叶沁和阿硕的样子。”
楚娇尽管知道她的身份已经确认无疑了，但听到这种话，不免还是会感到抵触。
她就是她，就算有样子，那也是她的样子，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沈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
“你们口中的叶沁和沈硕，对我而言，很陌生，即使他们是我的生身父母。”
“我不喜欢顾左右而言他，有什么事请直说，大家都省事儿。”
楚娇不卑不亢，眼角余光斜睨了眼不甘不满的沈嘉言。
九思说得没错，沈嘉言留着就是个祸害。
瞧这样子，哪里像是会悔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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