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狠抓并州政务的同时,曹亮并没有时刻忘记已经逃走的匈奴五部,他大量地派出斥侯和暗探,乔装打扮,前往九原,去刺探一下匈奴的动向。
九原是新兴郡的郡治所在地,也是北部匈奴的巢穴所在,这里已经是接近塞外了,地广人稀,汉人的数量比较少,所以刘腾在起事之后,很轻易地就控制了整个儿的新兴郡。
随后刘腾挥师南下,会同其他三部围攻晋阳,但随着兵败东观,匈奴各部是纷纷地逃离了晋中,选择北上投奔北部匈奴,五部人马如今是齐聚九原。
在先前的势力比较中,北部匈奴算是比较弱的一支了,实力也仅仅只在南部匈奴之上,和中部匈奴大体相当,比起左右两部匈奴来,确实是相差不少。
但是现在其他的匈奴四部失去了巢穴,只有北部匈奴所占据的地盘丝毫未损,这也让刘腾俨然凌驾于其他四部之上,成为匈奴首屈一指的大势力。
可势力的提升并不意味着实力可以爆涨,虽然东观之战时刘腾撤得及时,整个北部匈奴的军队未曾参战,大部分地保存了下来。但尽管如此,在兵力上,北部匈奴还难言成为诸部第一。
不过刘腾的地位却是陡然地提升了,毕竟其他四部空有兵马,却连后勤保障供应都得依靠和仰仗北部匈奴。
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确实让刘猛刘蛟等人深感不舒服,但却是无可奈何,如今匈奴四部心心念念的,就是恢复到四部原来的地盘。
但刘猛和刘蛟等人的念想是很难实现的,如今曹亮更是兼任了并州刺史,总揽并州的军政大权,听到这个消息的刘猛等人是失望透顶。
如果换一个刺史,或许说上是田豫仍旧当着,这样对匈奴人威胁就小得了多了,而曹亮的凶名早已经在外,听到他就任并州刺史的消息,匈奴诸部的人心顿时凉了半截。
想要从曹亮的手中将他们失去的四部老巢再夺回来,那简直就是试比登天。
而且不确定曹亮会不会继续地向北进攻,匈奴人一直都是很紧张,现在他们的根据地只剩下了九原,如果连九原都丢了的话,那么匈奴人将会何去何从,每个人心中都没有了答案。
自从南匈奴南迁,北匈奴远遁之后,塞外大漠就成为了鲜卑人的天下,而匈奴和鲜卑更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誓不两立,匈奴人想要退回到原来祖先曾经居住过的那片草原,也已经变得不可能了。
在这种空前的压力之下,匈奴五部出现了空前的团结,他们似乎都明白,只有紧密的团结起来,才是对抗魏人的唯一出路,如果继续地维持各自为战的局面的话,最终只能是走向覆灭。
刘猛也不再坚持当这个单于了,刘豹则是仗着和刘腾曾经结盟的关系上,主动地承担起了九原南城墙的防御,成为了第一次参与九原防御的队伍。
很快刘猛刘蛟也率军入城,分别担负起了城东和城西的防卫,积极地备战,谨防魏军的偷袭。
至于只有几百人的南部匈奴,则被刘腾迎入了北城门处,这里是北部匈奴的防御范围,南部匈奴的几百人显然是杯水车薪。
不过邀请南部匈奴加入城防,显然是有着更为深的意思,至此匈奴五部正式统一,同心协心,一致对外。
但是魏军驻扎在了晋阳之后,一直以来都是按兵不动,似乎再无进攻的念头,这让匈奴人倍感困惑,他们不清楚,曹亮的葫芦里面倒底卖的是什么药。
猜自然是猜不中的,不过既然魏军不来,那么匈奴人紧绷的神经也就自然而然地松懈下来。
秋去冬来,九原的城头也裹入了一片银白色的装束之中,匈奴人这才算是长舒一口气,再怎么说,魏军也不会踏雪而行,在这严寒的天气中,打仗就是自寻死路。
匈奴人那边变得松懈了,但是晋阳城这边,却不没有因为大雪降临而取消操练,平北军五营,依然还是按照先前制订的训练方案,在刻苦地训练着。
平时多留一滴汗,战时少流一滴血,所以曹亮对平北军五营的训练十分的重视,这不,他伙同桓范,踏雪而行,亲自前往五营之中,探看这半年以来的训练成果。
平北军五营和并州军合并之后,曹亮就下令五校尉制订详尽的操练方案,全面落实训练内容,着实地来提高平北军的战斗力。
曹亮自接手北军五校之后,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经历了两次规模的扩军,第一次在河东郡招募军队,将北军五校的编制扩大到了一万人,这次在晋阳,与并州军合并,北军五校再度增至二万五千人。
而二万五千人,已经是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了,但是两支军队的整编,合二为一,产生的矛盾恐怕也是难以调和的。
为了确实地提高战斗力,尽快地将军队能投入到进攻之中,曹亮还是十分的用心,那怕并州刺史府那边的公务繁忙,但他还会隔几天抽调一下,前来校场,督导操练。
在五大校尉的严苛管理下,新的平北军面貌焕然一新,站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没有一名将士畏惧退缩,全部昂首挺胸,傲然而立,接受曹亮的检阅。
“士载,越骑营何时可以出征?”曹亮问邓艾道。
“随时都……都可以!”邓艾回答道。
曹亮显然等得就是这种句话了,他回头对桓范道:“如此大雪,匈奴人定然是无所防备,此时偷袭九原正当其时,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桓范不置可否地道:“趁雪而进,倒是可以做到出奇不意,攻其不备,但是九原传回来的消息,匈奴人这半年来,重新修筑了九原城,五部兵马各守一门,防备严密,如果偷袭不能得手的话,必然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曹亮闻言,道:“那依先生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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