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不死的朱刚烈自然不知道乌巢禅师与毗蓝婆之间发生了什么。
此刻的他,正用钉钯拖着几女在虚空中没命奔逃。
为免被轻易追踪,他奔跑的路线也随时变换,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东,一会儿西。
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具体到了何处。
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奔行了多久,但按他估计,若是这西游世界是在地球的话,恐怕他已绕着地球跑了不下百十来圈了。
直跑到体虚力竭,口吐白沫,日已西沉,朱刚烈才停下脚步。
四下里望了眼,见周遭并无半个人影,才降下云头,落到郁郁葱葱的一处大山。
将几女放下,收好钉钯,朱刚烈也不顾其它,一屁.股瘫坐在青石板上,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全身毛发被烧焦了大半,皮肉也有处处焦糊,但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高翠兰、薛赤珠等女见他如此,个个心疼得不得了。
齐齐拥到他的跟前,为他捶背的捶背,捏肩的捏肩,揉脚的揉脚,抚胸的抚胸,不一而足。
瘫在地上的朱刚烈闻着阵阵香风,一边流着哈剌子,一边眯着眼打起盹来。
不过片刻,竟直接沉沉睡去。
累!
实在太累了!
八女看着流着口水呼呼大睡的朱刚烈,更是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赶紧将朱刚烈瘫坐的身体放平,将他脑袋枕在高翠兰的双.腿上。
身子,由薛赤珠双腿托着。
左手,由薛橙珠轻轻握着。
右手,由薛黄珠小心揉着。
左腿,由薛绿珠压在自己的腿上。
右腿,由薛青珠双手捧着。
半截肢体都分不到的薛蓝珠和薛紫珠只得撅着嘴儿,一个用玉掌作扇,为他扇风纳凉,一个用衣袖揩去他嘴角的哈剌子。
可惜,如此艳福,沉睡中的朱刚烈却浑然不知。
自然也听不到,脑海中响起的系统电音:“叮!恭喜宿主,七仙姑对您好感度+8,达99%,任务进度+20,达81%。特奖励宿主法力值2500点、神通逼水法、法宝九股叉。”
鼾睡中的朱刚烈被众女伺候了许久,见他气息渐趋平稳,终是放下心来。
她们都心知肚明,几经波折,若是没有他在,自己等众恐怕早已性命不在。
此时此刻,薛氏七女,对朱刚烈已不是仅有好感了,而是真正希望托付终生。
哪怕,只能与他有一日半日的欢好,她们也无怨无悔。
这时,听着朱刚烈的鼾声,高翠兰望向薛赤珠,轻声道:“姐姐,现在怎办?”
她毕竟实力低微,又少有在三界行走的经验。
现在身处这荒郊野岭,也不确定有没有脱离危险,只得向薛赤珠等人征求意见。
薛赤珠举目四望,入眼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嶙峋怪石。
山高水恶,一看就不是良善之地。
她们流落凡尘为妖许多年,自然知道,在这等深山密林中,大多有精怪出没。
为免节外生枝,最好不在此逗留。
可是,现在朱刚烈体力透支得厉害,陷入了沉睡,也不知多久才能醒转。
一时间,薛赤珠也不知如何是好。
转头,看向正在为朱刚烈揩哈剌子的老七薛紫珠,道:“七妹,你且到空中瞧瞧,看看能否辨出此间方位?”
薛紫珠闻言,微微点头,纵身一跃,便到了半空之中。
以手抚额,举目四望。
只见四野茫茫,群山宕宕,天已黑尽,哪里辨得出个东西南北?
薛紫珠不甘心,纵着云头又飞行了片刻。
突然眸光一闪,视线凝定在十里之外的一处山头。
只见那山,高有百丈。
山上,黑雾缭绕,不停变幻着形状。
时而如群狼逐鹿,时而像海潮翻滚,时而似,时而似,似耸在山头的一根巨尾。
见着此山,薛紫珠面上瞬间浮起狂喜之色。
掉转云头,不多时便重又落回到薛赤珠几女身前。
“姐姐们,不远处——不远处——好像——好像是师父她老人家——她老人家的洞府哩!”
见着几人,薛紫珠兴奋无比,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几女闻言,齐齐一惊。
薛赤珠有些不信,道:“七妹,你可瞧得清楚?”
其余几女也都将目光凝聚到薛紫珠脸上,虽未说话,但都有些不相信薛赤珠的话。
薛赤珠见几女不信,眼神闪烁,也略有些迟疑。
定了定神,反问道:“你们可记得,师父她老人家当年传我等艺业时,曾说过若有危急时,可到她的洞府寻她?”
薛橙珠想也不想,答道:“自然记得。”
薛紫珠又问道:“那二姐还可记得,师父她老人家的洞府,有何特征?”
薛橙珠沉吟了下,道:“师父她老人家曾言,她那洞府外,有黑雾缭绕,形状百变。其中一状,与她的本命法宝相似。只要咱们见着此状,便知是她的洞府了。”
薛赤珠见她这般说,再无犹疑,望着几女,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想,刚刚我便见着了那奇异景象。”
众女见她说得这般笃定,不由互相望了望。
最终,还是薛赤珠道:“七妹向来心细,应该问题不大。”
薛黄珠也道:“若真是师父她老人家,咱们今日算是暂时无虞了。”
几女听到她这般说,脸上的喜色更浓。
而薛赤珠却有些犹疑,道:“师父她老人家隐在三界这许多年,自身的牵扯也甚大。咱们此去,恐怕会给她带来无穷麻烦啊。”
此话出口,原本兴奋喜悦的几女,却又再次陷入沉默。
她们自知今日逃出盘丝洞,后续定然会有许多纠缠。
说不得,此时此刻,便有许多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几众。
如此情势下,若再去见了自家师父,岂不是连累了她?
有此顾虑,几女一时再次犯难,眉头皱得比刚来此地还要紧。
几女你一言我一语,听得一旁的高翠兰云里雾里。
不过,虽不明白她们话里隐藏的许多信息,但她却深知,几位姐儿怕也不怎么想去见她们的师父。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是。
正当几女再次沉默时。
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却在山林间响起:“徒儿们,都到了为师洞府外,却为何不进来拜见为师?”
话音落地,几女便见一道身影自云端降下,端端立在她们面前。
黑衣黑发,孤冷绝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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