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先前高香兰和高翠兰几人搅乱告期之礼,便说高翠兰和朱刚烈八字不合。
还说什么他俩强行相配,只会一个死一个亡,这才将高太公当场气倒,也才有了后面乱糟糟一串事情。
张二狗见朱刚烈问及此事,犹豫了下,才应道:“这个,这个,妹夫啊,我们也没胡说啊。
“当日我们正愁不知如何搅乱你们这桩婚事,却有个双目失明的算命先生碰巧到了咱们房前,言自己能掐会算。
“你也知道,咱那浑家向来信这些,于是请那算命先生为家里占卜了几事。
“什么挖地的锄头丢哪了,几只不见了的母鸡跑哪去啦,菜园子几颗萝卜被谁偷啦,尽皆被他一一言中,唬得那婆娘将他视作神仙下凡,请他进了屋,好茶好饭供上。
“闲聊之中,她省起今日正是你与三姐儿的告期之礼,于是将你们的八字告诉了那算命先生,着他算上一算,看看是否匹配。”
说到这里,张二狗住了口,拿眼偷偷打量朱刚烈。
却见朱刚烈冷冷一笑,追问道:“然后呢?”
张二狗挣扎了片刻,还是一五一十地道:“结果你猜怎的?那算命先生掐指一算,立即大惊失色,说三姐儿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之体,当配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的纯阳男子,方能阴阳调和,携手百年。所以,所以——”
朱刚烈听到这里,呵呵一笑,接口道:“所以,你们为了三姐儿和妹夫着想,这才相约二姐儿一家,急吼吼地来这里挽救我们的性命咯?”
张二狗知道朱刚烈是在讥讽他们,干笑一声,才道:“这个,这个,咱们当然,当然是为了前来拆散你们,让三姐儿成不了亲,招不了赘。但是,但是,咱们也是为了你们好啊,真的……”
朱刚烈立即摆摆手,阻止了他继续啰嗦。
该问的都问完了,至于高翠兰是纯阴之体这个信息,他刚来高家庄就已知道。
之所以高翠兰年过二十仍旧没有成婚,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在。
在这个时代,男女双方八字不合,的确不能成婚。
诚如张二狗所说,高翠兰是纯阴之体,按理的确应该找个纯阳之体的男子与之相配,才能长长久久。
只是,纯阴之体的女子已是罕见,再要找个与之相配的纯阳男子,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前几年,高太公也不是没有找过,但一直没有找到。
后来相中了几个不是纯阳之体的男子,瞒着高翠兰的生辰八字,要将人招赘入府。
但每到关键时刻,都被高香兰和高玉兰两家暗中使坏,偷偷告诉了男方,唬得男家立即打起了退堂鼓。
一来二去,高翠兰纯阴之体的消息也就传了开去。
即便她生得貌比仙女,却再也没有哪个男子敢冒着生命危险来应征入赘了。
幸得三年前朱刚烈来此,高太公经过认真考察,发现这娃实诚能干,便萌生了要将朱刚烈招为赘婿的想法。
后来借机问了朱刚烈的八字,暗里花重金请先生算过,只说若实在不能找个纯阳之体的男子与高翠兰相配,朱刚烈的八字倒也勉强凑合。
只是,因为朱刚烈不是纯阳之体,婚后定然不能压服纯阴之体的高翠兰,阴盛阳衰已是必然。
若是一个不好,朱刚烈还有性命之虞。
这一算,岂不正中高太公的下怀。
他要招赘,自然是要招个听话乖巧,对高家没有坏心思的。
自家女儿能够稳压男家一头,那自然是最好的。
至于朱刚烈是否有性命之虞,高太公不是太关心,只要能为高家延续香火便可。
带着这样的心思,高太公这才在背后使力,为高翠兰与朱刚烈谈情说爱提供了许多便利。
不然,以这封建礼教的诸多规矩,朱刚烈即便舌灿莲花,怕是连高翠兰的面都见不到哩。
当然,随着朱刚烈和高翠兰的关系愈发亲密,这心善的姑娘还是偷偷将高太公的盘算告诉了朱刚烈。
她宁愿自己独身一世,也不愿自己心爱的人儿因她而早死。
可朱刚烈听到她说出纯阴纯阳之事,只是淡然一笑,想着法儿宽慰高翠兰。
毕竟,他一个穿越客,早就死过一回了,还怕这些?
再说了,自己现在附身的是猪八戒,至于他何年何月初生,谁知道呢?
不过是因为当时高太公有意没意询问他的根脚,他那时也不知高翠兰的许多情况,因而随便胡诌了个日子罢了。
却不曾想,他胡诌的生辰八字,除了自己不信,其余人都当了真。
明白了这些,朱刚烈顿时有些想笑。
看了看躺在板凳上的张二狗,知道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
摆摆手,着人将他抬到另一个角落。
接着,又将高香兰、高玉兰、李大壮三人依次抬进院里,从不同角度一一审问。
最终得到的答案,与张二狗并无什么出入。
至此,朱刚烈基本搞清楚了,这几个贪婪自私又愚蠢的家伙,是被人当枪使了。
看他们几个全身被打得皮开肉绽,不住地哀嚎求饶,朱刚烈也没了继续鞭打他们的兴趣。
让人将他们从长凳上解下,扔出了院门外。
至于以后他们还敢不敢登高府的门,甚或是来报复自己,朱刚烈毫不介意。
在朱刚烈眼里,这些凡夫俗子不过如蝼蚁一般。
他们的勾心斗角,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何况,他们毕竟是高太公女儿女婿,高翠兰的姐姐,打断骨头连着筋,自己用家法让他们长长记性还没什么。
若真个将他们打残打死了,即便高翠兰等人面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也有疙瘩。
考虑到这些,朱刚烈最终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但身为高家仆人的高才,却就没那般待遇了。
不等高香兰等人在外哼哼唧唧地离开,朱刚烈让下人将高才抬到自己的面前。
也没多说什么,只拿起一根杖余长的扁担,重重敲在他的双.腿。
随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平素嚣张跋扈惯了的高才,就这么被断了双.腿,撵出了高府。
看着在院门外翻滚挣扎哀嚎的高才,朱刚烈眼神冷峻非常,喃喃道:“敢觊觎翠兰那小妮子,没要你横尸当场已是我大发慈悲了。”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朱刚烈便以狠辣手段处置了心怀不轨的几人。
相信要不了几天,自己这高家赘婿的名声就将传遍整个高老庄,再也无人敢对自己有半分轻视了。
只是,此刻的朱刚烈,神情并没有半点轻松。
直觉告诉他,今日这场混乱,只是送给自己的开胃菜。
真正的暴风雨,或许即将到来。
想到这里,朱刚烈不由举目望南,自语道:“观音,你当不会这么快就要对我下手吧?我可还没发育成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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