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你还好吗？”
霍秀秀被抱了好几秒之后，顶着通红的眼眶尝试性的问了一句，并且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回报给对方一个拥抱。
可是手在半空中的时候，林砚却又突然松开了霍秀秀。
霍秀秀企图从对方的眼中寻找出一丝破败的脆弱感，好求证刚刚的那个拥抱是真实的，求证自己看到的那个人是真实。
——可什么都没有。
面前这个人表情平静，除了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抱歉，我刚刚失态了。”
顿时，霍秀秀觉得刚刚想要安慰他的自己，像个小丑。
也是，堂堂水神师傅怎么可能会需要自己的安慰呢？
霍秀秀垂下眼眸也在尽可能短的时间之内，安慰了自己的情绪，再次抬头的时候，表情也跟之前无异了。
“没关系，给朋友一个拥抱嘛！”
“抱歉，你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着？”
刚刚霍秀秀好像说了，但是林砚没有注意到。
“我家里做了些好吃的，奶奶让我给你送过来……”略微迟疑之后，霍秀秀又加了一句：“当然也是因为我自己想来的，怎么样？方便让我进去做客吗？”
“当然可以，请进。”
林砚主动去提了食盒，霍秀秀跟在他身后，跟着关上了门。
再见到他，心情还是不免会激动，而这份激动的心情，除了他之外，无人能够疏解。
走进客厅，两个纸人属下都待在墙角的棺材里睡觉，林砚走过去，点燃两根香，分别插在她们的棺材前头，又去饮水机旁接了热水，递到了霍秀秀跟前。
“霍小姐，你觉得我是一个冷漠的人吗？”
坐在客厅里，林砚突然就这么问了一句。
还没等霍秀秀回答，一旁的青衣突然就窜了出来：“大人您才不冷漠呢，如果您是个冷漠的人的话，就不会收下我跟红绫，我觉得你也反而是一个很热心的人，只是表现的比较冷淡而已。”
青衣刚把话说完，韩棠就瞪了她一眼。
“好好的吃你的香火去！”
青衣瞬间一脸委屈。
“大人好生冷淡！最近都没有怎么跟青衣说话！”
说着，青衣还撅着自己的小嘴，双手叉着腰，哼了好几声。
“几百岁的人了，正经一点。”
“大人您怎么这样！一点都不懂得女人的心！”
青衣的话提点了霍秀秀。
也是，根据之前的情报来看，林砚的社会阅历很明显不足，这辈子都在跟捞尸这件事情打交道，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跟女孩子亲密接触过，除了抚养他的师傅以外，生命里甚至已经没有别的女人了，已经死了几百年的鬼魂青衣算是正儿八经的第一个。
这样的林砚，也很有可能只是单单不懂得女人的心思而已。
“青衣姑娘这个身体很漂亮，是新做的吗？”
“是的呀！”青衣开心的转着圈圈说：“是韩小姐给我做的，实不相瞒，我也觉得大人之前的那个直人丑的惊为天人，但是又没有办法，只靠灵魂状态存在于这世上，实在是太消耗精力了，有个归宿才能安定下来。”
韩小姐？韩妍兮吗？
一想到那个人，霍秀秀刚刚才明朗起来的心情，又忍不住变得低落。
比起韩妍兮，自己才是最没有资格去闹别扭的那个人。
“怎么不见韩小姐？她不住在这里吗？”
林砚正在喝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里头的弦外之音，直接干脆的回答了。
“她一个大姑娘跟我一个男人住在一起，像什么话？”
“你是在避嫌吗？”
“虽然韩妍兮可以看得到鬼魂……这辈子也不能正常的生活了，但我还是希望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能够跟正常的男人结婚，她还没有在警局那边彻底离职，走得太近，难免会有风言风语。”
如此贴心的考虑，却是为了跟另一个人保持距离，霍秀秀一想起这就是林砚的性格，可能对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就觉得有些难受，但同时又觉得有些庆幸。
很卑鄙的想着：原来韩妍兮跟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你觉得你是正常人吗？”
这个问题已经算是明示了。
霍秀秀就是在用这样的方法问：你跟韩妍兮会有结婚的可能吗？
“我嘛……”
林砚别有所思的想了想，刚准备说话的时候，房间里面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的林砚，连忙从沙发上拿起毯子，走到霍秀秀面前给她套到了身体上。
霍秀秀也觉得很冷，同时也感到疑惑。
“怎么回事？”
“闭上眼睛，不要看。”
“……好。”
林砚刚直起身，房间内就传来了带着笑声的一句调侃：“这是怕这位小美女折寿吗？”
是判官。
霍秀秀很明显也听到了这句话，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但依旧没有睁开眼，很听话地履行着刚刚的承诺。
“判官大人，若有吩咐的话，传个信，让我过去便可，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这次过来倒也没有什么主要的事，无非就是在下面待的无聊了，所以来看看你，顺便给你传句话。”
“什么话？”
判官坐到了霍秀秀的身边，并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有些好奇的歪头看着她。
林砚上前去把毯子拉过她的头顶：“大人若有话要说，不妨直说。”
“好吧，你送过来的那个小姑娘让我传句话给你，说不必为了她而为难，她自己选择了原本就要走的那条路，将于半个时辰之后彻底消亡。”
闻言，林砚的眸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大人跟我说这些作甚？”
“没什么，就是那个小姑娘担心你因为她茶饭不思，特意让我来传话而已。”
“只怕并不是让你这么说的吧？她应该只是托付你告诉我，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并没有说自己会消散吧？”
“你果然很聪明，对人性也了解的很透彻，所以……”判官走上前，跟林砚对望着说：“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你会如何选择呢？要开先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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