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电话那边,陆老夫人威严的声音传来。
虞明烟轻声的说了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怎么?没借到?”
那两个刺青男,看见虞明烟挂断电话时的表情,大概就可以猜到结果。
虞明烟咬着苍白的唇瓣,低着头,逃避性的去看身旁沈洲的脸色。
见虞明烟不说话。
刺青男又看向沈洲,语气有害怕拿不到钱的急躁和冷意,“如果消息没错的话,那是你爸吧?说说,你看着怎么办?”
沈洲其实不信,他们会真的要了他爸的命。
人在医院。
他要是死了。
这些人,一个也跑不掉。
那几人见沈洲不言语,倒也猜中了他几分心思。
嗤笑一声。
给他们老大,拨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老大,这女人账户被冻结了,他拿不出钱!”
视频那头。
病房里。
刺青头子的脚,没有踩在沈父的病床上了。
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拖了一张椅子出来,整个人休闲的坐在上面。
听见这话的刺青头子,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就有两人突然上前,把沈父从病床上的角落里,给拖了出来,扔在地上。
“小洲!”
沈父看不清视频里沈洲的人影。
但他知道,沈洲一定在看着他。
大声求救道,“小洲,你快把钱拿给他们!”
“你就替我还这一次!”
“最近一次了,最后一次了!我以后再也不赌了——”
刺青头子一脚踩在了沈父的背上,向前微微倾着身,偏头看向视频里的沈洲,“拿不出来?”
他让人把沈父的右手伸开摊在了地上,锋利刀尖从他手背上划过,闪过一道冰冷凛冽的冷光,“上次好像是小指,这次就……”
刺青头子看着视频里的沈洲,“你再拿不出来,他这整只手……可就没有了。”
沈洲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沈父。
一双眼暗沉得厉害。
每一次,他都说是最后一次。
还完之后,还不是照常的去赌。
“你就是砍掉他两只手,我也没有。”
沈洲面容冷峻,周身萦绕着凛冽的气息,毫无感情的吐出几个字。
刺青头子一顿。
这是不打算管了的意思?
随后他的脚尖,用力碾了碾沈父的手指,“亲生的?”
同时。
沈父凄厉的惨叫声,并没有如想象中从病房里传出。
那群人用病床上的床单,将沈父的嘴给紧紧的塞满了。
“唔……唔……唔……”
整个人痛得发颤的沈父,不知道说些什么,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只是不停的唔唔乱叫,朝沈洲求救。
沈洲的脸色,难看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眼底阴鸷的狠意,也沉到了极点。
正当刺青头子,手里的匕首要插下去的时候。
沈洲的手机,响了。
“等等!”
沈洲吼了一句,随即拿出了手机。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沈洲眸光无声的暗了一分。
他走到了一旁。
接听了电话,低沉的音,“陈总。”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
沈洲低应了几句。
大概有三四分钟后。
突然。
沈洲抬眼。
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虞明烟的脸上。
时时刻刻都注意着沈洲的虞明烟,察觉到沈洲投过来的视线时,第一时间就看了过去。
沈洲的眼神,深深沉沉,复杂下隐匿的隐晦,看不清切。
当时的虞明烟看不懂,只是被那样的眼神,吓得一颤。
然而。
一个月后的虞明烟,才明白。
就是这一眼,让她坠入地狱。
那通电话的结束语,最后是以沈洲的一个‘好’字结尾的。
不到三分钟。
沈洲的手机上,传来了钱到账的消息。
“阿洲……”
虞明烟看着接完电话,走过来的沈洲,低声唤道,“谁的电话?”
沈洲没应她。
只是朝那两个刺青男,冷冷的吐出四个字,“账号给我。”
这是要转账?
刺青男忙不迭的,给了他账号。
……
“早这样爽快,不就行了?”
收到赌债的两人,显然异常的欣喜,“还浪费彼此的时间。”
“等等。”
拿到钱的那俩刺青男,转身离开时。
沈洲蓦然出声,叫住了他们。
那两人转过头来,钱拿到了,语气也好了几分,“还有事?”
沈洲微顿。
随后。
沈洲出口的声调和他脸上的神色,一并沉了下去,“这是最后一次。”
“要是你们赌场再敢让他进去,不用叫我还债,直接叫我去收尸。”
那两人神色顿时愕然,相互看了一眼。
随后冷嗤一声。
通知他们大哥离开了。
……
“阿洲,你哪里来的钱?”虞明烟轻声问道。
沈洲盯着她的脸,静了很长时间。
虞明烟被那样深邃又毫无温度的眼神吓到,禁不住的,退后了一步。
这时。
沈洲才伸手,抚了抚虞明烟因为之前哭得厉害,眼角还未散去的红色。
“烟儿。”沈洲如同第一次叫出这个昵称那般温柔,“以后别哭了。”
“哭红了眼,就不漂亮了。”
当沈洲以那样温情的语调,叫出她很久都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时。
虞明烟眼底的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阿洲!”
“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
虞明烟一下子就抱住了沈洲,头埋在他的胸膛里,肩膀抖动的哭得很厉害。
像是要把昨晚到今天,经历的所有难过、委屈,一并的哭出来。
沈洲站在那里,低眸看向怀里的女人,眸底的暗光,悄无声息的浓郁到极致。
顿了好久。
他垂在身侧,紧紧攥得泛白的手,才缓缓的落在女人的背上。
……
星湖湾。
陆听酒醒来时。
已经是要接近中午了。
听到动静后。
遵从吩咐,一直守在卧室门外的佣人,进去服侍她起来。
……
陆听酒一袭浅色连衣裙下来的时候。
客厅内。
气氛诡异。
但是她下楼时,不经意间抬眸,看到客厅坐着的人时,清澈的眸中瞬间染上欣喜。
“哥哥!”
客厅内气氛有点诡异三人,听到从旋转楼梯上传来的声音时,都不约而同的转头看了过去。
被她叫做哥哥的陆祁临,仍旧是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
看见她时。
瞬间。
陆祁临收起了一身漠然的气息,清润的嗓音,“岁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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