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远洋驾校,名叫裴姝的运宗少女在食堂帮忙。
洗菜,洗碗,收桌子,倒垃圾,忙的不亦乐乎。
年后的下山,她的苦苦哀求并没有换来师兄白南弦的认可。
她被运宗弟子“押守”,强行送回山上。
但她又逃了出来,改名换姓,改变面容,躲进了驾校打杂。
她的想法很简单,不去打扰师兄,更不会让运宗弟子找到自己。只要能远远的看着想见的那个人,离他近一点。哪怕只是一眼,这便够了。
青梅竹马的相守,两小无猜的喜欢,她对他向来依赖,依赖到了骨子里。
所以她难以忍受相思之苦,他的远去,那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的日子。
“白雪,大白菜送来。”厨师孙胖子扯着嗓门大喊道。
化名白雪的裴姝小跑着冲进洗菜房,抱起满满一篓子白菜费力的移动着。
“卧槽,怎么还没切?”孙胖子傻眼道:“你今天搞什么鬼啊,稀里糊涂的,这马上就要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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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忘了。”裴姝满头大汗,弱弱的道歉道:“对不起啊孙哥,现在切还来得及吗?”
“换换换,换豆腐干。”孙胖子焦躁道:“大白菜留到晚上,你快去盯着点主任,别让他找机会扣咱俩工资。”
“哦。”裴姝傻乎乎的应着,做贼似的守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那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洗菜的王婶笑道:“小雪,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啊?什么事。”心虚的裴姝慌里慌张道:“晚饭帮你留排骨吗?还是肉圆。”
王婶黑脸道:“故意的是不是?”
“我那个侄子,在车管所上班,家里条件不错,有没有兴趣一起吃个饭?”
“我给他看过你的照片,他挺满意的。”
“虽说年纪上比你大七岁,可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会疼人。”
王婶苦口婆心道:“你在京都无亲无故,干吗不找个男人嫁了?”
“家里人对你不管不问,你自个得为以后想想。”
“能打一辈子杂吗?有什么出息。”
裴姝面色发烫,支支吾吾道:“不用了王婶,我是和家里吵架才溜出来的,过年就回去。”
“我,我爸妈对我很好,尤其是我哥哥,我的婚事得听他们的。”
王婶不死心道:“真不再考虑考虑?我侄子有车有房,因为眼光太高,这才迟迟没有结婚。”
颠勺的孙胖子插嘴道:“哎,我怎么听说你侄子都快四十岁了。”
“离过婚,有个十七岁的儿子。”
“你是要白雪去当后妈呀,还是给你侄孙当媳妇?”
王婶勃然大怒,抓起菜筐里的黄瓜就朝孙胖子砸去:“有你什么事,你个怂货,一辈子炒菜的下贱东西。”
“哈哈哈哈,那也比你这个老寡妇强。”孙胖子捡起地上摔断的黄瓜,挤眉弄眼道:“怎么,好不好用?”
“到底是粗的好还是细的好?”
“恩,我觉得带刺的这种最好。”
王寡妇起身叉腰,破口大骂。
孙胖子尖酸刻薄道:“你也就五十几岁,风韵犹存。与其到处帮你侄子说媒寻亲,倒不如和你侄子凑合一下,肥水不流外人田哟。”
王寡妇面色涨红,罕见的闭了嘴。
孙胖子一边炒菜,一边扭动着肥胖身躯模仿道:“哎呀,好婶婶,慢点。”
裴姝转身偷笑。
王寡妇胸膛起伏,崩溃逃离。
不知是被孙胖子气的还是坐久了两腿无力,她脚步虚浮,隐隐瘫软。
直至跑到女厕,她扶着厕门,一口呻吟从喉咙发出,销魂至极。
“白雪,上菜。”孙胖子熄火洗锅,不忘叮嘱犯错的裴姝道:“以后少跟王寡妇啰嗦,她那人心术不正,一肚子坏水。”
“你涉世未深,别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裴姝乖巧道:“知道的孙哥。”
“恩,吃饭的时候去休息室,我留了半碗排骨。”孙胖子嘿嘿笑道:“还有你最爱吃的炸鸡腿。”
裴姝开心道:“那晚上我教你女儿弹琴。”
“嚯,明白人,孙哥没白疼你。”孙胖子满意道:“晚上主任不在,厨房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你要严厉点,拿出老师的样子,别让那丫头觉得你没脾气。”
“该打就打,千万别心软。”
运宗百年来最天才的弟子微笑不语,又狠狠点头。
她不是傻子,分得清谁对她好,谁对她有所图谋。
自小被运宗宗主亲自教导的得意弟子,独占半斗气运的九尾命格,又岂是红尘俗世的凡人能算计的?
“孙哥,最近,最近半个月别开车。”
裴姝小声道:“你太胖了,多走路,锻炼下身体。”
孙胖子笑骂道:“神神叨叨的,我还以为你会算命。”
“行吧,不开车就不开车,是该减减肥了。”
“每个月还能省几百块油钱,到时请你吃肯德基。”
裴姝吐了吐舌头,端着菜盆往大厅走。
她不止会算命,还会观运。
这一点,哪怕是身为少宗主的白南弦都不如她。
二楼办公室,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年男子倚靠在窗边,他色眯眯的望着下方大厅内忙活的裴姝,打了个响指。
“老刘,厨房打杂的丫头叫什么?”他随口问道。
沙发上,驾校主任刘金宝忙不迭的回道:“白,白雪。”
年男子露出猥琐笑意:“阳春白雪,瞧这走路的姿势,眉眼间的青涩,好像还是个雏。”
刘金宝人老成精,哪能不明白老板的意思,立马知而不言言无不尽道:“外地人,据说是和家里吵架溜出来的,在京都无亲无故。”
“人很勤快,做事也认真,就是有点死心眼。”
年男子将窗户彻底打开,问道:“死心眼?怎么个死法。”
刘金宝搓着手道:“对她动心思的有钱人不少,这丫头油盐不进。”
“要不然,咳,早被人上了……”
年男子指名道姓道:“是被你上了吧。”
刘金宝吓的不敢说话,站在一旁赔笑。
年男子推了推镜框,自信道:“安排一下,我晚上请她吃饭。”
下方大厅,感知敏锐的裴姝下意识的抬头,她看到了年男子。
目光交汇,对方柔和一笑。
裴姝视若无睹,继续为午餐忙活。
没人知道,刚才的一眼她已然借运看清对方的命运。
今晚必死,无人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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