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索性暂停了前话,将此事给自己解释清楚:“一张不能见人的榜单,那上面从上往下做了一个排行,基本上,你可以认为那东西就是告诉你谁最招人恨,这最招恨的人的命值多少钱。这个榜单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我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确实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一份榜单,并且这份榜单其实有点相当于悬赏令一类的东西。大概就是有人在对一些人不满,想要干掉对方,但又干不掉对方的情况下,重金悬赏可以干掉的人。而这个榜单的排行是按照出价多少进行排行的,所以排行居榜首的,便是最招人恨且命也最值钱的那位。这个榜单的出价未必是一家出价,还有组团出价的。就大概是一群人都恨这个人,就联合起来一起出价。除了这种出价方式而外,还有一种竞标的方式。这种方式,多数是那些江湖帮派中出了叛逆,但自身门派又暂时没有办法把这个叛逆给找出来。久而久之,这样的叛逆多了以后,就会有专人对这些人进行一个拍卖,看谁来接手这个叛逆的逮捕。根据来竞标的人的多少,判断该叛逆的价格。这个价格会回馈到要处决该叛逆的江湖帮派那里。那个江湖帮派愿意接受这个给出建议的价格,则把这个价格作为起拍价。根据最终那些竞标人的热情以及逮捕的难度,会有十轮出价。看谁拔得头筹。据说,这东西好像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得手的人,奉上榜单上的人的全尸,悬赏的人在验尸过后,交予其重金。这个东西好像已经流传了很久很久了,但具体是谁在制作这个东西,拍卖又是由谁组织的,却根本就没有任何消息。总之,这东西还挺神秘的。”

    自己完全不敢相信:“竟还有这样的东西...”

    “虽说这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它也确实有存在的现实可能性。这世上,总有些人挺招人恨的。”主人动作极小地耸了一下肩,说起琴江来,又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像琴江那么有钱的,我都恨他~”

    自己为此,怔怔地看着自己对面的主人:“主人,你...”

    主人轻笑一声:“嘻~开个玩笑嘛~不过,他那个样子,确实是有招人恨的资本啊~人长得俊逸,一副翩然若仙的样子,背后还有景廷派这么一个大派在身后站台,还有琴家的势力,还有他自身非凡的实力,还有‘影斋’的支持...虽说我这都可算是化外之人了,但真羡慕啊~”

    在自己的认为里,事情不是这样的:“主人竟还有这样的感觉?”

    主人眨了眨眼,有些俏皮:“怎么没有?我又不是打算心如止水了~任何成员,都对美好的东西是有向往之情的,有这种感觉,说明我还没到日薄西山的境况中呀~”

    自己有些怔愣:“...”

    感觉自己似乎遇到了假的主人。

    “莫非你到了那种境况中?”主人仿佛觉得不够似的,竟然跳下栏杆,猛地隔着桌子凑近自己,用扇子挑起了自己的下巴,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还得喊你一声尊师呀?”

    自己窘得脸都羞红一大片:“主人莫要戏弄我~”

    主人仿佛是得了趣,这才笑嘻嘻地退回原位,依旧那么放浪形骸地瘫着:“嘻~我想,即使是像老祖那样的尊神,也不可能到了完全心如止水的地步。难道这六界的安危,他不担忧吗?难道三清的进境,他不担心吗?”

    但自己却羞得都不敢去看主人,只敢低着头,脸上的热度一点退却的意思都没有:“...”

    主人看着自己这样,低低感慨道:“别那么压抑自己,任何成员都有属于自己的情绪,或慕艳,或喜爱,或伤感,或犹豫。任何成员事实上只能是淡化情绪的汹涌澎湃,却没有谁可以完全的没有情绪。”

    自己脸上的热度因为主人的话,好像退了点,但自己还是不敢抬头:“...”

    对于这样的自己,主人只好把话题回转:“其实...在处理派系斗争的这个事情上,琴江处理得很不错,道英对于这件事也算是处于默许的状态中,甚至对于结果还算是满意的。不过,这对琴江来说,也不能完全地说是他当了一回道英手中的棋子。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他们琴家是官宦世家,在官场中混迹,光是有那么几分舌头灵光,可是完全站不住脚的。可以说在官场中混迹,是既要口蜜腹剑,还要面软心硬。没几分手腕,在官场中想要左右逢源,想要平步青云,想要稳居泰山,那可不容易。琴江虽然本身的性情,也确实很霸道,很铁血,但这些东西只是打娘胎里带来的,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他不算是完全的成长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而道英这么一做,其实算是恰巧地给了他一个历练的机会,他们之间可以说是各取所需了。这个事情,其实挺像是纸上谈兵那个故事的。光是在嘴上将兵法说得头头是道,在沙盘上将双方对阵演习得酣畅淋漓,这都是没用的。唯有走上战场,亲自去体会体会疆场的肃杀,去感受感受马革裹尸的凄凉,去品尝品尝浴血奋战的激烈,才能真正成长为将才。景廷派那么大,光是分院都有好几个,还有隶属景廷派的‘景廷派系’,还有‘昆仑联盟’的盟主之位,若是琴江得不到非常严苛的训练,他是无法驾驭景廷派这么一匹烈马的。”

    自己对那些人所说的话,有了稍微深一些的体会:“这...便是那些人所说的,真正的爱,是给予后辈翱翔天际的能力,而非奉上无与伦比的珍馐吗?”

    “是。”主人的面容带着沉静,“你想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故事,你也能大致明白道英对琴江的期待。”

    自己感觉,与小银的大伯对小银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道英对琴江...”

    主人微蹙着眉头,声音有些低沉:“可以这么说,确确实实的,师父之情。”

    自己感觉,主人这话说得太笼统了些:“师父之情?”

    “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主人却觉得他说得相当的名副其实,“道英教给琴江的,并不仅仅只是高深的弹琴技法,同样也教给他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上位者。道英与琴家有一些渊源,当然更多的渊源事实上是他跟琴父之间的交情。他都可以做琴江的伯父了。他这老头惜才爱才,否则也犯不着对琴江如此栽培。派系斗争的事情,虽然他来做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不代表他不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并且,即使他真的不想来做这个事情,道和也是一个可替代的选择。不过,这么一件事情,他是多数可能不会选择道和的。道和这老头,其实算得上幸运,虽说能力上不及道英,并且在整体上也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甚至来说当年景廷派的派系斗争都是把他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家伙儿排除在外的,但谁能想到,他却得到了道英师父的钦点,成为景廷派的长老呢?这可真的算是非常幸运了。这景廷派的长老之位,是很多人慕艳的位置,尤其是长老之首这个位置。景廷派的长老之首这个位置,其实都有点儿相当于景廷派的副掌门了,权势比那些一般的长老大多了,对景廷派的很多事情都有调度的权力。这么一件事情,道英不出面,让道和来做,也不是不可以。但多半情况,道和没有做到的能力。道和他确实...挺优柔寡断的。他无法做,道英还可以选择其他的长老来做这个事情,只是道和处于长老之首这个位置,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掣肘吧~在这件事情上,其实道和并不怎么认同道英和琴江的做法,他心肠软,见不得这些事情。所以,当一切的一切呈现自然选择的状况下,琴江还真的是只能担起这么一个重任了。”主人略有些叹息,“道英更多的是把琴江当作自己的儿子在爱护了。他和道和不一样,道和那老头和蔼得多,对这些后生晚辈都有提携之情,但他更多给这些后生晚辈的关爱很像是做好的‘鱼’。而道英给这些后生晚辈的关爱,则更加倾向于教给这些后生晚辈自己去‘钓鱼’的方法。原本也是,他们这些做师父的,可以帮这些做徒弟的一时,帮不了他们一世。我更加赞同道英的做法。再说,其实琴江与他也算是情同父子,他们俩关系挺好的。道英待他也算是视如己出。几乎可称作模范师徒了。”

    自己感觉到在自己的四面八方有些微凉气在将自己缠绕:“...合格的上位者...”

    主人的语气有些复杂:“怎么说呢?在这件事上,道英算是既有革除景廷派积弊的需要,也有在见到琴江的那一刻起就希望把他手中的掌门大权交到琴江手里的期望。他...算是既有私心,也有责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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