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自己最终还是心一横,打算为小银疗伤。

    自己感觉到扭转脖子时候的自己,整个脖子以上的脑袋和脖子以下的身体之间,就像是年久失修的轴承般,不仅转动得晦涩艰难,还能恍惚地听到因为生涩的转动而发出的“吱嘎~吱嘎~”的声音。那般模样,还真好似朽木烂材。好不容易,终于能够看到小银的后背了,自己抿了抿唇,伸出手去,打算掀开小银的里衣。其实,不过半尺的距离,但自己伸出手去的样子,却像是从神州大地的南边儿走到了北边儿。自己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手在发着颤,虽然这不应该,甚至作为医者这不允许。但自己就是没有办法控制。终于自己抓住了小银里衣的下摆,马上就要掀开了,自己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抿着唇,蹙着眉,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在做着什么攸关着无数人性命的决定般的,缓缓掀开了小银的里衣。

    非常出乎于自己意料的,竟然小银的腰上,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些个带着暧昧气息的红痕,仅仅的就是那般玉瓷般的肌肤,因为阳光,还泛着几分暖意。

    瞧着这般模样的小银的腰,自己真的很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能够用那样的心思来揣度小银呢?

    自己的心思真的是太过阴暗...

    暗觉对不起小银,自己迅速地拿起了那个琉璃瓶子,打开琉璃塞子,倒了些许药液在手心上,塞上塞子,放在床头,双手掌心相对,缓缓揉搓,待得掌心微热,空气中微微泛着些许兰草的馨香,自己将搓热的双手放在了小银的腰上,按照以往学习的技巧,温柔地舒缓着他的不适。

    此刻的小银,乖巧儿地跟在太阳下打着盹儿的猫儿一样,就那么趴着,安安静静的。

    过了一会儿,小银缓缓开了口:珲哥哥,能够按揉一下腰眼吗?

    此时,小银的声音远没有平日里那么趾高气扬,多了一两分慵懒。

    按照他的嘱咐,自己用四指环住他的腰侧,拇指按住他的腰眼,暗暗地有规律地为他揉按。

    这么一揉按,也不知是怎么了,小银忽然就发出了一声好像是气音般的感叹:嘤~

    对于这溜出口的不经意的声音,立时小银就察觉到了,赶紧地把嘴闭得紧了。

    自己的手指,明显感觉到了小银的僵硬,于是自己便问了一问:是力道太大了吗?

    想起小银走路时的样子,再想起自己方才不正经的心思,自己竟有一丝的紧张,生怕让小银再多受一些罪。

    小银对于自己的疑问,轻微地晃了晃脑袋:没有,只是有点酸酸胀胀的,有点难受而已。

    对于病人而言,若是能够感觉到这般酸胀,这说明找准了穴位。

    听到小银的回答,自己放下了心来。

    只是,小银回答自己话的时候的声音,却异常的有些绵软,就像是小银那拥有着蓬松绒毛的尾巴似的。这声音听起来,可说是颇为动人。自己的心,竟然都有些柔软了。

    待得药效发挥了,小银按住了自己的手:珲哥哥,可以了。

    听到小银这么说,自己却有点不放心:真的?

    小银转过头来,目光中带着谢意,灼灼地看着自己:真的,珲哥哥的手法很好,药到病除。

    说罢,嘴角还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眼眸也似一道弯月。

    虽然仍旧有些担心,但看着小银眉眼间似乎没有了阴霾,自己便还是信了他的话,拿起放在床头的那个琉璃瓶子,准备归于原位,顺便去净手。

    这个时候的小银,也并未有什么动作,只是将床上的被子放在了床头,随手拢了拢,靠在了上面,顺带的将方才脱下的外衣,往床尾踢了踢,就那般柔柔地靠着,等着自己回来。

    自己将琉璃瓶子放好,净了手回来,便看见的是,仍旧穿着里衣的小银,慵懒地靠在床头,那双灵动的狐狸眼微微阖着,像是在闭目养神,方才脱下的外衣被他给弄到了床尾。

    瞧着这番景象,自己走上前去,拿走了他的外衣,悉数扔到了脏衣筐中,又折返回来,坐在了床边,道了一句:你若是累了,就先休息。

    自己这么说,不仅仅是鉴于小银看上去确实是有几分疲惫,也鉴于在按摩过后,身体松弛,容易泛着困倦,还因为莫名的在心底里,有点害怕小银关于腰痛的解释,虽然自己并未在小银的身上看见自己所想象的旖旎的红痕,但还是有些...

    自己的话刚刚讲完,就见小银睁开了眼睛,眼尾勾勒着轻微的笑意:珲哥哥,谢谢。

    听着小银的道谢,自己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是自己心思多,让小银平白受了些折腾,但到头来...

    对于此番名不符实的道谢,自己稍微别过了眼去,微微辞让:无碍。

    接着,小银就拉住了自己的手,有几分难言地说道:珲哥哥,我知道,我在主人面前先斩后奏一事一定让你很恼火,但...此事并不全然是你所想象的那个样子。

    被小银拉住了手,自己还感到有些别扭。

    虽然在心底里已经将他当做了弟弟,可因为那次的意外而在心底里埋下的些许容易跑偏的心思,却让自己无法完全的冷静。

    自己感到,自己的手都僵硬了一瞬,也不知道小银是否察觉到了。

    当年,小银在主人面前先斩后奏一事,自己虽然并不想承认,但是也不想违心地欺骗自己,对小银丝毫没有什么怨言。

    此刻,小银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个话头。

    这...

    他是什么意思?

    是要为曾经的事情解释一番吗?

    可时过境迁,自己已经释怀了,不需要他的解释了。

    再言,学医学药也未必是全然的枯燥,至少自己能够通过自己的学识,解除那么多人的痛苦,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感到欣慰的。虽然也有力所不逮的地方,可世间原本就是这般盛衰转化,枯荣流转,留不住的,便是留不住的。自己也未曾感到十分的惋惜。自己相信,尽人事,听天命。自己并没有那个与天争的意念和勇气,这一点,自己还尚算清楚。

    小银...小银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对于此事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

    对于小银的此番话,自己心里固有疑问,且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保持了沉默。

    小银似乎也不介意自己不搭腔,就那么伴着些许歉疚的语气,自顾自地讲了下去:珲哥哥,我...此事说来话长,我希望你有耐心听完我的话。

    说着,小银可能是轻笑着叹了口气,继续道:珲哥哥,我爱上了一位,就是在随着医仙君上前往天界的期间。那位,可能是我这辈子所唯一能够倾覆这颗狐狸心的地仙。他也是灵,只是身怀顶级地仙的能力。他...让我心动。但我知道,我的心动,对他而言,应当说是卑微的。他是琴仙君上的儿子,是琴仙君上器重又宠爱的幺子。他的哥哥们也十分的宠爱他。他几乎叫做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拥有那么多,自然我对他的心动可能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些。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我确实管不住自己的心。狐狸一辈子的心动,只有一次。这么一次,便是永恒了。而且,这也是狐狸成年的标志。狐狸一生,无论多大年纪,即使妖媚得令众生都折腰,但也必须能够遇见此生唯一的心动,才能真正成熟,才能真正得到天癸至。天癸至之前,狐狸便有千番手段令众生迷醉。而天癸至之后,则更加成熟妩媚。无论天癸至前后,狐狸都会有缠绵的需要。因为这是狐狸天生的属性,无法改变。只是在天癸至之前,是一种非常平淡的状态,通过修炼,都是可以化解的。但天癸至之后,便是需要真切了。至于心动的那位,当然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在情况不允许的时候,便会寻了他人。且心动的那位也会成为这只狐狸心头的朱砂痣,不能随意碰的。无论公狐狸还是母狐狸,只有与心动的那位在一起,才会释放出身体深处最蚀骨最销魂的缠绵以及一种独特的香气,令双方之间都只欲乐不思蜀。而对于除了心动的那位以外的,便只是不断地用水浇灭不熄的火焰。其余的用处一点也无。珲哥哥,那次在水榭中,在你来到之前,我和主人就在调情了。当时,我和主人都寻求刺激,并未给水榭加上结界,所以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我们都很清楚。我知道你来了,也知道你匆匆地跑走了。就在你离开没多久,我还和主人调笑说,你虚长我许多岁,竟然那么纯情。主人笑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那么讨厌?之后,我就和主人共赴巫山云雨。那一次,或许真是因为这么意外的一出,我和主人都十分的爽快。没过几天,我就发觉你在躲我。刚开始,我没明白,你干嘛躲我,我又不会吃了你。但后来想想,你那种凌乱的脚步,我就知道你多半是为了这个事儿,心里有道坎儿。于是,我便想着,依照你的性子,怕是得些日子辗转反侧,睡不好觉了。所以,我就去了药库,给你配了药。那个时候,刚好碰到主人。主人瞧我配药,还问我是不是他不对,害我不舒服了。主人问的这话,当然不是他没有看出我配的是安神的药,只是他也知道当时你匆匆离开的事,他只是用这件事来调侃我而已。我并没有接受他的调侃,只是很直白地告诉他,这药是为你准备的。他当时也没说什么,我估摸着他可能觉得你心思太重,这般不好。于是,我本想出言,告诉主人,你并不是心思重,只是对于情爱一事感到别扭而已。但转念一想,我若是有机会碰到令我心动的那位,我可能会想尽了办法和他缠绵,甚至追随他,这般主人的身边就会少一个得力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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