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三十六年二月。
夜晚,青武城后山,寒冷的北风飘过。
一处空旷之地传来声音,
“墨老,你的腿?是谁干的,我……我去杀了他…”说话少年一身黑衣,脸带恨意,眼眶湿润。
“陆凡,没事,都是皮外伤,你先听我说,今天是你生日,不知不觉你已经十六岁,
成年了,以后照顾好自己,今日过后我不会再来看你。我有我的宿命,不能一直陪你长大。”
墨老头戴斗笠,一身黑色长袍随风飘动,抬头望向天空。
陆凡语气更是焦急:
“墨老,我现在已经黄阶二品了,我努力修炼,不会给你拖后腿,可以带上我一起离开吗?”
说着陆凡跪倒在地,自从十岁那年被送进白家做仆人,墨老就告诉过他,十六岁成年时,墨老就会离开。
“陆凡,我有我的宿命,而你也有你的使命,
你的使命就是活着,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做一个普通人。”墨老声音冷淡道,从始至终都没有低头看向陆凡。
陆凡抽泣声音逐渐大了起来,看向不为所动的墨老随即擦了擦眼泪哽咽说道:
“墨老,我白天做工再苦再累,晚上都会来这后山修炼,就是为了这一日你可以带我离开,
你口口声声说让我做个普通人,可我不想,我只想跟在你身边。”
还有一点陆凡没有说,那就是想跟着墨老,让墨老告诉他自己的身世,
多年来每次开口问起自己的身世,墨老就会严厉的呵斥他。
听着哭泣声越来越大,墨老终于低下头看着陆凡,眼底闪过一丝不忍,缓缓叹气“唉”
好似下了决心一般,双手扶起跪在地上的陆凡,开口道“陆凡,你的身世孤苦,我想让你做一个普通人,不受伤害,
今日你苦苦哀求,我便和你约定,五年之内你能加入玄天宗,
我便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如果不能,那你我再无相见之日,你娶妻生子,平安过完一生。”
墨老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金色锦盒,递给陆凡。
“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一定要保护好它”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更没转头多看身后哭泣的陆凡一眼,
口中发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陆凡,你一个人好好生活,玄天宗收徒甚严,你不会有机会的。也不知道给你这个希望是害你还是……”
陆凡看着一瘸一拐的墨老背影,心中暗暗发誓,五年,五年我一定要加入玄天宗。
……
陆凡拖着疲惫的身躯缓步进入白家后院,轻脚进入偏房,躺在硬板床上,缓慢郑重的打开锦盒,
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墨老第一次送自己礼物,同时他也离开了,哎。
锦盒打开,一个不规则的玉佩映入眼帘,玉佩背面刻着“令”字,正面好像是一副画,借着月光陆凡也看不清楚,
随即将玉佩带在脖子上,只见玉佩散发着丝丝微弱的绿光流入陆凡身体,陆凡模模糊糊的睡着,在梦中感觉有一丝凉意进入身体。
“凡哥,起床了”
陆凡起身看向一旁刚起身的凌峰道“今日你身体有恙,不用出工干活,我去就行,中午再出门给你抓点药,你好生养身体。”
“行吗,凡哥,少爷不会……”凌峰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看着陆凡,担心的问道。
“无妨,只要活干完就行,再说了,少爷把你都打成这样子了,怎么上工干活。”陆凡说着穿好衣服,径步出了房门。
陆凡来到院中,开始一天的劳作,劈柴,挑水,打扫院子。
临近中午,陆凡右手拎着几包中药,左手提着一些补品,
刚打开后院大门,一声声喝骂和惨叫传入耳中。
“好你个凌峰,学会偷懒了,看来昨日教训的不够”
“啪,啪”
陆凡大步走进偏房,一声大喝“等一下”。
俯身扶起正趴在地上的凌峰,转头看向白大少和身后的几名仆人。
“少爷,凌峰昨日受伤严重,他不是武者,没有恢复,
今日不方便干活,活我已经替他干完了,何必又来欺负他。”
白大少一脸怒色,看向陆凡讥讽说到“你一个下人,还想教训我?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收拾”
陆凡面无表情,帮助凌峰躺好在床上。
“少爷,我哪会教训您呢,只是你再这样打下去,夫人知道了她会教训你。”
“别拿我娘吓唬我,今日我娘出门了,过几日才回来,
哈哈,以往你找我娘告状,我让你三分,今日别说凌峰,你也跑不了!”
白大少满脸怒色,一鞭子抽向陆凡。
陆凡十岁入府做仆人,从小饱受凌辱,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身上挨了一鞭,顿时皮开肉绽。
白大少白天成,是白家家主之子,修炼天赋不错,却没有用心修炼,
仗着白家家大业大,资源雄厚,被丹药强行提升至黄阶二品,
陆凡虽是下人,没有丹药资源,但刻苦修炼。
从小到大更是夫人口中,和白大少对比的对象,
这也导致白大少从小欺负陆凡,凌峰性格孤僻,和陆凡住一个屋,自然也是白大少欺负的对象。
“啪,咦,你脖子上带着什么。”白大少忽然眼睛一亮,看着陆凡脖子上带的玉佩。
陆凡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看着白大少说到:“少爷,这是刚才地摊上买的,不值钱,少爷若是喜欢,一会我出去给少爷买一个”
白大少一脸古怪的看着陆凡,这小子从小到大,不管自己怎么欺负他,都是古井无波,面无表情,一副傲骨的样子。
这次为了一个玉佩竟然……这玉佩有点意思,当即计上心头开口道:“玉佩给我,今日之事作罢。”
陆凡一脸怒色,神色坚定说到:“少爷,今日之事随你处置,玉佩是亲人传给我的,恕难从命。”
白大少目含讥讽大手一挥,喝道:“这可由不得你。”
后面站着二位下人同时出手,二人擒住陆凡,白大少伸手摘向陆凡胸前的玉佩。
陆凡冷漠双眼扫视屋内众人,身体下蹲,挣脱二人束缚,一脚踢向白大少。
白大少气势暴涨,黄阶二品实力显露无疑,陆凡也不甘示弱。
白大少身影一闪,犹如闪电,陆凡双拳紧握飞速攻击,二人从屋内打到屋外,僵直不下。
白家仆人越聚越多。忽的一声“住手,陆凡你好大胆,竟敢和少爷动武。”
陆凡顿时感觉周身空气一桎,转头看向来人,来人一身长袍,正是白家供奉白元明,黄阶九品实力,此刻他凌厉的目光死死盯住陆凡。
白大少看着陆凡被压制,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到:
“今日你敢和本少爷动手,真是胆子不小啊。
算了,念在你来我白家多年,玉佩给我,或者逐出白家,你自己选”
众人齐声附和道“逐出白家”
陆凡心知今日不能善了,夫人又不在府内,白大少故意找事,看来想逼自己离开。
陆凡转身进入屋内,和凌峰告别后,扫视了一圈,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六年的房间,带着自己的行囊,出了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