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晴带着李小美去上课去了,李子安出门去了隔壁。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出门前他把文生送给他的那一串海黄手串给戴在了手腕上,那玩意花纹斑驳,每一颗珠子上都像是趴着一只蜘蛛,锃光瓦亮,十分好看。
门虚掩着。
这是在提醒他不要敲门吗?
李子安苦笑着摇了一下头,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熟悉的画面迎面而来,沐春桃正趴在瑜伽毯上做瑜伽,一双大长腿劈开压在瑜伽毯上,一字马绷得笔直,整个人就像是一支圆规压在地上。
李子安莫名有点担心她会因为太用力,整个人会从一条裂缝开始裂开。
昨天晚上听到了她和沐龙的谈话,然后晚上做梦还梦见她了。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沐春桃瞅了李子安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一双大长腿往中间发力,不用手,她竟然就从一字马的状态下慢慢的站了起来。
李子安笑着说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你很喜欢瑜伽吗,天天都在练。”
“我是为我将来的老公练的。”沐春桃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子安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丝醋味,也有些尴尬,只是下意识的“哦”了一声。
沐春桃笑盈盈的看着李子安,那眼神就像是一个喜欢吃糖的女孩子看着一块棒棒糖。
李子安忽然明白了什么,脸却微微红了一下。
“你居然会害羞,好有趣的样子,你是不是想歪了?”沐春咯咯笑出了声来,满满都是捉弄的味道。
李子安越发尴尬了,他转移了话题:“沐叔叔呢?”
沐春桃说道:“他在他房间里,大概还在睡吧,我去叫他。”
李子安点了一下头。
“嗯咳!”一个男人的咳嗽声从楼梯间传来。
说沐龙,沐龙就到了。
他其实早就起床了,但听到沐春桃跟李子安在说话,而且那些话让他这个当爹的尴尬得要死,硬生生的憋着,在楼梯口站了两分钟才咳嗽出来。
沐春桃慌忙从瑜伽毯上拿起一条毯子,裹在了身上。
在李子安面前,她不遮不掩的,李子安想怎么看都可以。可沐龙不同,那是她亲爹,她也会尴尬。
“嗯咳。”
下楼往客厅走的时候,沐龙又咳嗽了一声。
这是在提醒两个年轻人,我真的过来了,乱七八糟的话或者动作该收敛的收敛一点。
李子安笑着打了一个招呼:“沐叔叔,早。”
“小李,早。”沐龙走了过去,看了沐春桃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去把衣服换了,给小李和我泡杯茶。”
“我先给你们泡茶,再去换衣服。”沐春桃往饮水机走去。
“小李,坐坐坐。”沐龙招呼李子安入座。
李子安坐了,发现沐龙正直盯盯的看着自己,那眼神有点不善,他这边也没了以前在这个家里的轻松和自然的感觉。
不过他也理解沐龙的略带点“敌意”的反应,都是养女儿的人,他自然能体会到父亲对女儿的关心和忧虑。尤其是女儿找男朋友的时候,这种忧虑甚至会变成焦虑。当父亲的总会担心那个男孩是不是骗子,脾气好不好,女儿会不会吃亏什么的。
“那个,我们就直接开始吧。”李子安将右手伸到了沐龙的面前,“沐叔叔,老规矩,请你闭上眼睛,在我的手上随意画画,然后我让你停,你就停。”
沐龙伸手过来,却看见了李子安手腕上的海黄手串,两眼放光地道:“海黄手串,还是蜘蛛纹的,这个可是好东西啊,小李你在哪买的?”
李子安说道:“这是一个朋友送的。”
沐龙还直盯盯的看着海黄手串,掩饰不住的羡慕。
李子安将海黄手串摘了下来,顺手就套进了沐龙的手腕上。
沐龙讶然道:“小李,你这是?”
李子安笑着说道:“我对这个没兴趣,看得出来沐叔叔很喜欢文玩,我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啊?”沐龙嘴上客气,可脸上却笑出了一朵花。
这手串是海黄里的极品,几万十万跑不了,但这种品相的海黄手串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对于沐龙这样的爱好者来说,那等于是捡到宝贝了。
沐春桃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给了沐龙一个白眼:“爸,我看你两眼都放光了,子安哥给你你就收下吧。”
沐龙呵呵笑道:“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啊,小李。”
李子安说道:“沐叔叔不必客气,春桃帮了我不少忙,我这也算是在谢她。”
“你们俩慢慢客气吧,我回屋换衣服去了。”沐春桃深深的瞅了李子安一眼,然后挤了一下眼睛,这才转身离开。
李子安心中一声叹息,你爹还在这里啊,要不要这么直接?
沐龙小心翼翼的将那串海黄手串摘了下来,放在兜里,说了一句:“这珠子还没包浆,不能直接上手戴,我得好好盘盘,等包浆好了才能戴。”
“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我果然是外行。”李子安说。
沐龙客气地道:“你是不喜欢这个,你这么年轻就成了大师,我心里可敬佩得很。”
那条海黄手串显然拉近了两个男人间的距离。
李子安笑了笑,又把右手伸了过去,“沐叔叔,我们开始吧。”
沐龙闭上眼睛,用手指在李子安的手指随意画画。
李子安也闭上了眼睛,专注精神。
大惰随身炉青烟袅袅,神秘的符号和图案放着绿幽幽的毫光。
一个全是线条构成的图案一点点的显现出来,最后成型。
“好了。”李子安叫停。
沐龙缩回了手,着急地道:“小李,什么卦象?”
李子安没有回答,那全是线条的图案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的飞行轨迹,乱七八糟的。
可卦象就藏在这些乱七八糟的线条之中,那是一棵树的图案,还有一只大鸟栖息在枝头上。
卦辞浮现:家有玉枝梧桐树,引来金翅凤凰栖,若问钱财何处来,奸夫搭桥可化灾。
李子安睁开了眼睛,脸上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这卦辞他解了。
凤凰非梧桐不栖,沐家的玉枝梧桐不就是沐春桃吗,他就是那只金翅凤凰,他和沐春桃的关系他自己说不清楚,可放别人眼里,那不就是奸夫跟那啥的关系吗?
后面两句,若问钱财何处来,奸夫搭桥可化灾,这说的是沐龙的难处得问他这奸夫,他可以帮助沐龙渡过眼巴前的灾劫。
“小李,怎么样?”沐龙又问。
李子安看着沐龙,欲说无言。
如果是正常的卦辞,他早就说了解了,可这卦辞……
沐叔叔,是这样的,你女儿偷人,奸夫能给你带来财运,帮你渡过眼前的灾劫。
你问我谁是那个奸夫?
我就是啊!哈哈哈!
这尼玛是能说的吗?
沐龙的神色顿时凝重了下来:“小李,是不是很糟糕,能不能解啊?”
李子安干咳了一声,这才开口说道:“沐叔叔,我先说卦辞。”
“嗯嗯,你说、你说。”沐龙连连点头。
李子安说道:“家有玉枝桃花树,开得桃花满树红,若要渡过此灾劫,先把难处说出来。”
反正,他是大师,他说什么是什么,解释权在他手里。
“这……什么意思?”沐龙一头雾水。
李子安一本正经的样子:“好解,这意思就是你把你眼前的难处说出来,我能帮你解决问题。”
沐龙恍然大悟地道:“哎哟,我怎么给忘了,你是大师啊,你肯定能帮我,这太好了!”
李子安的心里其实很纳闷,他知道他就是那个奸夫,可他连沐龙遇到什么事了都不知道,但卦辞却说他能解决问题,这不诡异吗?
“是这的,我是做外贸生意的,什么生意赚钱就做什么,这两年有色金属价格飙升,我就把钱投进了有色金属里,这两年也赚了不少。前不久我去了趟澳洲,在那边买了一批铜矿,钱差不多都投进去了,可是那边的上头却以各种理由刁难我,不给我发货。我收了国内一些客户的定金,却没货发给人家,合同上的交货期限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我要是交不出货的话,我得赔上一大笔违约金,这还不说,关键是信誉没了,做生意的要是没了信誉,以后谁还跟我做生意啊?你看我这头都快愁秃了。”沐龙摸了摸头发稀疏的头顶,一脸的苦相。
李子安忍不住笑了。
他刚刚还在奇怪他怎么能帮沐龙解决难题,沐龙这么一说他就心中了然了。
余美琳的铜矿正缺一个有门路的买家,沐龙就出现了,而他这个奸夫就是牵线搭桥的人。
沐龙眼巴巴的看着李子安:“小李,你笑了,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李子安笑着说道:“还真是巧了,我前几天才去我老婆的铜矿帮她找到了矿脉,那矿的品质极好,现在正在开采。目前也正缺少一个你这样的买家,她有矿,你有客户,这不是双赢吗?”
“哎哟,这还真是说出来就解决问题啊!”沐龙激动的抓住了李子安的手,“小李,你是真大师,没得说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你真是雪中送炭的活神仙啊!”
李子安慌忙说道:“沐叔叔,这可不敢当,我就一方士而已,要不我现在就给我老婆打电话,约个时间你们聊聊?”
“还约什么时间啊,我们这就去你老婆的公司怎么样?”沐龙迫不及待了。
李子安说道:“也行,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这时沐春桃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沐龙跟着说道:“春桃,你开车送我和小李去他老婆的公司,我要跟他老婆谈谈。”
“我不去。”沐春桃说。
沐龙瞪着沐春桃:“你……”
沐春桃说道:“我那车就两个座位,我是送你去,还是送子安哥去?”
李子安知道沐春桃不敢见余美琳,跟着起身打圆场:“对对对,春桃那车只能坐两个人,我们叫辆车去吧,现在网约车也方便。”
“走走走,我们现在就走。”沐龙起身往门口走去。
李子安看了沐春桃一眼。
沐春桃对着他笑。
李子安也对着她笑了一下。
沐春桃突然吐出了舌头。
李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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