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还有更让人窒息的操作。
比如,等到终于正式进入产程的时候,付拾一被告知,不光是李家这边和拾味馆这边的,就连刚出月子的河源郡主都闻风赶过来了,大家都会在产房门口迎接自己出来。
付拾一伸手握住了除辛的手,面色狰狞:“一会儿将孩子送出去就行!我不见人!”
她在疼痛中恍惚的想:刚生完孩子,头发都打湿了,黏在脸上,脸色也是惨白憔悴的,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夜宵禁时候,约等于熬了个夜,那特么的还能见人吗?
自己一个刚当妈妈的人,难道要这么丑陋的去接收大家的祝贺吗?
她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所有人都去屋里吃烤肉火锅!不许在门口等!告诉张春盛,等我出来,我要吃一碗鸡汤米线!还要吃烤鱼丸!”
要不是考虑饮食要清淡,她还真想来一份麻辣香锅。
除辛虽然有点儿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也好,这会儿估计大家也都饿了。”
付拾一肃穆点头,又叮嘱一句:“我要是生完睡着了,让我睡会,我醒了自己走回去病房就行。”
除辛惊讶:“倒也不用如此积极——”
“早下地,早恢复!”付拾一深吸一口气:“主要是,我不想躺在移动床上,那么丑的去见人。”
收拾收拾,洗把脸,换身干燥清爽的衣裳,多少也是好看点?
除辛闷笑:“好好好。那到时候先送孩子出去?”
付拾一点头:“行。让他们先玩会儿孩子,分散一下注意力。长博要是想见我,就让他一个人进来就成。”
除辛一一点头。
说话间,付拾一被送进产房。
今天主要负责接生的,倒不是叶素,而是除辛和罗乐清。
叶素负责诊脉,罗乐清负责接生。
付拾一叮嘱罗乐清:“如果情况不对,该侧切就果断点,不然撕裂伤不容易好。如果侧切了,记得缝合漂亮点,没关系我不怕疼,尽量争取疤痕不要太明显。”
罗乐清点点头,其实有点紧张。
付拾一也看出来了:“你不用紧张。平常心就行,我虽然是教过你,又是你领导,但这个时候你才是主导的人!不用慌。就算出现什么失误,我也不扣你工资。再说了,你家那么有钱,也不在乎这么点工资。最多缝合我不满意的话,罚你缝一百张猪皮练手。”
罗乐清被这么一说,想到那一百张猪皮,反而不紧张了。
除辛也是忍不住笑得厉害:“她能不紧张吗?你这样哪里像个产妇?倒像是来指挥我们给人接生的。”
付拾一:“其实我也有点紧张,你们信不信?”
结果罗乐清和除辛两人都齐刷刷摇头。
付拾一看着天花板长叹:其实我是真的有点儿紧张。毕竟头一回躺在这里呢。
当然很快付拾一就不紧张了。
作为妇产医院创建者之一,现代医学知识的掌握者,她对顺产的流程实在是太熟悉了。
十指全开,明显感觉一股坠胀感的时候,付拾一就知道自己该用力了。
但用力的间歇,她还是忍不住的在内心吐槽一句:这也太像是便秘想上厕所的感觉了……
也许是孩子体重控制得很好,加上付拾一自己也知道怎么配合用力,怀孕期间也一直没有停止锻炼的的缘故,其实真正进入产程,开始用力的时候,付拾一反而没受罪太多。
不仅很快就看见了胎头,而且很快胎儿就滑出了产道。
既没有侧切,也没有感受到什么体力透支的感觉。
汗是出了,但还好。
就连疼痛,在孩子娩出那一瞬间,也好像就停止了。
付拾一甚至懵了一下:“我是拉出来了,还是生出来了?”
感觉这么轻松的话……不像生孩子,倒像是……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只能不住的宽慰自己:不要紧不要紧,这是正常现象,正常现象。
本该紧张严肃的氛围虽然并不存在,但所有人依旧有一种被这句话打破了什么气氛,陷入一种微妙无语状态的感觉。
罗乐清有点无奈的捧着孩子:“生出来了?”
因为太过无奈,她都忘了告诉付拾一是男孩女孩。
还是除辛好奇的问了句:“男孩女孩?”
罗乐清这才想起看一眼性别:“是女孩。”
付拾一十分感兴趣的用手肘把上半身撑起来:“我看看呢?”
“我先处理下胎盘和脐带,你先别动。”罗乐清捧着孩子,没给付拾一看——不处理一下,她怕这孩子亲妈嫌弃她太邋遢,尤其是羊水,又是血水,还连着胎盘。
除辛将付拾一按回去,给她诊了诊脉:“没什么问题,一切都挺好。”
那脉搏跳动很有力,半点也不像刚生完孩子——
付拾一也觉得不是很累:“给我擦擦汗,我一会儿换个衣裳,回去好吃米粉。有点饿。”
也不知是肚子孩子一下子出去了,位置腾出来了,还是生产时候体力消耗太大,反正就挺饿的。
而这话刚落,罗乐清正好拍了芃芃的脚心,让她一下嘹亮哭出声来——颇有一种喜剧感。
除辛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觉得芃芃这是不满意呢。你刚当娘,怎么就不想着孩子,就想着吃饭?”
别人生完,不是都该先想着孩子?
罗乐清做完新生儿检查,正准备断脐带,想了想,扭头问付拾一:“要不,脐带你来断?”
付拾一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了:“这个可以。挺有意义的。”
于是孩子就被拎到了付拾一跟前。
付拾一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肚子里揣了这么几个月的大宝贝。
怎么说呢……
付拾一第一感觉就是:好像也不是那么丑?
虽然也是红红的皮肤,皱巴巴的样子,但看五官,还是有点眉清目秀的意思——尤其是那下巴,很像李长博。
可以说,基因复刻挺完美的,一看就知道是亲生的。
她忍不住的一颗心柔软起来,然后接过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自己女儿的脐带。
动作干脆而利落,手法简直能载入教科书。
芃芃忽然哭得更响亮了。
付拾一纳闷的想:不对啊,剪脐带的话,婴儿是不会感觉疼痛的啊?她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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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刀:今天过得可真有意义。就是闺女怎么这么爱哭?也疼啊!
芃芃:我不是疼,我是为未来感到恐慌,摊上这么个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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