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临近年关,所以不少人家都趁着这个时候娶新妇。
李家因家族庞大,底下许多分支,而分支中,也有许多都已成了耕读之家,并不十分富裕。
但因李家的扶持,也算都日子过得去。
其中,有一户人家,因儿子和李长博曾经一同读书,所以知晓李长博归乡,便特地来请他去吃喜酒。
付拾一和李长博横竖也没有别的事情,索性就一口答应。
腊月二十五日,付拾一和李长博提上准备好的贺礼,前去参加婚宴。
因婚宴是下午才开始,加上距离近,所以,他们也不着急。
考虑对方的家庭情况,付拾一送的是很实惠的一对沉甸甸的银镯子,外加一只铜盆,和一摞书。
这样的礼物,也不算太厚重,但也都很实用。
李长博也觉得很好。
付拾一还没吃过普通人家的婚宴,多多少少有些好奇:“陇西这边的婚宴,和长安的区别有多大?也是那几样吗?”
李长博实话实说:“我也没吃过。”
从前他都不会亲自去参加,就算收到了请帖,也只是叫方良带上礼物替自己跑一趟。
更遑论他多数时候根本不在家。
付拾一又开始好奇别的:“也不知道新娘子长什么样?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李长博统统不知道。
但被付拾一问多了,多少也被带动起了情绪。
马车很快到了村口。
因是娶亲,所以就连村口的树上,都挂了一只红彤彤的灯笼。灯笼上写着喜字。
付拾一想起了自己和李长博结婚时候的情形,不由得嘴角带笑:“可真热闹。”
李长博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嗯。”
他也想起了成婚时候。
村子里路窄,而且因为办喜事,估计人多,所以付拾一和李长博就手牵手下了马车,准备步行进去。
春丽和方良在后头提着贺礼。
结果刚下车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大喊起来:“不好了!新娘跳井了!”
付拾一和李长博最开始还没听清楚喊的是什么,等听清楚了,一时之间都震惊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们夫妻两个碰上了什么。
付拾一僵硬的问李长博:“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
李长博断然否定:“绝无可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但即便是如此,付拾一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婚礼变丧礼什么的——
不过,她还是拔腿就往村子里冲:“先救人再说!”
李长博也紧跟其后。
虽然不知新娘有没有被救上来,是不是还活着,但只要有一丝可能,还是要救的。
至于地方,很好找。
因为出了这个事情,所以大家都一窝蜂往那边冲,有人是想救人,也有人是想看热闹。但是大家殊途同归。
等付拾一和李长博赶到了的时候,新娘子已经被捞上来了。
只是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旁边的人有出主意请大夫的,也又说掐人中的。
但是没有一个操作是正确的。
付拾一立刻冲过去,然后直接喝道:“我知道怎么办,你们让开,我来!”
冲过去后,她第一时间探查了新娘的颈动脉。确认还有心跳后,立刻就将新娘扶起来,自己则是从后面抱住新娘,将拳头顶在她的胃部,然后发力将新娘整个往上提,用力颠。
而每一次颠簸,她的拳头都正好顶住新娘胃部,并且使得新娘整个上半身,都是处于下垂的状态。
这样的姿势,最有利于排出胃部和肺部的积水。
几次颠簸和用力之后,新娘终于呕吐出来——呕吐之后,就是呛咳。
刚才呛进去的水,这会儿就不停的往外冒。
而新娘也有自主反应了。
呛水的难受,谁呛过谁知道。
付拾一停下手,但没彻底松开,让新娘继续保持上半身下垂的姿势咳嗽——如果现在不将水尽可能咳出来,那么很可能会因为残留的水,造成慢性溺水。
一样也会要人命。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付拾一才有空看一眼其他人。
穿了一身红衣的新郎,此时站在那儿,多少有点手足无措。
他看上去年纪应该也不算小,想着他和李长博是一起读书的,应该和李长博年纪差距也就是一两岁。
但气度也好,长相也好,全都比不上李长博。
新郎看上去,应该是个憨厚的老实人。
他站在那儿,根本不知自己该干啥。
付拾一提醒他:“生一盆火,然后准备干净衣裳,最好来点热水让她洗个热水澡。”
这么冷的天,虽然井水并不算冷,可捞上来,被冷风一吹,那就真是冷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经能感觉到新娘子的手,像冰块一样。
而且她身上的水一直往下滴答,甚至有些被付拾一身上的衣裳吸过来。
这会儿付拾一也觉得有点冷。
李长博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他刚才让方良跑回去拿了大氅和换的衣裳鞋袜。
等付拾一觉得差不多了,刚松手让其他人扶着新娘,他不由分说就将大氅披在了付拾一的身上,然后紧紧裹住,又沉声问主人家:“能否借个空房间一用?”
他是李家嫡脉嫡子,这会儿大家都认出他来。
新郎一家更是忙不迭的将他们二人引进老夫妻二人的卧室,让付拾一换衣裳。
新娘母亲更是泪眼婆娑的道谢:“真是对不住,夫人受罪了!多亏了夫人——”
付拾一刚才被风一吹,这会儿也觉得骨头发冷,整个嘴唇看上去都有点冻紫色了。但她还是叮嘱道:“叫人看住新娘,别叫她寻短见。”
虽然一般寻短见的人,在经历濒死的状态后,大多数都会反悔,但也害怕真有一心求死的。万一一个没看住,再来一次,那就不得了了。
新娘母亲忙应了。
李长博沉声请求:“您先出去,我让我妻子换身衣裳。”
多耽搁片刻,付拾一就受冻片刻,他就多心疼一点。
所以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合适不合适了,满脑子都是付拾一。
新娘母亲赶忙退出去。
李长博则是在门关上那一瞬间,就赶紧解开了大氅,然后让付拾一换衣裳。
他道:“先换衣裳,然后咱们回马车上。马车上有炭盆,回了家,就可以洗个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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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刀:我怕不是阎王爷的人间代理人?走哪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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