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现在应该叫江川,某种程度上,已经替代河长腿执行了侦查职能。他的人,很大部分时间都散在大河部族通往小河部族的道路两侧狩猎。

    这是王勇许诺的。因为江川不仅熟悉这条道路,也熟悉大河部族的人。让他来监视大河部族的动向,最合适不过。另外,作为一个族长,他真心惦念自己的族人,把他留在部族中,也发挥不了更大的作用。王勇曾经跟他讲过,要黑水把他的族人都交出来。江川很是感激。整天算着日程,眼巴巴期盼着。不肯放过小路上的一点动静。

    王勇计算过,从小河部族到大河部族来回大概需要二十天左右的行程。再加上黑水要征集大量的麻布,江川部需要整理行装,而且考虑到江川部的部民都是些老弱瘦小。二十五天后能有消息算是不错了。

    这也是王勇估算的极限。商队带去黑水部的盐,如果按照正常分配的话,至多只够吃两个月,如果黑水还打算要咸土,他就不会横加干扰。

    另外,让大家不解的是,神勇居然没有用咸土交换女姜和孩子,王勇也给了他们解释。他不是打算放弃了女姜,他爱女姜。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女姜是黑水现在唯一能挟制王勇的底牌。如果王勇要女姜,会让黑水怀疑他的诚意,会做出鱼死网破的行为,会报复这些投诚的人,杀了他们的家属和亲人。

    他这样做,实在是为了顾全大局。

    他没有告诉大家的是,他已经有了救回女姜的办法。热气球经过这几天的实验,又经过改进,王勇终于初步掌握了操控的方法,也计算出未来热气球应该有的大小。他现在每天会放出小气球,大家以为神勇热衷与和上天沟通,其实他是在测试风速和风向。

    白鱼不负重任,终于在十天内赶制出了绳索。现在,又带着人,按着神勇的交代,用晒干的藤条编织一个超大型的大篮子。

    王勇则把存在山洞中的火药尽数拿出来。他将火药填在小陶雷里,同时填入的,还有很多尖锐的骨刺和石渣。陶罐的口用粘土严严封住,中间有一根中空的小草棍儿,他用来装用作导火索的草芯儿。

    这个原始地雷的威力,王勇拿到新城试验过。地雷压在一大块石头下,点燃导火索,地雷如期爆炸。轰天巨响下,大石头被炸成碎块,飞向半空。

    无论是奴隶,还是来自大河部族的战士,全都被发火的神勇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拜服在地,深深为不信神勇信有咸而忏悔。祈求神勇不会把怒火发散在他们身上。

    近五十枚地雷,每个里面填装了半斤黑火药。有了这些超时代的火器,王勇相信,十个黑水也得跪在他面前。

    黑水果真被神勇吓住了。在自己的部族大厅内,他一面听着乌鸦的倾诉,一面焦躁的来回走动。

    “你是说,短短半个晚上,我派给你的兵就全部被解决了?”黑水阴鸷的眼神盯着乌鸦。

    “是。”乌鸦的头垂得更低。

    “那可是我黑水部的精锐!你半个晚上,就把他们全都送给了那个该死的神勇!”黑水终于咆哮起来,手中的杯子被摔得粉碎。

    “现在,你让我怎么办?我还怎么相信你?我是该派别人去,把咸土抢回来?把那个神勇的头拿回来?还是应该按着他的摆布,将那些叛逆族人乖乖的送过去,并且陪着笑脸,用麻布去换咸土?你说,你说啊!”说到气急处,黑水狠狠的踹了自己的心腹几脚。

    “来人,把这个无用的废物拖出去,拿他的脑袋祭天!”黑水的眼睛透过屋门,望着天边乌黑的云层,面无表情的说。

    “大酋长,大酋长!我是尽了力的啊,一切全都是按着你的安排!若不是川那小子领兵叛乱,我们,我们也不至于到了这般地步!”乌鸦颤抖的嘶叫着,匍匐着身躯爬到黑水脚下,抱住了他的脚,苦苦的哀求道。

    “大酋长,乌鸦也是尽了忠心,那个神勇狡猾似狐狸,凶猛像饿狼,先前,我们太低估了他。”这时,一个一直站在屋角沉默不语的老人说道。

    “是啊,巫。巫蒙救我,那个神勇,可是有蛮族人帮忙的。我们的勇士是受到了两面夹击,才遭到失败的啊!”乌鸦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张手像那个叫蒙的巫哀鸣道。

    “巫,我们还能怎么办?我堂堂黑水部,就任由一个小小的渤海国逃犯捉弄吗?如果有咸公子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想,整个黑水部会因此蒙羞,与渤海国的联盟,恐怕也要落空了!”

    “杀了乌鸦,恐怕也不会解决问题。只会让出征的将士心寒。”巫蒙幽幽的说道。作为部族中精神的领袖,巫蒙似乎更加深知人心的重要。

    黑水终于平息了怒火,他厌恶的踢开了乌鸦的手臂,脸上厌恶的表情像是踢开了一条癞皮狗。

    “那么,我们…”他探寻的望向巫蒙。

    “蛮人,我们是遭到了偷袭,败在蛮人的手上。所以,我们并没有什么丢脸的地方。如果有咸公子肯帮助我们消灭那些蛮人,报了这个宿仇,我们也不在乎暂时向那个神勇低头。反正,东西放在他那里,早晚还会是我们的。至于那些个老弱病残,我们就交给他好了,那些人只会拖累他,消弱他。而我们,多了一块猎场,少了吃饭的累赘。”

    “哼哼,神勇。那就先让你得意几天。”巫蒙的话,黑水终于找到了心理平衡。

    “至于咸土,在有咸公子到来之前,先控制使用,每个人每天减量一半。”黑水瞥了一眼犹自惊恐得浑身乱颤的乌鸦,“你的族,将承担此次丝麻交易的大半。马上就去督办。在换回咸土之前,我不会再供应你的族一点咸土。”

    “是,是。我即刻去办。即刻去办!”乌鸦乐不得离开这个雷暴中心,他连声应着,连滚带爬的跑出酋长的大屋。在逃出门的那一刻,回望黑水的一瞥,包含着怨愤和刻毒。

    “圣女,黑水亲自给你送饭来了。”在黑水所住的建筑群里,一间位于边角的小屋中,女姜做在草编的垫子上,正奶着一个出生不久的男婴儿。

    抬眼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黑水,女姜平静的点点头,“烦劳大酋长亲自过来,女姜不敢当。”

    “哎,那里那里。你是神勇的妻子,部族中的离神最亲近的人嘛。”黑水说着放下手中的陶罐,凑到女姜跟前。

    女姜感到一阵阴森森的气息扑到身上,浑身一阵阵的不舒服。她下意识的将奶头从孩子嘴里拔出,将婴孩儿紧紧搂在怀里,一脸正色,目光透过黑水的身影望向远处。

    “啧啧,果真是神的孩子,一看就不是凡品。看看这乌黑的头发,还有那双大手。他的父亲,是不是也是和他一个模样?”黑水伸手在婴孩的脸蛋上摸了摸。眼睛盯住了女姜半袒露的乳 房。

    “黑水大酋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想休息了。”女姜觉察到黑水不怀好意的笑,心在缩紧,人也下意识的躲远了些。

    “嘿嘿嘿,没事儿,没事儿。我只是好奇,是神勇和圣女生了神子,还是有了圣女才有了神勇和神的孩子。如果是后者的话,我倒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和圣女也同样生出神子来。哈哈哈!”黑水狭促的说完,似乎很满意女姜厌恶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出去,对神的女人这样轻薄,你就不怕神勇降下灾祸来报复你?”女姜气愤的说道。

    “哈哈,神的女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部族女人。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而已。你所谓的神,就是一个可耻的逃犯,而你那个亲爱的弟弟,已经死在你那个逃犯丈夫的手里了。”

    “什么?你说川已经死了?”女姜大吃一惊。

    “死了。”黑水故作无谓的摊了摊手,“而且,你的族人,那个逃犯也不会放过,这几天,我会送他们一起去送死。”

    “我不信!”女姜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放下你的幻想吧。你的神勇,已经变了,他变得像豺狼一样嗜血贪婪,他吞了我的咸土,杀了我族的战士,现在,你就等着看渤海国的大军将他倾轧成齑粉的那一刻吧。至于你,我尊敬的圣女,我会留着你活到神勇覆灭那一刻,到时候,我会亲手结果了这个小崽子,然后,让你怀上我的孩子,你还是圣女,而我黑水,才是整个部落真正的神!”

    “呸,就知道像蛇一样欺负女人。”女姜一口口水吐在黑水的脸上,表情鄙夷不屑。

    “嗯,好刚烈的女子,我喜欢,哈哈。对了,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再想吃到咸土了。除非,除非你肯进我的屋子,跪在我的面前,舔着我的脚趾,祈求我收留你。”

    不能把神勇怎么样,但是欺负一下神勇的女人,还是让黑水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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