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连接南北,融贯东西,因此经常会有大量赶脚的行商出入其间,这些人常年在外,总要设法解决掉一些本能需求,因此,这里的娼妓业比较发达,城内最有名的娼馆一条街, 便是玉淑坊,

    李承训是从猎户谭老八那里听说这里的,因为光棍谭老八便是那里的常客,还有个姘头叫做小桃红,他这次就是特别來找小桃红的,

    大白天去都督府劫狱,可谓嚣张至极,可他沒有办法,因为只有此时贾维不在,他已做好了杀出一条血路的准备,但他并不是沒有谋划,他现在便是要花一点儿时间去寻求一个可以神鬼不知地进入都督府的机会,

    这个时候,天刚蒙蒙亮,那些留宿在玉淑坊的汉子们大多还在熟睡中,李承训按照谭老八的描述,寻到了小桃红的住处,

    这玉淑坊非是一间妓院,而是含着明娼,暗妓,大栈,小店等多种形式的许多间妓馆,这小桃红便是不属于任何一间妓院的暗娼,自有自己独立的门户,尽管只有三十几平的面积,仅能摆下一张床,一张桌而已,

    古时的木门非是现代这般,又是明锁,又是暗锁,非专业人士不能开启,而那时只是简单得在屋内两扇门中间加一个门掩而已,

    李承训把刀插在那门缝里,一点一点的拨开这掩木,而后轻轻的推开木门,虽说仍然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但他操作得极其缓慢,并不足以惊醒屋内熟睡的人,

    他一进到屋子里,便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同时闻到一股腥臊肮脏之气,这是夜里屋内之人在房间里解决一系列生理心理需求的缘故,

    捏着鼻子來到床边,便看到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秃头的汉子,年纪得有四十來岁,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正张着大嘴打着呼噜,

    一个年轻的妇人正赤条条地趴在这人的身上,那身白肉丰满得有些过了,还时不时的翻动着身体,晃得李承训眼晕,

    此时天色已亮,虽不是大亮,但看清床上的状况已经绰绰有余,他悄悄的伸手在那秃子的昏睡穴上一点,便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噜声了,然后李承训又把那半掉在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在那女人身上,才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妓女通常都很警觉的,因为他们要小心伺候客人,所以一般都睡不踏实,唰,这女人睁开了眼睛,可看到的不是秃头中年人,而是李承训,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激灵一下坐了起來,同时伴随着“嗷,”的一声尖叫,

    “别出声,”李承训手中的尖刀抵在了这女人的脖颈上,他这样做并非是为了恐吓她,而是采取了最有效直接的让她就范方法,

    其实他非是看不起妓女,他总认为沒有女人甘愿去做这些迎來送往的勾当,谁不知道做千金大小姐好,只是个人有个人的无奈与苦楚吧,

    李承训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金子,扔在了这女人**的双乳之间,“是谭老八介绍我來的,只是想打听点儿事儿,不会为难你,”

    这女人虽然眼睛和嘴巴依然睁得很大,但却逐渐镇定下來,妓女通常对银子有种痴迷,认为有了它,便会有安全感,所以一生都在追求攒够了银子,好从良,况且,她听说是熟客谭老八介绍來的,便也安心不少,

    “客观,有话好说,你,你先把这东西拿开,”这女人心思稍定便开始展现自身的媚态,软绵绵地道,

    李承训理所当然的收回了刀子,“你是小桃红吗,”

    “正是奴家,不知客官如何称呼,”很显然,小桃红再打这豪客的注意,

    自从李承训拿下大青山,他便不缺钱了,“小桃红,你回答我几个问題,答得好,帮得到我,自然还有你的好处,”

    “客官,您客气了,不看别的,就看老八兄弟的面子上,我也是一定帮忙啊,”小桃红完全恢复过來,向上提了提被子,遮住了方才慌忙间露出的半乳,可随即她又向下拽了拽,那半乳不仅沒有重新露了出來,还多露出了一抹红晕,

    “昨日可有都督府的守卫來玉淑坊,带我去,不会亏待你,”李承训來玉淑坊,为的就是寻找都督府护卫,逼问出今日出入府门口令,然后再借他衣服一用,

    他之所以笃定玉淑坊会有都督府守卫,并非是瞎猫來碰死耗子,这源于谭老八给他讲的一个信息,说是有不少都督府守卫在这里有相好的,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这些戊边的大头兵,在这里能见到的女人都屈指可数,更别说说上一房媳妇了,他们不來这里发泄,还能如何,

    同样,城外大营中的那些边军也把这里作为每月假日必來的地方,但现在不是休假期,那些兵将可不敢擅离职守,因此李承训断定,现在这里若是有兵将存在,便一定会是都督府的人,

    小桃红见问,眼中精光闪动,反问道:“客官,你要找都督府的人干嘛,”

    “废话少说,”李承训时间紧迫,见她滑不溜丢,不愿意再跟她墨迹,板起脸來,

    “是,是,”小桃红赶紧应道,“昨儿个,还真有几个都督府的侍卫,來了咱这儿,就在对面紫薇姑娘的房里,我可以指给你看,”

    “不用了,”李承训见到了房间角落里衣架上那悬挂整齐的戎装,逼视着小桃红道:“你不老实,银子是沒了,过会儿我还得告诉这位将军,是你出卖了他,”

    “别,”小桃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已知他发现了角落衣架上挂着的那秃头的戎装,立刻慌乱起來,也顾不得身上寸缕皆无,挣脱出被窝,跪倒在床上,“大侠饶命啊,小桃红不知好歹,不识抬举,再不敢欺瞒大人”,说着,他不停的向自己脸上摔巴掌,

    李承训看着心有不忍,但看情况,这秃头当是有些身份的,遂问道:“老老实实说,他是谁,银子还是你的,否则的话,”他轻动手中匕首,便落下了小桃红的一节长发,

    “他是都督府火长刘大业,昨儿个值得晚班,半夜过來的,”小桃红吓得花容失色,却变得异常口齿伶俐,一口气说出了这许多字,

    这人和人不同,有的人紧张时结巴,有的人紧张时流利,前者是普通人,后者多是那口齿伶俐靠嘴皮吃饭的人,小桃红明显是后者,

    “这人多大年纪,什么性情,喜好什么,什么弱点,一一说來,”李承训问的很具体,所谓知己知彼,

    小桃红讲这刘大业今年四十來岁,心胸不是那么宽广,爱记仇,喜好女色,这玉淑坊但凡他能消费得起的姑娘,他换着班的睡,至于弱点吗,还真不好说,他似乎天不怕地不怕,

    “好吧,你睡会儿吧,”李承训说着,点了小桃红的昏睡穴,但他沒有立即去唤醒刘大业,而是反身去角落里取下那身盔甲,穿戴在身上,稍稍有些显小,也算将就了,

    他能得到这身戎装是幸运的,这位军爷好色心切,沒有回到营房去换便衣,而是顶盔贯甲偷偷跑來,又刚好看到小桃红这里无人关照,便钻了进來,

    这窑子里也有窑子里的规矩,若是有客的,会在其门外挂上一方红布条,而小桃红则是刚送走了一位不敢再外过夜的软脚汉子,这才取下红布条,刘大业便到了,

    刘大业穴道被解后,迷迷瞪瞪起身,还未看清周遭状况,便见一只大手袭來,他本能的去抓,去打,可对方那手臂好似钢筋铁骨一般不为所动,

    “你是什么人,”他刚一张口,便见对方手指一挥,一个东西便冲进自己的嘴里,随即便感到嗓子眼一阵刺痛,忙咳了起來,

    李承训一手握住他的脖颈,使其头颅成三十度角斜度,而后微微错动手指,使方才打入刘大业喉间的那枚泥丸,顺利的滑了进去,

    “咳咳,咳咳,”刘大业咳嗽了好一阵子,涨得脸面通红,“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三日红,”李承训胡乱的取了个名字,“三日之内沒有解药,你的血液会渗出皮肤而死,故而叫三日红,”

    这刘大业好色,便说明他欲望强烈,他心胸窄便说明他猜忌心重,李承训知道单单是金钱,绝对无法收买他,甚至还可能被他忽悠而身陷险地,便只有骗他说吃了毒药,这样对方绝对会宁可信其有,而实际上刘大业吃的是李承训从自己身上搓下來的泥丸而已,

    刘大业眼神惊惧,“咱们并无冤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你肯帮我,我不仅会给你解药,还会给你金子,”李承训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金子,足足有十两重,仍给了刘大业,

    乌满天兄弟的确是敛财的好手,自从入主大青山后,他便不缺钱财了,这个时候银票还未兴起,只得随身携带银两,由于金子的价值要高于银子,所以在同等重量的前提下,他宁远带小块的金子,

    “我不要金子,给我解药,”刘大业说着,便要动手,可当他伸出的拳头遇到李承训手掌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力气与对方相比,不过是蝼蚁比之巨象,疼得他呲牙咧嘴,

    如此面面相对,他才看得清楚李承训的面容,不禁使他惊惧之中更见恐惧,“你,你,你是李将军,”刘大业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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