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沉鱼醒来的时候,枕边人早已不见踪影。她似乎有些摸透了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来无影、去无踪的生活习惯,也已经习惯与森之洛这样奇怪的相处模式,想到昨晚的种种,不经心生甜蜜。
那晚过后,沉鱼无聊的生活就多了一件乐事:来自森之洛的宵夜投喂。
关于宵夜,森之洛虽极不情愿,但见沉鱼天天这般无精打采,没有力气的样子不免为之所动,便日日变着花样给她送宵夜到房间去,更准确的说是偷摸着到房间里去。
因此在丫鬟们的认知里,少爷依旧是那个不曾踏入夫人房门半步的少爷。沉鱼好生郁闷。
除了鸡腿,森之洛还给她带过不少好吃的东西,比如半只烧鸡,一条烤鱼,两个烤地瓜,三份烤土豆,四个小包子,五个糖葫芦,六个饺子,七个小饭团等等等,分量总不会太多,对于宵夜来说亦足矣。唯有那糖葫芦沉鱼是真的不爱吃。
沉鱼还记得那夜,森之洛额外在食盒第一层给她带了份糖葫芦的时候,她以为这是今晚的宵夜,不小心露出了很明显的失望之色,惹得森之洛脸色立马一沉。
于是沉鱼手忙脚乱的一个劲解释:这真的不能怪我,自打来府里后可谓是顿顿甜食,我能不怕吗!
结果是越描森之洛脸色越可怕,她害怕森之洛为此生气,以后不给自己带好吃的,便再也没敢对夜宵说过半个不字。
在白天漫长的打发时间的日子里,沉鱼曾让小丫鬟们带她去厨房参观过,见偌大的厨房里,镜庄亲自带领下人们在灶台前忙前忙,干这干那的,才体会到镜庄的不容易。
镜庄虽说是府中管家,但是除了搞卫生这种琐事外,镜庄几乎样样事情都亲自参与,念到这满桌漂漂亮亮的糕点都是镜庄亲自做的,沉鱼亦没再敢对府中的食物表现出半分的不满。
当然,沉鱼也曾旁敲侧击提醒镜庄,说自己家乡的番茄炒蛋啊,炸土豆,炸豆腐啊等等小吃都是很好吃的时候,镜庄只是笑笑不语,她就不好意思再捣乱。沉鱼心想,可能这就是妖的魅力吧,他们对事情的执着、偏执,是人类所不能比的,也是沉鱼所不能理解的。
另外,沉鱼还发现了一个关于这个身体的秘密。依旧在那晚过后,早上沉鱼换衣服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手腕上那道细长伤疤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积血,没有结痂,连一条白痕都没有,只睡了一觉,就痊愈了,摸上去不痛不痒,好似这里从未有过一道口子。
沉鱼很是惊喜,很是兴奋,又喜又怕。因为凭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人的经验告诉她,一个普通人的伤口就算是抹了膏药,打了针,也不可能愈合的如此之快。这具身体拥有如此强的恢复能力,是否代表她的身体是个妖的身体呢?
在妖的世界生存,当然做只妖更方便,更安全。欣喜之余,沉鱼左思右想仍然担心这只是一个巧合中的巧合,于是又先后多次在手臂或者腿上,划了一道道细长的伤口。无一例外,伤口在第二天都会全完愈合。
沉鱼喜出望外,即使她依旧不能飞,不能跳,不能速跑,没有天大的力气,没有变幻莫测的本领,更不懂妖术,变不出变不走各种东西。内心却有了充足的底气和自信,在府中是腰也挺了,声音也大了,不再有意避讳从前那些自以为禁忌的话题。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不知不觉小半个月过去,沉鱼的生活似渐渐步入正轨。
直到有一天,森之洛、端、绿姬三人很晚都不见回来,镜庄便让拿出当家人的风范,邀丫头们陪主子一起在饭桌上用了膳。那是沉鱼自打穿越来这里后第一次没有跟森之洛和端他们吃晚餐,虽说人多也热热闹闹的,但总觉得心里少了什么东西,一整晚都不大舒服,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却不敢说,只担心他们的安全,盼着大家回家。
那夜沉鱼在房间等了很久很久,也没有等到丫鬟们前来通报少爷回来的消息,越想越怕。就在这时,绿姬突然破门而入,气势冲冲的大步走到沉鱼跟前,铺天盖地就是一顿大骂,骂她“你这女人,到底给少爷吃了什么东西,害得少爷身受重伤,连手里的剑都握不住了!”
听得沉鱼心惊胆战,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