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恢复正常的莫兰,莫如烟才稍微恢复了神智,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你的手臂……”

    莫兰将匕首换到左手,然后右手探入衣袖,拿出了一个已经变形的匕首刀鞘。

    “妈,你看,还好有这东西,我的手臂才没有被废掉。应该只是骨折而已……比起被咬断,这个只是轻伤了。”

    “但是……那些狼……”莫如烟说道。

    “嗯?那些狼还没有走?该不会是将我当做头狼了吧?难道以后我要改名成为牧狼魔女了吗?就像是在叫母狼一样,好难听……”

    莫兰尝试说些什么,想要缓和气氛,微微偏头看过去,然后抬手招了招。

    一只狼警惕地看着莫兰,犹豫地往前走,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莫兰弯腰,一伸手,吓了狼一跳,它往后躲了几步。

    “来啊。”

    那狼犹豫着,但是看见莫兰手中似乎并没有武器,在她不断的呼唤下,上前走了几步。

    她将手放在了狼的脖子下面,轻柔地瘙痒。

    那只狼本来还是很警惕的,但几秒钟,就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人类的服务。

    “哈哈,果然都是犬科动物啊。好可爱。”莫兰笑着说道。

    “莫兰……”

    母亲的呼唤轻轻响起。

    莫兰心中一凛,咬了咬牙,缓缓看过去。

    她知道,有些事情,该来的,还是要来。不是逗狼就能够搪塞过去的。

    莫兰看见那宛若诗画般的仙子,微蹙眉头,双眸中满是迷惑和畏惧,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莫兰,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啊……”

    莫兰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她,蓝宝石也变得迷蒙起来,模糊的仿若被云遮住的月色。

    “我……”

    莫兰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

    耳边回响起那时的嘈杂声音。

    【低劣人种,37号的拍卖正式开始。起价,五颗一阶晶核。】

    【这么普通的姿色就要五颗晶核也太贵了吧!】

    【她看起来已经被人玩过了,若是雏儿的话,这个价位也算便宜……】

    【既然你们都不要,那就是我的了!六颗!】

    “我其实是……我其实根本就不是……”莫兰咬牙,声音卡在喉咙,无法吞吐。

    【瞧这反应,好像还没有被人碰过的样子。真是太幸运了!】

    【嗯?这是……你竟然将二阶变异晶核藏在伤口里,你疯了吧!】

    【还给我!那是我父母用生命换来的!】

    【你父母?记住,现在我才是你爹!伺候好老子,说不准才会给你一口罐头!】

    在这个世界,她不是什么幸运儿,连令人为之嘲笑的异能都没有。

    她只是……生活在末日之后,最底层的黑暗之中的蝼蚁。

    莫兰看着莫如烟,口中酝酿着要说出的话语,眼泪却不由得顺着双颊滑落。

    她曾无数次设想过这样的情况,而她又该如何回答,是装傻糊弄过去,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这些,还是用更加委婉的办法……

    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刻,她却发现,将一件事情讲明白是那么的困难。

    “我虽然是由您生育养育的,可我其实……可我的灵魂是……是从另一个……”

    “我找到她们了!她们在那里!”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头儿说抓到她们,咱就是第二个享用的!”

    莫兰紧皱起眉头,转身将莫如烟护在身后。

    “妈,等安全了,我会将事情跟你详细说的。暂且……相信我好吗?”

    莫如烟愣了愣,回答道,“好……”

    莫兰做了一个分开的手势,围绕着她们的狼群,自觉地向两侧分开,潜伏在黑暗中。而那条被莫兰摸的舒服的狼,退到了她们娘俩身后的阴影处。

    不多久,两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就顺着那条路跑了过来,手中拿着弯刀。一个穿着背心,一个穿着短衫。

    两人看见她们,先是愣了愣。

    莫兰差点以为对方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没想到他们却只是单纯因为两人的出众相貌而愣住。

    背心男兴奋地说道,“头儿一直吹嘘那个魔女长的有多水灵!我一直以为是夸张!没想到是真的!这下赚大了!”

    短衫男说道,“那个蓝眼睛的少女也不错啊!虽然胸小了点……但正好是我喜欢的口味!”

    两人朝着她们缓缓靠近。

    “呦,美人们,别害怕,哥哥们就是找你们玩玩的!蓝眼睛的小妹妹!过来啊!”短衫男瞧着莫兰,露出了肮脏的眼神。

    扑哧

    一道黑影从她们的身后飞出,直接扑倒其中一人。

    恶狼发出呜咽声,拼命地撕咬着背心男的咽喉,血流如注。

    短衫男愣住,“这……是狼?怎么会有狼?怎么……嗬嗬……”

    暗光匕首毫不犹豫地扎穿了他的喉咙。

    “你们这些蠢货,地上的狼尸都没发现吗?”

    莫兰踩着他的尸体,将暗光匕首抽出,用裙摆擦拭了血液。

    “不过……就算发现了,你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面容冷峻而无情,令莫如烟更加恐惧。

    莫兰用匕首将裙摆割出一条,当做绷带。

    本想让母亲帮忙,可是当她看见莫如烟始终和自己保持着距离,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用牙咬着,系好了绷带,将左臂粗糙地包扎。

    “妈,走!有这些免费的小弟,杀退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应当没问题!”

    莫兰在前头带路,莫如烟紧跟其后,两人在月色下快步前进。

    十几只狼潜伏在周围的阴影处,随着她们的移动而前行。

    当再次进入山洞,就更能够清楚看见,那身后一双双幽绿的眼睛,锐利地视线想要刺穿一切。

    莫如烟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是安全的,可她却比任何一个时候都害怕,脑海中无数想法交错。

    若是杀狼也就算了,可如今,莫兰这是……在杀人啊……

    莫如烟并非没有见过死人,当时她逃走的时候,身后是血流成河,死的都是她的亲人。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女儿有一天,也会拿起武器伤人,而且毫无惧意。

    莫如烟忽然想起之前莫兰吞吞吐吐说出的话……

    她刚才是想对我说什么?她的灵魂是从另一个……什么?世界吗?

    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灵魂转生成为自己的女儿?瞧莫兰所言,是没有喝过孟婆汤便过了桥吗?

    那自己的女儿曾经是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样世界的人?

    莫如烟的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裙摆,这些问题在脑海中萦绕不去,她既想知道,却又不想知道……

    哒哒哒

    山洞之中,跑步声忽然响起。

    听人数,应该只有两人。

    而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动静。

    身边的狼群停止行动,喉咙中发出威胁的动静。

    莫兰和莫如烟也谨慎地停了下来。

    直到火把的光亮映出了熟悉的两张脸庞,莫兰才松了一口气。

    “莫兰!这些是……狼!退后!我们来处理!”加里厉声说道。

    莫兰双手压了压,说道,“别担心,它们不会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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