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湖宫楼下。

    窗外正传来吕独葵气急败坏的吼叫声:“唐宁,你简直不是人!好、好、好、算你狠。多亏了你没承认。倘若承认,我叫你满门抄斩!好、好、你有种,我成全你。等见到鹰王千岁,我就把你送进宫去。永远你也别想再回来!我们走!”他嘶吼,仿佛已经快要被气疯了。

    王陷很快的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用手指弹了弹又戴在头上,紧跟着也上了自己的马车。同时,在街上便装打扮成挑夫、讨饭乞丐、小摊贩、道士、甚至又夫妻抱着小孩的人,其实都是王陷事先安排好的手下。看到王陷的暗示,都纷纷松弛下了神情,各自悠闲的离去了。

    偌大的凤城四个城区,冲锋队虽然有名,可是城中几万的驻军,相互间并不是都认识熟悉的,尤其冲锋队,就相当于近代的特务部门。

    这时候,从骊湖街的诸多暗巷里,忽然闪出了一排排身配短刀和长枪的兵卒!

    足有近五百人。

    他们相继从阴暗的角落里窜出来,汇聚道一起。随后排起队伍,紧紧跟在吕独葵和王陷的车马后,渐行渐远。

    骊湖街太宽、太长了,这五百人的队伍在街上行来,竟并不显得多麽的拥挤。

    狡猾的狐狸!

    王陷把头探出车外,侧过脸,看了看后面跟随的队伍;又冷冷的望向吕独葵乘坐的马车,他的眼神就像两粒冰块,暗自的狠狠握紧了拳头

    就在刚才,骊湖宫楼上阁间里。

    王陷跟着气急败坏的吕独葵,走出阁门的那瞬间,他焦躁忧虑的看了一眼唐宁。

    唐宁神情谨慎的,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计划有变,行动终止!

    许铃此时正站在窗口。

    她不屑的望着渐渐远去的车队,很出气的对着窗外轻声道:“你才不是人!什么玩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许铃此时,竟显得有些高兴的样子。

    可没多久,她的神情忽然凝重下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身快步走到唐宁跟前。

    唐宁正在那里呆呆的站着,木纳的仿佛心事重重

    许铃久久的凝视着唐宁,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缓声道:“姐!你究竟想要干嘛啊?!”

    唐宁的声音竟顷刻间,变得有些沙哑。喃喃道:“什么,什么我想要干嘛?”她忙把脸侧向一旁,眼中似有泪将要溢出。

    许铃的心沉了下去!

    她猜到了唐宁的想法。

    许铃的眼中充满了焦急和心痛,急声道:“姐呀,你不要命啦!那屠王有多厉害,你不是不知道!当年顾从伍大将军,重金雇请的外乡刺客铜剑侠马楠,何等厉害的人?!从几千人的马队外围,直接冲近了屠王的车辗前。结果怎样啊?还不是被屠惋拦腰斩断!我听说,屠惋用的是一把“鬼刀”,根本没有兵器可以克制!而且去年,祖父回乡小住之时,我曽听老人家谈起屠王,说似乎屠王已经入魔。现在的他,已并非是常人的筋骨和意念姐姐你距离他再近,恐怕也是杀不了他的!”

    许铃做事一项沉稳冷酷,很少情绪这么激动,此时竟一口气说出这麽多话。

    她焦急的望着唐宁!

    半响,唐宁沉吟道:“暴君虐国,朝中已无人敢直言朝政。屠王手下那几大得宠的鹰王,又在全国各大城池中,怂恿包庇其下属,为所欲为,无人能管。

    朝纲混乱,他们聚敛钱财,国力之财富,又高度集中在个别少数人手中。

    民间百姓正道艰辛,百姓心中不平,人心涣散怨声再道!凤城是现今的京城,相对还算好些,其他附属城池,多已开始灾荒不断,小范围民间暴乱连连频!我唐氏一家之福,难解遍地饥荒。

    祖父曾言:前朝重臣和忠义的勇士,多已被斩尽杀绝,已无人可力挽狂澜!而如今屠王,竟又极度的败坏人伦。不但自己荒淫,荒淫无度,不知廉耻。还提倡民间也要如此长此下去,民风诡异、道德沦丧,迟早被他国吞并,黎民百姓沦为亡国之奴!

    回海计划,祖父已筹划了多年。以凤城为主战场,其他城池各自配合起兵!刚才,适逢闻听吕独葵之言,那屠王又要选妃,于是我突然想道,为何不可以应选入宫,我便可以近距离的接近屠王。能够近得一尺,我们就多出了一尺的胜算。凤城兵变,只可延迟,但必须仍旧继续进行!”

    许铃急道:“可是姐,即便行动最终成功,你若进宫,在他们眼皮底下,一旦事还怎能有活命之理?!何况”

    唐宁截道:“不用说了,我意已决。祖父年近花甲,凭我唐家财势,本可颐养千年。可老人家却仍为国民之前途,无畏个人生死,我为何不能?!我如顺利应选进宫,便可以更加靠近屠王。那就给整个计划,多带来一份成功的可能!我,我想试试”

    许铃听了唐宁的话,竟如同即将生离死别

    她心痛的望着唐宁,从来无所畏惧的许铃,竟眼中已显出泪光。

    许铃低下头,静静地想了一会,忽然抬头深深地望着唐宁。她低声道:“姐姐,带上我!我和你一起去……”

    唐宁的泪水,顿时夺眶涌出。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唐宁声音有些沙哑道:“好吧,好妹妹!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更多了一份信心。你如果愿意,我们就一起走月神,保佑我们!”

    这时,邓兰兰气喘吁吁的从楼下跑上来,转瞬间就到了“水龙吟”阁间。

    她拉开阁门道:“唐姐姐,我回来了!”

    唐宁忙抬手擦拭了脸上的泪水,许铃也侧过脸去。

    唐宁对邓兰兰道:“小妹,可见到聂隐了吗?”

    “见到了!”邓兰兰急忙道:“我把姐姐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他了。”

    许铃闻听,急看向唐宁道:“姐!还来得及吗?!”

    她的话里,若有所指。

    唐宁缓缓摇摇头道:“恐怕来不及了!事突然,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我已经事先派出了洛城来的马莹去接应聂隐的行动,本来以此二人的实力,去对付那些东城的食客武者应是绰绰有余。可是此番放走吕独葵,王陷也就无法动作了。如果潘镇等人得到消息及时,逼迫命令王陷,派出冲锋队去对付聂隐二人,恐怕就……”

    许铃的神情竟显得很是失落,继而低声问道:“马莹?”

    唐宁道:“他就是你刚才提到过的,当年行刺屠王的铜剑侠马楠的儿子。当时行刺失败,司马舅舅暗地派人把刚十几岁的马莹带出别国,辗转多年。终于留下了马楠的后人,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据司马舅舅讲,马莹的刀法现已相当不错。”

    唐宁忽想起了什么,对许铃道:“铃子,你现在去楼下一趟,看看刚才咱们上楼时,在楼梯口遇见的那一老一少,是否还在那里。”

    “好的!”许铃一闪身出去了,不多时又闪身进来道:“我逐个桌子都看过了,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邓兰兰忽然插嘴道:“宁宁姐,你是不是问,和元宝巷子五粮粥铺的老梁头一起的那个男人啊?!他长的蛮帅的。”

    唐宁抬头看着邓兰兰,急道:“怎么你认识他们吗?!”

    邓兰兰道:“我只是以前去过老梁头的粥铺买过点心,至于那个男的,我可从没见过。”

    许铃忽问唐宁道:“姐,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了?!”

    唐宁若有所思喃喃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很象一个人!可那个人,本该已经死去很多年了。按理说,不可能的”

    许铃问道:“上楼时我没太细看那个人,是谁呀,我认识吗?”

    唐宁喃喃道:“箫咏良……”

    许铃惊诧道:“就是你说起过的那个,阿夕姐为救他而死的那个玉郎?!原来他还活着!”

    唐宁道:“我也不能肯定,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她又转头对邓兰兰道:“小妹,再辛苦你一趟,去城外归松岭山脚路口。等司马舅舅下山时,赶快告诉他,三大鹰王,大概今夜子时就会到达凤城!”

    “我们已经知道了!”

    司马举竟环抱着双肩,正和秦文已站在阁门口。

    此时司马的眼睛竟有些微红,他缓步走到唐宁面前。慢慢的抬起一只手臂,他的手仍在他宽大的袖子里。司马举轻轻的触摸着唐宁额头的秀,就象在抚摸着自己的女儿

    他的眼神非常复杂,也不知是心疼、惋惜、还是钦佩

    司马神情凝重久久的望着唐宁,低声道:“宁宁,刚才门外守候的四虎告诉我说,你要应选这一批秀女去皇宫!孩子,你大可不必冒这个风险……”

    唐宁微微点点头,低声道:“舅舅,让我去试试吧,我已经决定了。”

    司马举深深的叹了口气,沉默良久突然振作道:“舅舅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按你的想法办吧!好孩子,有种!有骨气!不愧是我们司马家的后人!”【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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